从大夫人院子里出来,时辰已经不早了,苏芷若没有外回去折腾,直接上了马车,朝着邪王府的方向去了。
刚一到邪王府的门口,马车还没有停稳,就听门房一连声地喊:“快去告诉王爷,苏四小姐马车到门口了。”
她扶着云雾下了马车,门房和管家都迎上来。大冬天的,两人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管家笑着引她往院子里去,“四小姐是不知道,王爷打发人来问了四五回了,您要是再不来,王爷都要自己出来了。”
这确实像是萧景淮的性格,苏芷若抿嘴笑了笑,说:“家里有点事耽搁了片刻,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了。”
管家连忙陪笑道:“四小姐哪儿的话,快请快请。”
将她送到了萧景淮卧房外,管家就离开了,苏芷若只好独自一人进去。
她轻轻推开门,才踏进去一只脚,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进去。
不过她一点也不慌,且不说这是萧景淮的卧室,只凭刚才那股清新的气味,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对方一定是萧景淮。
萧景淮把她拉进自己怀里,低声道:“昨天说好早点来陪我的,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他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我现在装重伤不适合出门,你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寂寞,简直是数着手指头等你过来的。”
苏芷若忍不住笑了,“堂堂邪王殿下,说这样的话不怕人知道了笑话。”
“傻丫头,这是闺房之乐,别人怎么会知道。”他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追问道:“身上怎么这么重的药味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芷若疑惑地闻了闻衣袖,恍然大悟应该是在大夫人房里沾染到的,说起来大夫人房里的药味儿确实太重了些。
“可能是在别处染到的。”她解释道。
“苏家那个大夫人又为难你了?”萧景淮心疼的拉着她的手,两人一同坐下。
想来是他久候自己不来,所以联系了暗卫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她也没有隐瞒,道:“秦月现在不像是正常人,如今已经有一半疯魔了,对了,严姨娘那里到底是什么打算?我今天看到她了,总觉得她不像是怀有身孕。”
萧景淮点头,道:“确实没有,只是我让郎中伙同她演的一场戏罢了。”
两人对视一眼,苏芷若马上明白了,这一步棋是冲着大夫人和苏长平去的。
大夫人毕竟出身秦氏,也算是世家大族,苏长平又是丞相,他们就算是离心离德,也不会轻易合离或休妻,为了两方的颜面,十有八九会维持表面的和平,继续相敬如宾。
而苏长平如今已经失了圣心,更不会愿意和秦氏撕破脸,这个时候必须下一剂猛药,才能让他们的关系继续恶化,从而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秦氏这些年做了不少恶事,她也该尝尝报应的滋味了。”苏芷若冷冷的说道。
萧景淮握紧了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说:“会的,人在做天在看,她的报应已经来了。”
他们两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尽的话,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萧景淮早就吩咐厨房,预备的都是苏芷若喜欢吃的。
两人亲亲热热地吃饭不提,这边苏长平也下了早朝,又和平时关系不错的官员小聚了一会儿,才刚刚回到府里。
他一回去,就听门房说严姨娘受了好大的委屈,顾不得去老夫人处请安,也来不及更衣,还穿着朝服就匆匆忙忙的往焕彩那里去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焕彩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边的婆子丫鬟都低声的哭泣,看到他进来才手忙脚乱的请安。
苏长平心疼的看着焕彩,道:“郎中怎么说?”
丫鬟婆子对视后,委屈的说:“哪有郎中啊,我们姨娘从大夫人院子里抬回来疼的直喊救命,我们也慌的不行,可姨娘说她从大夫人院子里出来就请大夫,传出去人家不说她什么,反而会说大夫人嫉妒,所以,所以让我们找了一副安胎药喝了,就,就晕过去了。”
苏长平听罢又心疼又恨大夫人不消停,怒气冲冲的骂道:“好不懂事的奴才,焕彩如今是有身子的,你们不知道劝着,还由着她的性子,要是她有个好歹,我定要扒了你们的皮,还不快让人去请大夫。”
婆子一连声的应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剩下的丫鬟也悄悄的退下,留下苏长平温柔的帮焕彩擦汗。
这时,焕彩仿佛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
凑近了一听,她说的是:大夫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孩子,放过孩子。
苏长平化身情圣,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不怕,老爷在呢,没人敢欺负你,别怕啊。”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她,苏长平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他走出去问丫鬟,严姨娘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丫鬟哭天抹泪地将上午发生的事说了,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在她口中是大夫人故意刁难,天寒地冻的让小姐姨娘们在院里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提前通知,匆匆忙忙的去了衣服也没多穿,手炉也没带,别人还罢了,姨娘是怀着身子的如何受得,她们求大夫人院子里的人,看在姨娘怀着丞相骨肉的份上,给个小凳子坐坐歇歇脚,两个姑娘也帮着说话。
“可,可大夫人院子里的姐姐们根本看不起我们,不给就罢了,还冷嘲热讽,姨娘又是胆子小的,怕得罪了大夫人,硬生生撑到给大夫人请安。”
丫鬟跪下哭诉:“老爷罚奴婢,是奴婢无能,没能护主。”
苏长平已经气得眼眶通红,咬牙道:“继续说!”
丫鬟跪在地上,继续说道:“到了大夫人见人时,姨娘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大夫人还说了好多话才让姨娘坐下,还因为两位姑娘帮着姨娘说话的事,说了许多难听的,还,还要打二姑娘,我们姨娘吓坏了,当时就腹痛,后来连老夫人都惊动了。”
她的话半真半假,把大夫人刁难苏芷若姐妹的事,也说成是因为她们维护严姨娘,既帮她们二人刷了好感,又抹黑了大夫人。
而且她们都笃定,苏长平绝对不会给大夫人辩解的机会,就算不去和她争吵,这一次也会记在心里,成为他心底里的一根刺,早晚会成为压垮他们夫妻的那根稻草。
婆子请了郎中回来,自然也是提前安排好的郎中,他告诉苏长平,严姨娘是受了惊吓,才引起宫缩腹痛,姨娘是头胎,年纪又还小,一定要小心保养才是,再有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送走了郎中,又抓了药熬好,焕彩这才悠悠转醒。
看着眼前的苏长平,似乎有满肚子的委屈,又不敢告大夫人的状,泪光盈盈地靠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小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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