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222/539616222/539616226/20210202192702/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三九心里是偏爱酉禅寺旁的山头的,地方大,水势好,人少,方便起坝。不过到底怎样,还得李咎自己决定,她只负责将这里记了下来。
除了酉禅寺旁的山头,其他几个地方有近有远,有大有小,李咎买下后可以真的用于盖庄园。
现在的青山县李园已经太小了,小得住不动人,后来的人以及成家的人几乎都住在荒山、学塾和皇庄那边。
金陵比青山繁华得多,如果李园要在金陵做别院,按李咎的性格,多半又是像青山李园那般广招各种长工短工。既然已经吃了一次亏,那么这次就得提前计划好。
三九一边打理着装饰的任务,一边将考察心得写成厚厚的一本记录给李咎送了过去。
她还打听了一下各个地段现有的主人,绝大多数都是无主的荒地,给当地的村子一些钱就足够了,如果李咎愿意在村子里招收工人,可能都不需要出钱。
酉禅寺边上的地的主人倒是一直没有音讯,三九拜托了妄禅师帮忙捎信儿去,了妄禅师很爽快地答应了,但是寄出去的信迟迟没有回应。
怎么会有回应呢,了妄禅师的信要经过层层转寄才能到达最终的主人手上,每个环节都可能会耽误几天甚至半个月。本来就长达一个月的送信旅途,在这些枝枝节节里,足足耽搁了半年才送到目的地。
然而土地的主人刚刚启程南下,那封信被收了起来以备她将来回转再看。
这一切背后的事情,了妄禅师和三九当然不会知道了。三九虽然最喜欢这处山头,也只能做拿不下的打算了。
不过这本也不要紧,李咎并没有要求一步到位。
且李咎除了织造业,还在琢磨其他行业,将来肯定还有其他厂房要寻觅地方安置。一年等不到回音,还有两年、三年……
真到了那时候,李咎的产业在金陵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别说这处山头,就是更好的地方,自当轻而易举就能收入怀中。
这都是后面才要考虑的事情,此时此刻的李咎正在青山县梳理着他的产业。
年前三九一个盘点让他恍然发现自家的摊子铺得有点太大了,摊子大就少不了人多,人多必定事杂,枝枝蔓蔓,不清不楚的,比较影响各种事情推进的效率。
李咎决定趁着农忙时大家都扑在地里,各处副产业都降到了最低开工线这么一个机会,把该办的事全都办了,到农闲时正好甩开负担轻装上阵。
李咎经常对某个单一的产业进行归拢和安置,全盘梳理倒是头一回,于是今年傅小贵儿连赶考都没去,就帮着李咎打下手了。
现在李咎已经装备成熟的主要产业除了农庄,最主要的就是纺织一厂、蜂窝煤、水泥、青山笔、榨油坊、肥皂香丸等日化假生产真拆包线,此外还有入股形式参与的木子衣铺、柳记货行、养路队。除了已经步入正轨的,还在起步的还有玻璃琉璃烧制坊及其辅助冶炼的窑,邮递驿站、养殖畜牧,再稍微远一点的还有银镜、农具在等着排单,此外还有纯辅助作用的学塾、样板房、德云社和印刷作坊。
这是产业线的部分,是生产相关的。除了生产,还有分配,分配就涉及到账房入账出账,本地市场、江南市场、大雍市场和海外市场的分配等一系列和物价民生更相关的事情。
虽然除了种田之外的每一项事情都没铺开,都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活跃水平,这么多事汇在一起,依然让李咎觉得头疼。
这时候就显出来吴管家的不足来,吴管家守成都不够,要把这么大一堆事盘活,那是不可能的。
三九有这个能耐,李咎却不想让她一辈子打工,而是希望三九有自己的产业。三九把木子衣铺打理得那么好,后来接了纺织厂,也做得有声有色,只给自己打工未免屈才。
李咎自己就更没时间管杂务了,杂务越多,他抄书抄图的时间就越少。书也好图也好,没有哪个是从现代抄来直接就能用的,必然需要他自己先吃透,没时间他哪来的功夫吃透?抄《西游》一本书花的时间竟然比《三国》要多出一倍,也是因为这一年多他的俗务越来越多,不得不压缩其他的时间。
然而李咎对这个时代最大的意义是物资和知识体系,在县丞老黄他们的掩护下,倒腾物资没什么问题,知识体系的建立却不能在这里搁浅。
傅小贵儿去年负责邮递事业还是很理手的,他是个非常实干的人,又比李咎更理解这个时代的底层人,且比李咎少了些良心和底线,办事比李咎利落得多。
李咎喜欢和一切人讲道理,除非陈中友那样的衣冠禽兽,那才值得李咎出手杀人。一般的小恶之辈,李咎总想着这样的生存环境,养出来怎样的坏人都不足为奇,更愿意去讲道理、说服那些不服管教的人。
例如邮递业刚开始的时候,未尝没有人拿损坏的东西讹钱,又或者有短视的邮递员私吞顾客的包裹。又例如李园还在保密阶段的种子,时常被人偷拿回家私自栽种,颗粒无收后却又腆着脸来讹诈李咎。
李咎会觉得是因为他们不曾读过书,不知道做人的道理,且自家制度没跟上,这才给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李咎的处理办法就是罚抄家规,抄完再掏心掏肺地与他们仔细聊一聊,找到问题思想的根源,从源头解决问题。
傅小贵儿就不一样了,他得了李咎全权负责的许可,也不怕李咎觉得他寡恩刻薄,先将严格的约束制度做好,遇到问题就按制度办事,该打的打,该扣钱的扣钱,该扭送官府的扭送官府。虽然不能除根,在傅小贵儿看不到的地方可能会更坏了十倍,但短时间内极为有效,风气几乎为之一新。
李咎何尝不知道奖善罚恶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只狠不下心去对待普通人。傅小贵儿自愿做恶人,李咎只交代他不可因为手里捏着别人的身家性命就肆意妄为,办事前先想想自己的当年。
傅小贵儿还欠着李咎一屁股债,他自己也愿意接走李咎手里的各种乱摊子,李咎就带着傅小贵儿和王得春一起收拾了一个多月,终于把万事都理清了,各产业的负责人和替补都找齐了,班数也重新排了一遍,就将这一堆堆的杂务交到了傅贵手里。
傅贵到今日才算是真的出了头,便是满身的意气风发和踌躇满志,终于把过往的阴郁都扔下,行事不再似过去般尖刻,反而常有笑意,更有李咎宽容、和善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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