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对照东莱府芸娘被逼迫成婚后无法再插手产业竟然横死的事儿这么一想,简直不寒而栗。
“属官虽然赶不上趟儿,不在人眼里,到底是个官儿。麻烦就麻烦些,这个官身,到底能庇佑你呢!”
三皇子是跟着李咎在城阳府转了一圈的,对技术站的那一套熟得不行,一看这后院也能感觉到三九的苦心,更觉她与别个不同,也出谋划策说:“虽然外面不好给女子赏个官阶,但是丰穰侯和别个不同,又说不定。在城阳府的时候,丰穰侯给芸娘请官阶,也就只差一点点就成了。最后没成,也不是明说不能给官阶,而是因为芸娘被东莱府逼死了。论其中纠结之处,芸娘是女子,的确是最大的原因,可是技术站本身不算正经官僚体系,又是一个原因。如今咱们在金陵,风气本就开放,丰穰侯本就有属官的名额,并非再单列一个新的官僚体系出来。若是给姑娘请封,我觉得应该比在城阳府那会儿简单。”
三九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只见是个方方正正的英气少年,和李咎一样也是高高大大的个子,生得白净,浓眉大眼的和李咎倒有几分兄弟像,只是到底不像李咎有行伍经历所以三皇子的书生意气更重些。
城阳是真心为三九打算,闻言也觉得极中肯,也说:“向者你在城阳府的事,我并不知道,也就没法说什么。这次我知道了,果真你给赵娘子,那我也给母亲和爹爹写信求情就是。你的属官说到底只是你自己的私事,想必不会管太多的,我和三弟帮忙说说,还能不成的?”
李咎也不是畏畏缩缩的人,爽快地回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试试。赵娘子当了我属官,以后再教几个臂膀出来,欸,万事大吉。”
城阳笑道:“三九没给你做属官,都忙前忙后脚不沾地了,给你做了属官,那还了得?再给你教几个臂膀来,却要你做什么呢?我听了都为我们三九姑娘委屈。”
三九心里正高兴,闻言更加感动三分,忙与城阳礼了一礼:“多谢殿下费心想着。果真成了,定不忘殿下的教诲。”
“我有什么教诲你的?我不过瞎凑热闹,又恰好和你相熟罢了。”
城阳笑着,回去果然等着李咎些奏书时也写了信回去给皇帝陛下和皇后。
皇帝陛下对这些倒无所谓,横竖属官给了李咎,选什么人也是他自己的主意。他选个女子,是出格了点,又不妨碍别的——还能帮着李咎搞种子大棚的,这不就达到初衷了嘛!
皇后就更要帮着闺女了,她的好女儿一去两年,除了问安问好,一向没有别的事,难得闺女开口,又不是大事,不过是皇帝陛下问起时帮着说两句,不问都不必主动提,却也不难。
不过……皇后将女儿的书信又查了一遍,特别是请安问省之外还有别的话儿的,都找出来放在灯下看了几回,突然重重叹了声,命大宫女收起来。
皇后的乳母陈氏看着宫女儿收好盒子,带着一个海棠盒子攒着八色果子和奶酥放下,道:“外面的话儿,陛下今儿不进后宫,在甘露殿住下,这是陛下今儿新得的方子治的小碗儿,叫人送来给殿下试试味儿好不好。若是好,给江南小主人那边送去咧。”
皇后懒懒地弹动一下:“收起来,明儿再试。”
陈氏左右悄悄地看一眼,没看出来什么问题,直直白白地问:“主人这是……怎么了?”
皇后正想找个人商量,道:“还不是我那个小——”
话刚出口,又猛地收了回来。这话从何说起?说她的宝贝女儿仅有的几次求情求话的全是为了李咎,她觉着不对?
先不说捕风捉影的事儿从何说起,就说这事本身就不那么好说出口。
“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咱们家姑娘和杨家那个公子已经和离一年多了?”
陈氏掐指算了算:“是啊,恍惚记得,是前年夏天雨后的事儿。”
“我记得和离的时候,明面上说的是他们杨家急着要孙子,咱们姑娘却在金陵,一时半会儿地回不来,加之他们理亏,这才遂了我们心。所以,他家再娶了不曾?”
“主人忘啦?前儿您的千秋,陛下特意开了宴席让京中命妇都来拜寿。太傅夫人带了儿媳来的,送的千秋长生珊瑚如意。杨家那个儿媳长得白白胖胖,您还夸人好生养来着。”
“哦,是,没错。这几天我短了精神,倒忘了。也就是说他家已经找定了,这就好,这就好。”
皇后心中安定,也不欲多言,让把询问闺女几时回来的信收着不寄了,又让把点心摆上,试了两口,挑了其中四味让给江南送去。
如此有了皇帝陛下的默许,李咎便光明正大地让三九做了自己的属官,让这半年来代了属官之职与外界来往的初三多跟着三九学学。
三九顾忌到自己不知何时也许就得撒手,除了初三,建议捎带上桂子等人一并学着,也就一并带着了。
本来这些年三九在青山城可以说是一言九鼎,渐渐养出了说一不二的底气。后来她到了金陵城后不免要受些委屈才能与人周全,从奉命给城阳公主做陈设的时候起,一直到今年给李咎打理产业,都没少官司打。
拿了属官的身份之后,就不一样了,行事中有时候还能代表李咎本尊。
并且因为李咎不大喜欢端着身份处理事情,也不耐烦这类的交际,三九代表“丰穰侯”办事的时间说不定比李咎自己拿捏身份的时候还多。
三九顿时心里就舒畅了。
李咎一向不在女孩儿们身上花心思,也是到三九换上属官的官袍,拿起了办事的对牌,明显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情,李咎才恍然大悟,原来三九也是有野心的。
有野心就好,就怕没野心。李咎被何药娘那一手转身嫁人弄得心有余悸。
三九拿着委任状翻来覆去地看,脸上喜滋滋的,李咎坐在一旁吭哧吭哧地啃去年晾晒的地瓜干,边啃边说:“三九……赵娘子,你领正式的差,也不是我府里头一回了,我只有一句话,你可不要做了一年,因为嫁人,又不做了,打我个措手不及,我还得满世界换人去。”
三九正高兴着,也没听清楚,含含糊糊地应了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了什么。
妈呀,回乡下被翻旧账了
我小时候淘气闯的货,他们全翻出来了……
什么掐庄稼尖儿呀,剪荷花花苞呀,薅菜苗喂山阳,偷鸡蛋喂鸡啊……
啊这,我小时候这么淘我都不好意思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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