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厉庚抬手就敲了她一下:“什么神经病,现在不结,早晚都要结,你不是说想要中式的婚礼吗?我们得提前准备着,先备婚纱,中式的婚纱,做起来又繁琐,又费时,早些准备了,等结婚的时候就不赶了。”
再者,他不确定这几天没做措施,又让她吃维生素以代避孕药,她是不是怀孕了。
如果她忽然怀孕了,他们是必须要立马结婚的。
所以,现在先把婚纱备好,十分有必要!
杜厉庚强行带着华晨兮去看婚纱,华天雄回到华家,前脚进门,后脚文贞柳就带着文楚跟了进来。
今天华天雄一个人出门吃饭,去跟谁吃饭,做什么事情,文贞柳不太清楚,华天雄如今还管事,如果他不管事了,这样撇开她和文楚,出去吃饭,一定是去陪华绍庭和华晨兮,可他还管事,这就不好说了,指不定是真的有饭局要赴。
文贞柳没在这件事情上计较,也没在这件事情上多想,她和文楚今天去了一趟医院,虽说出院了,但她总还是不放心,所以又带文楚去医院诊查了一遍,确定文楚的身子确实无大碍了后,这才放心。
去之前,文楚给杜厉庚打了电话,原本是想让他陪着一起,但杜厉庚没接电话,文楚虽然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文贞柳知道,文楚一旦出院,想再让杜厉庚陪着,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杜厉庚没来,文楚从早上开始心情就不佳,到现在,情绪也不太好。
文贞柳带她进了屋,让她回房间休息。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尤其文楚还是女孩子,身体更要娇养着。
文楚也没别的事情干,文贞柳让她回房间,她便回去了。
文贞柳也打算回卧室午睡一会儿,却被华天雄给喊到了书房。
推开门,华天雄朝她招手,文贞柳观察着他的面色,发现他还挺高兴,便径自走了过去。
那一天他在这个书房惩罚她的一幕她还记忆犹新,内心不自由主的发怵,怕他今天又心情不好,拿她发泄。
好在,他情绪似乎挺好。
文贞柳走到桌边后,看着华天雄,笑着问:“喊我来,是有事儿要说?”
华天雄嗯一声,冲她道:“上午带楚楚去医院了?”
文贞柳说:“去了。”
华天雄问:“又复诊了?”
文贞柳嗯一声,华天雄问:“复诊结果如何?”
文贞柳说:“楚楚的身体确实恢复的很好,没大碍了,后续不再去医院也没问题,养生药开了一些,但医生说,还是食补最重要,所以,我也没拿多少药。”
华天雄说:“身体恢复好了就好,这也归功于杜厉庚。”
文贞柳一听他提杜厉庚,眉心一抬,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被华天雄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率先开口:“既然楚楚的身体没大碍了,那我打算带你们去国外一趟。”
文贞柳一愣:“去国外?”
华天雄说:“嗯,过年带你们去小住了一段时间,你和楚楚都挺开心,我想着,既然你们开心,那再去一次。”
他没说长住,文贞柳也没往那个方面想,她怎么可能想得到,华天雄老了老了居然会背井离乡定住到国外去,而且,渝州还有他的儿子和他的女儿,他舍不得走的。
听华天雄这么说,文贞柳唯一想的是,因为楚楚受伤了,他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文贞柳内心还挺欣慰,觉得华天雄虽然疼华晨兮,但对文楚,也是上心的。
文贞柳笑着说:“打算什么时候去?”
华天雄说:“看你们,你们想现在走,那就现在走,你们想晚些走,那就晚些走。”
文贞柳说:“我倒随便,就是得问问楚楚。”
华天雄说:“那你去问问她,问好我让老胡定机票。”
文贞柳笑着嗯一声,很快出了书房,去敲文楚的卧室门。
进去后,文贞柳就把华天雄刚刚说的话说了一遍,又看着文楚,说道:“出去散散心也好,去去晦气。”
文楚坐在床沿,秀眉微拧:“要去多久?”
文贞柳说:“不知道,但你如果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
文楚嘟了嘟嘴:“我去了国外,就看不到杜厉庚了,而且,我走了,他指不定和华晨兮又恩爱成什么样子了!”
她不甘心,她不想走。
好不容易因为养伤的原因,感觉跟杜厉庚距离拉近了,好歹,她有了他的联系方式,如果就这么走了,再回来,她跟他是不是又会回到最初那种他完全视她为路人的状态?
文楚一想,就摇头:“我不想去。”
文贞柳自然知道她在担心在意什么,但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若想强求,也得看天时地利人和。
她能隐忍这么多年,在这个时候陪伴在华天雄身边,让他对她不离不弃,就是因为她会看时机。
如今,不是文楚和杜厉庚能在一起的最好时机。
她用假的杜厉庚挑拨华天雄和华晨兮以及杜厉庚之间的关系,这事儿看似过去了,但文贞柳知道,还没过去,不然,华天雄不会让文楚出院,而让文楚出院,便是华天雄的态度,也是他对那件事情的回答,他是偏向华晨兮的,这么个时候,她不能再让文楚去故意接近杜厉庚,或者说,她自己也不能再做出什么挑拨之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出去转转也好,在没有华晨兮以及华绍庭的国度,文贞柳有自信把华天雄哄的服服贴贴,什么都听她的,一切都为她的女儿做打算。
就算华天雄不会被她软化,那至少,会淡忘掉她所做的事情,等回来,她才好安排别的。
文贞柳看一眼文楚倔强的眉眼,坐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你听妈妈的,妈妈知道你想跟杜厉庚在一起,但欲速则不达,有时候,迂回一点儿,反而能柳岸花明。”
文楚不甘心,可经过这么多事,她也算明白了不少,自也知道文贞柳说的很有道理,她深吸一口气,眼睛盯向门外,看了半晌,这才低头,低声问:“什么时候走?”
文贞柳说:“你爸说了,看我们,我们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文楚说:“我走之前,想见一见杜厉庚,妈妈能安排吗?”
文贞柳蹙眉:“这件事情妈妈可能安排不了,不过,你如果想见一见杜厉庚,可能去天香府,他既还和华晨兮住在那里,你总能堵住他的。”
文楚不再说话,低头摸出手机,调出杜厉庚的号码,没拨,只是看着那上面的名字,怔然出神。
文贞柳看着,面上无奈,内心发酸,爱上杜厉庚,对女儿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跟华晨兮抢男人,抢赢了,是人生赢家,抢输了,那可是要跌进万丈地狱的。
文贞柳没打扰文楚,安静地起身走了。
晚上,文楚吃完饭,就去了天香府,她在天香府蹲守,蹲守到十点钟左右,也没有蹲守到杜厉庚,她只好先回去了。
杜厉庚下午带华晨兮去了婚纱店,选了一套中式婚纱,就一套,选的只是样式,还没有成品,杜厉庚交了押金,选了面料,又花费重金,打造凤冠,然后又让华晨兮出钱,给他做新郎喜服,也是中式款的,两个人在婚纱店一直呆到六七点钟,安排好一切,这才去吃晚饭。
吃完晚饭也没急着回来,而是去广场走了一圈,名其曰,约会。
约完会,杜厉庚想到那天华晨兮带他去的情侣酒店,几乎没加思索,背着华晨兮也订了一个,然后就带着她去了。
这一夜过的甚为荒唐,以至于第二天两人过了晌午都没醒,也没出那个房间。
电话都关机了,谁也不能再吵他们,两个人都睡到自然醒,杜厉庚先睁开眼,见华晨兮小小的一团窝在他的怀里,像极了一只被宠到极致而慵懒倦怠的猫,再想到昨晚,那唇角的笑意就办法收敛。
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拢到心口的位置,另一只手去拿手机,开机,然后一个电话就很突兀地打了进来。
定睛看着来电显示,是文楚,杜厉庚刚醒来的英俊眉眼立刻跟着拧起。
还没点拒绝,旁边华晨兮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不接,她会一直阴魂不散,接吧,看她要说什么。”
杜厉庚听到她的声音,侧头看她:“醒了?”
华晨兮慵懒地嗯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软软地躺着。
杜厉庚没接也没挂,将手机一扔,转过身去搂华晨兮,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磁性十足的声音问:“饿了没有?我们先去吃饭,嗯?”
电话铃声一直吵着,华晨兮实在不耐烦,冲他说:“你先接电话。”
杜厉庚伸手去够手机,刚摸到边缘,铃声便停了,他又收回手,将华晨兮按在怀里,亲着。
华晨兮拿手推着他:“去吃饭,你想饿死我?还是想弄死我?”
昨晚还不够,还来?
杜厉庚笑,眉眼英俊熠熠生辉,散发着男人强烈的蛊惑之力,他低低的腔调,带着哑哑的尾音,低声道:“也不知道是谁先带我来的。”
华晨兮嗜嘴:“是我先带你来的,可逞凶的一直都是你。”
杜厉庚说:“你不想让我逞凶,做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华晨兮说:“昨天是你带我来的。”
杜厉庚说:“你先开的头。”
华晨兮噎住,狠狠瞪他一眼,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推着他:“你给我起床穿衣服!”
杜厉庚见她恼羞成怒了,不再闹她,松开她,起身去洗澡,再换衣服,然后收拾整个房间,虽说他们离开后,会有酒店服务人员来收拾,但房间实在太狼藉,杜厉庚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留给那些人收拾,会更觉得不好意思。
他将房间收拾的七七八八,窗户也打开,散了一些气味后,这才喊华晨兮起床。
他拿了手机,坐在床沿,正准备抽根烟,文楚的电话又打来了。
他眉梢微挑,当着华晨兮的面,接了。
华晨兮看他一眼,嘭的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杜厉庚失笑,让接电话的是她,生气的还是她,女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上一次也是,让去医院陪文楚的人是她,最后冷落他的,还是她。
杜厉庚实在弄不懂女人的思维,不过,杜厉庚也觉得华晨兮说的对,如果他不接文楚的电话,她指不定会天天骚扰他,还是接了,看她要说什么事情,一次性说清楚,以后耳根也能清静。
杜厉庚刚刚接通,那头就传来文楚激动喜悦的声音:“六爷!”
杜厉庚垂眸抽烟,目光望着浴室的门,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又问:“找我有事?”
文楚问:“六爷在哪里?”
杜厉庚说:“你有什么事?”
他在哪里,与她何干!
他的行踪,是她该问的吗!
杜厉庚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忍着挂电话的冲动,漠然地坐在那里,抽烟。
文楚是下意识地问出那一句六爷在哪里的话的,杜厉庚不回答,她自然也不会再问,而是说:“我要去国外了,想见一见六爷,你今天会回天香府吗?”
虽说杜厉庚还跟华晨兮一起住在天香府,但杜厉庚有没有事,是不是天天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文楚是不知道的。
文楚倒是在天香府蹲着,也向天香府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但那些工作人员一听她打听杜厉庚,皆用一种讥冷轻嘲的眼光看她,看的她浑身不自在,言语之间对她也客气,但就是不向她透露一点儿杜厉庚的行踪,甚至是华晨兮的,他们都说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压根不会对她说。
她没办法,只好不停的打杜厉庚的手机。
先前怎么也不接,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这会儿他好不容易接了,文楚自然很渴望他能来见她一面。
虽说去了国外还能回来,但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来的,至少要在外面玩一阵子。
杜厉庚听文楚说她要去国外,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中午跟华天雄吃饭,华天雄做的规划和打算,以及安排。
看来,昨天回去后,华天雄就向文氏母女提出去国外住的事情,只是华天雄如何说的,杜厉庚不知道,他也不会问,他只是哦了一声,说道:“你一个人去吗?”
文楚说:“不是,爸爸和妈妈也去。”
杜厉庚说:“挺好的。”
文楚说:“不知道要去多久,我就想见六爷一面。”
杜厉庚原本想说,我今天有事,不回去,可想到如果文楚执意要见他,没见到,反而不去国外了,那可麻烦了,于是问:“你在哪儿?”
文楚说:“我在天香府。”
杜厉庚说:“我也打算回天香府,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你如果没事,等我一会儿。”
文楚立马道:“我等着,我一定等着!”
语气里难掩兴奋。
杜厉庚只当听没见,快速挂了通话,将手机一扔,重重地抽一口烟。
刚将烟雾吐出来,浴室门被打开了,华晨兮收拾好了,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走了出来。
杜厉庚将还没抽完的烟摁灭进烟灰缸里,起身牵她手,华晨兮问他:“跟文楚说了什么?”
杜厉庚一边牵她手往外走,一边说:“她说她要去国外了,想见我一面,原本是不想见的,但想到不见她,她如果不去了,那就太对不起你爸爸的良苦用心了,所以答应去见她一面。”
华晨兮冷笑,如常的口吻问:“在哪里见面?”
杜厉庚说:“天香府。”
华晨兮哦一声:“那吃完饭,回天香府。”
杜厉庚嗯一声,华晨兮侧头看他:“她要走了,你有没有一丁点的舍不得?”
杜厉庚皱眉,目光不冷不热地扫过来,却是上下望她一眼,答非所问:“身体疼吗?”
华晨兮挑眉:“你觉得呢?”
杜厉庚冷声说:“我觉得你应该是不疼的,不然不会说这种话,或者,你想再在这里呆一晚?”
华晨兮立刻甩开他,大踏步往前走,可昨晚实在被他折腾的太惨,小副度走路没问题,大副度动作,腿力不支,刚没走出几步,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栽倒。
杜厉庚面色微变,冲上去将她抱住,按在怀里,低笑道:“真没用,一晚就成这样了。”
他将她拦腰抱起,看她把脸蒙在他怀里当鸵鸟的样儿,他笑的越发放肆和开心,甚至是嚣张。
出了酒店,华晨兮就直嚷着饿,别说华晨兮饿了,就是杜厉庚,都觉得饥肠辘辘,于是不耽搁,立马去最近的饭店,吃饭。
吃完饭,杜厉庚还是先去了一趟药店,买了些药,这才开车,回天香府。
车子快接近天香府的时候,杜厉庚问华晨兮,要不要跟他一起见文楚,华晨兮睇着他:“你是想单独见,还是想让我陪着你?”
杜厉庚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和话中带话,只面色平平道:“你想一起,我就带着,你不想一起,我就一个人去见,对我来说,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你不舒服。”
华晨兮侧头看窗户外面,天香府近在眼前了,她低声说:“看到她我确实会不舒服,你还是一个人去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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