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蔡冲说了几句，林灿就离开了病房，拿着缴费单子准备去一楼门诊缴费。
;刷卡还是现金？
缴费处的医生一脸冷漠，伸手问道。
;刷卡。
林灿掏出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了面色阴沉的女医生。
这张银行卡自从办了之后，林灿就没有用过，他都忘了里面都多少钱。
嗡嗡！
很快，随着缴费处的人将缴费单据和银行卡从缴费窗口扔了出来，林灿才收到一条短信：;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九百四十万，这么多？
;哼，一个小农民没钱就没钱，装什么装？
缴费处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土里土气的林灿，鄙视的冷笑一声。
;你说什么？
林灿没有听清楚，抬头问了一句。
;没什么，对面取药，赶紧走，别影响后面的人！
;谢谢。
林灿礼貌的点了点头，在大厅里扫了一眼，终于找到了中西医取药窗口。
;哎呦，这么贵的药你们都用得起？小伙子，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转院，去卫生院之类的住几天就行了。你们农民赚的那点钱，这几万块钱恐怕已经是你们两年的收入了吧？
取药处的一个眼镜男看了一眼缴费单子，轻视的摇了摇头。
;费用我交了，你给我取药就行，我用得起用不起，应该用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我们农民就不能用好药了吗？
林灿面色瞬间拉了下来，怼了一句。
从进医院到现在，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小到前台，达到医生护士，对于农民工充满了鄙视。
听到眼镜男的一口一个小农民，林灿忍不住了。
;我才懒得跟你计较，越穷脾气越大。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礼县中医院，是有大企业入股的高端医院，你再吼一句试试？
眼镜男耸了耸肩膀，将缴费单子递给了身后的护士：;赶紧给这个小农民取药，然后找个带子装起来，这么贵的要别丢了，我怕他讹我。
林灿没有说话。
他就算是现在把这个眼镜男拉出来打一顿，这家医院对于穷人和农民的偏见也不会减少一分一毫。
啪！
药方的大夫随手将一个装着药袋子的药丢了出来。
林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提着带子就上楼，去和蔡冲聊聊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吧，你行行好，我给您磕头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林灿刚没走几步，不远处就传来一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哭什么哭，你想要干什么？你这是打算要医闹打我吗？
接着，一声冷喝声传来。
林灿转头看去，急诊门口围满了人，指指点点，声音非常的嘈杂。
;大夫，求你了，我今天回去就把我家的牛卖了，马上就来给你还钱。求求你了，先给我点药，我娘的病复发了，快撑不住了。
当林灿从人群中钻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破旧的三十多岁男人，满脸沧桑，跪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前，死死的抓着他的腿。
;让开！脏了我的衣服！
医生带着金丝边眼睛，国字脸上一脸的鄙视和怒意，他一脚便将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踢开。
;大夫，我娘的病耽误不得，算我求你了，我赵大牛给您磕头，磕头！
赵大牛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开始磕头。
围观的人一个个像看热闹一样，掏出手机不停的拍照，发笑的，发朋友圈的，鄙视的一大堆。
;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冲进人群的林灿一把将赵大牛给拉了起来：;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这种冷血的人干什么？他能给你药？换来的只有更多的鄙视和冷漠。
;你是谁？这里有你什么事？保安，给我赶出去，这里有人医闹！
钟建国面色突变，冷喝一声。他做精神科主治医师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患者和家属敢这样对他说话。
瞬间，医院的保安就冲进了人群，二话不说提着棍子就往林灿和中南男人的身上打。
看热闹的人发出几声惊呼，连忙散开，站在远处开始拍视频。
;砰！
林灿冷着脸，一脚一个，两个保安就被踢翻在地。
;快看啊，宝宝们，小农民没钱大闹医院，踢飞保安。
远处的人群之中，一个女人一边拍一边大声喊。
;信不信我砸了你手机？社会出现这么多的假新闻，假舆论都是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人散发的言论！
林灿扭头，指着那个女人。
;哼，臭农民，看不起病大闹医院还不让人说了。
女人临走之前还不忘骂上一句。
;小子，反了你了，这里是礼县中医院，你以为是你们农村吗？撒泼打滚的那一套，在这里不行！
钟建国推了推眼镜，指着林灿的鼻子就骂道。
;没事吧。
林灿没有搭理气冲冲的钟建国和围上来的护士大夫，轻轻地拍了拍赵大牛身上的土：;怎么回事？
;小兄弟，求求你，能不能借我两千块钱，我要帮我娘买药。我娘是老年痴呆症，住不起院，只能在家看着。今天我娘犯病差点自己掉到井里，已经不认识我了。家里的药用完了，我想 来买点药，但是家里的两头大黄牛还没有来得及卖掉，所以我想求求钟大夫，能不能先给我给一颗药，我凑够钱就马上来付钱。
赵大牛的声音哽咽，干裂的双手不停的擦着眼泪。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医院为了一颗药的事情嚎啕大哭。
;哼，你以为我们医院是慈善机构吗？你说你能把钱还回来就能还？瞧你这一身土里土气的衣服，还非要吃一颗两千的药，穷的真是理直气壮！
钟建国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药一颗两千？
林灿一听，眉头微微一挑，问道。
;李氏生物制药集团最新研制的，治疗老年痴呆的速效药，一颗两千，买的人多了去了。你们要是买不起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给我哭哭啼啼！
钟建国扫了一眼林灿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冷漠的说。
他已经做好等着林灿和找大牛求他的准备了。
这种治疗老年痴呆的药可是李氏集团推过来的，只要他卖出去一颗就能提成五百，说白了，他表面上是精神科的主治医生，其实大部分的灰色收入都是借助医生的身份采购高价药获得提成的。
;我们不要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灿一把拉着赵大牛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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