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心头一紧，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是呀，五皇子在不得宠，那也是皇子，时常要见皇上皇后的。不说雪儿断了腿，上不得台面，就是这些日子雪儿的言行举止，也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丞相连忙起身，朝五皇子拱手致歉，“此事是微臣疏漏了，还请殿下包涵。微臣即可取了婚书，此事就作罢。”
“那倒也是不必。”顾南风立即应道。
丞相府的婚事是他好不容易才算计来的，绝不能就此罢休。
“殿下还愿意娶雪儿？”丞相眸光一闪。
顾南风轻叹了一口气，做出十分遗憾的模样，“雪儿妹妹才貌双全，本皇子是真心喜欢的。但是，丞相大人也知道，皇家尊贵，最终颜面。本皇子虽说不甚得宠，但是也绝不会允许本皇子娶一个残疾之人。所以…….”
顾南风微顿，凌厉的目光像是漫不经心地从丞相身上扫过，去让丞相浑身一紧。心中暗自感叹，好强的气势。
“五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丞相十分上道地说道。
“丞相家教甚好，女儿们个个儿都是佳人。本皇子今生与大小姐是无缘了，还请丞相大人怜惜，别坏了本皇子与相府的姻缘才是。”顾南风嘴角含着笑意，优雅而端方。
丞相从善如流，“那是那是，微臣也觉得这门亲事极好，若是就这么断送了，也是在可惜了。除了倩雪，本相还有三个女儿，其中五丫头清婉是嫡出，剩下的两个——?二丫头珊宁和四丫头芷若是庶出，五皇子可有想法，您希望让她们谁替倩雪出嫁？”
顾南风眸光微亮，脑海中瞬间就涌现出了苏芷若那如谪仙般高不可攀的模样。但是他并没有直接提出要娶苏芷若，而是故作纠结的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本来，五小姐来替是最好的，但是她与倩雪一母同胞，恐怕还有些相似，本皇子实在不忍娶她。不若，就让四小姐来替。”
丞相原本还有些担心他会想要娶苏清婉，如今算是松了口气了。毕竟是唯一可用的嫡出女儿了，嫁给顾南风这样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未免太浪费了。
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可是，芷若是个庶女，身份低微，怎么嫁给皇子您呢？”
这面子上的事儿，顾南风向来做得漂亮，“本皇子想与丞相大人结交之心，不在乎女儿嫡庶。本皇子曾远远见过四小姐一面，不愧是丞相大人的女儿，虽然是庶出，比不得倩雪优秀，但是也有几分倩雪的风姿。更何况，本皇子相信丞相您。”
丞相微微一笑，“五殿下明鉴，虽说婚姻大事重父母之言，媒妁之约。但是微臣素来尊重女儿们的想法，所以请殿下等等，容微臣问问芷若的意思。”
顾南风轻蹙了一下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悦，但面儿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丞相大人说的是，自然是要问问四小姐的意思的。”
说着，顾南风款款地站起身来，“既然事情说明白了，本皇子就回去恭候佳音了。”
言罢，丞相便恭敬地将顾南风送了出去。
顾南风走得风神潇洒，气定神闲。对于苏芷若，他是势在必得的。丞相以家族利益为重，一个庶出的女儿对于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想到苏芷柔那般娇艳动人的人儿，就在落在他身边了，他就忍不住地欢喜。
……
送走了顾南风后，丞相就着人将苏芷若唤到了书房。
“女儿见过父亲。”苏芷若恭顺地福了福身，“父亲叫女儿来，不知有何事？”
丞相坐在书桌前，神色淡淡地瞧了一眼苏芷若，没有欢喜，没有关系，不像是在看女儿，倒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商品。
“你大姐姐的腿的事儿，传了出去，你可曾知道？”丞相垂了眸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禀父亲，女儿向祖母请安时，听祖母说起过。”苏芷若不卑不亢，平静如风，“不过这是大姐姐的事，女儿不敢随意干涉。”
丞相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素来知书达理，听话懂事，为父甚是欣慰。”
听闻此言，苏芷若垂着头，在丞相看不见的地方冷笑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倒要看看，丞相准备作什么妖！
“多谢父亲夸奖。”苏芷若恭顺地应道，语气波澜不惊，像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丞相对苏芷若并没有什么耐心，简单的寒暄过后，就该步入正题了，“今日叫你来，也是为了此事。你大姐姐腿坏了，不能加入皇家了。为父与五皇子商议过来，想让你代替你姐姐嫁过去。”
苏芷若眸色一冷，面儿却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而后惶恐的半跪下来，“父亲，这不太好？女儿听说大姐姐与五皇子感情极好，而且女儿听大夫人说，大姐姐的腿有好的迹象了。女儿只是一介庶女，身份卑微，若是抢了大姐姐的姻缘，只怕大夫人和姐姐会怨怪于我，还请父亲三思。”
“此事是为父做主的，有为父护着你，你不必害怕。”丞相冷声说道，但见他眉头轻蹙，显然是很不满苏芷若的不恭顺。
“这…….”苏芷若做出一副纠结万分的模样，兀自抬起手，将手腕上的珊瑚手钏露在了丞相的眼前。
那手钏红得娇艳欲滴，一看就是难得的珍品，这样大咧咧地出现在一个小小庶女的手上，怎么不叫人起疑。
“你这手钏看着不似寻常物件儿，哪来的？”丞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微眯的眸中是明显的质疑。
苏芷若小女儿一般娇羞地摸了摸手钏，乖巧地答道：“这是邪王送的。邪王说，这原是宫里御赐的物件儿。女儿自知卑微，当不起这样贵重的东西。但是邪王叫女儿必须时刻带在手上，否则他就要生气，女儿没办法，这才……”
听闻此言，丞相倒是一惊。
苏芷若久不在他跟前晃悠，他倒是忘了，邪王曾说过，苏芷若是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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