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弈函终于明白了林秋池话中的含义。
他又急,又恼。
可他恼的是自己。
他不怪秋池把他的一片心意当成驴肝肺。
因为那天,娄家人在芦园上演的飞扬跋扈的一幕,他也亲眼目睹,确是太嚣张,他今天的举动,不得不让林秋池怀疑他有不良动机。
;你继续住在芦园,不需要什么代价。他像一只学舌的鹦鹉。
再看他海水一样的眼神,秋池以为他只是一个传声筒。
;是娄仲信叫你来当说客的吧?秋池带着揶揄的口吻问他。
娄仲信是苏城的花圣,声名远扬,林秋池在苏城的名媛圈浸淫多年,当然知道娄四少的为人。
如今她林秋池成了破落户的女儿,债主们当然可以把她随心所欲地搓圆捏扁。
;不是的。听到这句话,娄弈函急得直跺脚,;是我。
秋池退后一步,眼睛在质问:原来你也是那样的人,那天她倒是没看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弈函用尽力气,把院门;砰地重重地推开。
两个人,一个站在院子里,一个站在院子外,却像隔着万重山水。
;你可以走了。秋池伸手,又把院门推上去。
娄弈函急了,一把推住门,;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很明白了。秋池一用力,门;砰一下关上,弈函的手来不及缩回去,被夹在两扇铁门的中间。
;啊。他失声叫了起来。
秋池怔住了,她只想远离娄家的人,并不想惩罚他。
娄弈函一只手捂在胸前。
秋池看到他脸色苍白,额上在冒汗。
;你……没事吧?
;没事。弈函痛得受不了,可又不想让林秋池看到他的窘态,只得转过身去,背着她,咬牙忍着钻心的痛。
林秋池本想一走了之,可看着娄弈函的背影在微微地颤抖,知道把他的手夹得不轻。
可他让她继续住在芦园的目的,无非是让她做他的阿娇,这令她十分的失望。
娄弈函海水样的眼神,令秋池神往,原以为他脱俗非凡,原来和他家的那帮兄弟是一丘之貉。
林秋池感到自己是多么可笑呀,竟然对置于自己死地的敌人多愁善感,并心存幻想。
胜者为王,败者寇,林家是娄家的手下败将,她与他永远站在人生的两端。
她把院门重新关上,并上了锁。
林秋池把一腔热情的娄弈函挡在了她的世界外面。
雨又开始下了。
娄弈函站在雨中,忍着手上的痛,久久地不肯离去。
他双手扶着院门,看着二楼的灯亮了起来,那个风一样的身影,在窗帘后,来来回回地走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言不达意?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好好地听他解释?
娄弈函浑身是水的回到家里,在楼梯口遇到他的四哥。
娄仲信打量着落汤鸡一样的弈函,故作惊讶地问他,;老五,你掉河里了?
弈函无心作答。
仲信鬼头鬼脑地笑了,他拦住他弟弟,;哦,你是雨中夜访芦园啊,精神可嘉呀!
弈函推开他哥,手一伸,手指上面的伤被他四哥看得一清二楚,;你的手怎么啦?
;没怎么。弈函急忙缩手。
但为时已为晚,娄仲信抓住了他的手,左看右看,;哟,怎么像小白菜被上了夹指刑呀?
弈函猛地从他四哥手中抽出手指,但已痛得脸色发白。
;这得上医院。娄仲信故意朝他母亲的房间喊着,;骨折了就麻烦了。
弈函强忍着痛,一个转身,上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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