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倾说话喜欢扬着语调,单听她声音洋洋盈耳,惯给人明快活泼之感,只可惜她恶名在外,七分天真也能让人听出三分恐惧来。
尤其是在问询时,不觉就透着一股威严。
绿娆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可听得这一声问询,还是禁不住呼吸一滞,吓得交握在身前的手都跟着紧了紧,生怕一个答不好,惹恼了主子。
越子倾莞尔,“怕什么,我既交给你,便是你能晓之事,你如实说便是。”
绿娆心思细腻活络,自盈清走后越子倾的诸多事又皆是她在打理,她心里多少知道越子倾的才智性情并非人前所展露的那般骄纵无知。
此刻,见越子倾从未有过的沉稳神色,绿娆整个人也跟着紧张起来,一举一动比之以往更恭顺妥帖。
绿娆颔首从袖袋摸出一个干瘪的香囊,双手恭敬地放到了越子倾身前的书案上。
“只吴六皇子身边的侍卫追出来,问了奴婢节礼里的香囊从何而来。”
香囊是越子倾在吴子慕那里顺来的,她觉得香味与她在佟昱那里闻到的有几分相似,故而特意让人赶制加到了给诸国使团的中秋礼单里。
只是这香囊里面虽多为干荷花,香味却甚是独特,绿娆她们用一样的配料,香味却不尽相同。
为了香味尽可能一样,绿娆不得不从越子倾给的香囊里拿出一些料,混在送出的香囊里。
越子倾看着香囊,也算确定围场那日吴子慕在使团营帐附近徘徊,是为了佟昱。
而佟昱会追问香囊,则说明二人现在并无关联。
可这俩人究竟有何关系,又发生过什么,佟昱现在为何要找吴子慕,越子倾一时半会还弄不明白。
唯一可以断定的,就是吴子慕在佟昱心中,必有分量。
越子倾抬头,目光从香囊移向绿娆,笑着调侃道,“那这香囊你就留着,说不准日后无处去了,吴六皇子还能给个落脚地呢!”
扑通一声,绿娆跪到了地上,求道,“奴婢愿为殿下赴汤蹈火,求殿下将奴婢带在身边。”
越子倾轻轻道,“起来,我只说一次。”
知道越子倾说一不二的性子,不能硬碰硬,绿娆只得先起身,慢慢来。
“殿下,西行一路本就颠簸,您身边跟个知冷知热的,岂不舒坦些?”
其实绿娆在越子倾近前伺候的日子,认真算起来怕也就一个月,只是她事必恭亲,行必妥帖,总让越子倾忘了这一点。
无形中,对她的依赖竟赶上了盈清。
越子倾笑道,“绿娆,你聪明,我这几日行事你既瞧出了端倪,就该知道,我此行注定不太平。”
绿娆正色,“奴婢不怕。”
“我怕啊!”
越子倾哈笑着掩饰她内心不能为外人道的恐惧,让人看着不过是在开了一个十足的玩笑。
“所以你该知道我让你留下来,是要你替我护着月琉宫。”
绿娆恳切道,“苏姑姑原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宫里谁都卖她几分薄面,有她在,月琉宫自会无忧。
求殿下带着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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