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家的客厅里,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听得到。
林秋池站了片刻,缓缓地走了过出。
人群中有了动静。
先是老马手足无措地看着东家。
阿昆慌张地往老马身后躲。
娄仲信狠狠地瞪着秋池,眼里全是火焰。
娄夫人平静的脸色之上,有着愠怒。
只有娄永庆,在瞬间的惊讶之后,是安若泰山般的镇定。
秋池迎了上去,她说:;娄弈函为了我,受到了家法的严惩,我是来探望他的。
娄永庆从她的身边走过去,目不斜视,然后端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抬起头来说:;娄弈函你看到了?
;看到了。她说。
他手一挥,;老马,送林小姐回芦园。
芦园?明明知道芦园已是娄家的产业,他还叫她回芦园!
娄永庆当她是什么?
林秋池说:;本来,在你走进客厅的这段时间里,我完全有时间躲在你家的某一个地方,避免与你见面,然后等有机会,人不知鬼不觉地一走了之,但我没有这么做。
娄永庆手一挥,;婉玉,你上楼。
刘婉玉看看秋池,又看看她的丈夫,只得上楼而去。
他又吩咐手下,;老马,阿昆,你们去车里等我。
老马和阿昆立刻仓皇而出。
娄仲信跟在老马身后也准备走。
娄永庆却说:;仲信,你留下。
娄仲信悻悻地停住了脚步。
娄永庆指着沙发对秋池说:;请坐。
秋池在红木沙发上款款坐下。
;仲信,倒茶。
秋池看到娄仲信端茶的手有点抖。
;林小姐想见我的目的是什么?
;娄先生在娄弈函身上动了家法,无非是想棒打鸳鸯。
娄永庆摇摇头,;林小姐你错了,我打娄弈函的原因有三。
;第一,他喝酒。
;第二,他喝了酒没付钱。
;第三,他抢劫了药店,这三件事,件件都违反了我们娄家的规矩,我对他动用了家法,是娄弈函罪有应得。
秋池笑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你们娄家的几位公子哥来说,是家常便饭,值得动这么重的家法吗?
娄永庆说:;娄家不同于林家,可以容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娄生先,你这是借口罢了。
他笑了,;我已说过,林小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那么,你不会阻止我和娄弈函的来往,你是这意思吗?
;对。娄永庆声音十分低沉。
不一会儿,他的脸沉下来,;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早告诉林小姐。
;请明说。
阳光从巨大的窗户里射进来,照在娄永庆的脸上,一半阴一半阳,非常的诡异。
;我们娄家娶媳妇的原则是。他的眼睛深见底。
;第一,不娶仇家的女人。
;第二,不娶手下败将的女人。
;所以林小姐无论与娄弈函的情份到了何种地步,娄家的大门,你是永远也踏不进半步的。
在娄永庆眼里,家败了德也完了,娶妻娶德,林家早已是今非惜比,他们娄家的儿媳当然不能是落迫户的女儿。
;娄先生人称商神,在我看来,这样的美誉,也只不是言过其实。
娄仲信的脸上有怒色,而他的爸却仍纹丝不动地坐着。
林秋池说:;汉朝和匈奴打了三百多年的仗,两家算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匈奴的郡主成了汉朝后宫里的皇妃,而汉武大帝的好几位姐妹都嫁给了匈奴的大汗,可见世上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仇人,什么又是亲人。
娄仲信看秋池的眼神迷离起来,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娄永庆仍稳坐在厚重的沙发里,脸色平静得像潭死水,额头上的青筋却越来越明显。
;娄先生你是生意人,生意场上有朋友吗?朋友夺了你的生意就会成为敌人,敌人对你有利可图时又可以成为朋友。
娄永庆的身体往后仰了仰,;林小姐说了一大堆的话,想让我明白什么?
;我只是想说,娄家现在娶的几房媳妇,她们的娘家,将来会不会成为娄家的敌人呢?
娄永庆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仰天大笑,他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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