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手背上乌黑的伤口,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言白梦大惊失色,觉得萧芸指甲中的黑色物质更为蹊跷。
思虑间,言白梦准备拿竹镊把黑色物质提取出来看看。
身旁的李秋濯担心言白梦沾染上这不明物质,连忙递上了橡胶护手。
言白梦见李秋濯如此细心,此时也顾不上感谢,只是淡淡地对他笑了笑。
偏房假寐的凤慕云,一直心神不宁。
听闻言白梦二人的对话,心中担心不已,又起身过来探视了。
当萧芸手背蜿蜒的黑色伤口闯入眼帘,仍是把凤慕云震的一惊。
然而凤慕云没有质问,只是紧皱眉头,寸步不离地守护在萧芸身边,默默等待言白梦的动作。
言白梦小心翼翼地将黑色物质收集到白色陶片上,然后放置在桌子上仔细观察。
只见这些黑色物质,细看是一粒一粒规则的圆形。
形态有些像缩小版的芝麻,也有些像虫卵。
言白梦用最薄刀刃的匕首,轻轻剖开这物质,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剖开之后,原来这物质的内里是棕色的内核,外面黑色只是它的外壳。
言白梦将琼鼻轻轻凑近这物质,竟然闻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凤慕云终于开口,问道:
;如何?是毒瘴的固化物体么?
言白梦秀眉紧蹙,这种熟悉的味道,这几天反复萦绕她的脑海,如今却一时想不起来。
此时,季玉非奉凤慕云之命,端来要给萧芸擦洗的水盆。
季玉非看众人如此严肃,不由得好奇地往桌上的黑色物质看了一眼。
这一看,季玉非也觉得此物十分新奇,便也凑近闻了一闻。
说来凑巧,这气味进入鼻腔后,季玉非脑海中仿佛电光火石一般,种种线索链接在了一起——
;是那药丸的味道!
季玉非不禁脱口而出。
凤慕云和言白梦对视一眼,然后豁然开朗。
言白梦再次凑近嗅闻,想得到确定。
没错!就是这种似有若无的特殊气味,似香非香。
与萨里耶带来的那颗药丸,味道一模一样!
看来那缺失的第四十九味药材,极有可能就是眼前的黑色物质。
以防万一,还是需要试药来确认。
季玉非主动请缨,他十分自信地对凤慕云说:
;在座的只有属下尝过那药丸。且那日为了保存完善交给言姑娘,属下可是在口中含了半日。那药丸的味道,记忆犹新,绝对无错。
凤慕云便点头同意让季玉非进行试药。
与此同时,为了双重保险,言白梦特地请方士派人带来记载曼珠沙华的画册带来对照参考。
凤慕云听闻季玉非的判断,觉得此事大有转机,只盼望萧芸早日苏醒。
凤慕云亲自在水盆中绞了帕子,细心地为萧芸擦拭脸庞和手脚。
动作轻微的,像是对着一个婴儿。
;真是个傻孩子。
凤慕云心想。
不久,画册带来。
众人比对过后,发现曼珠沙华的样子,和之前萧芸找到的植物,一模一样。
而曼珠沙华的种子,被描绘在散落在地上的花朵附近。
据此,言白梦推测道:
;芸儿极可能是左手不经意触碰到了地面,才沾染上了种子。
凤慕云缓缓点头,表示赞同。
另一边,季玉非的试药时间已到,没有任何的不适与副作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芸经历生死取得的植物,却没有解毒的作用。
反倒是不经意触碰到的地面,竟沾染上了真正的曼珠沙华种子。
不论如何,种种现象证明,第四十九味药材终于找到了!
这一消息鼓舞了木屋内外的所有人。
虽已是深更半夜,寒深露重。
这些人却都精神抖擞,分工明确,都在等着萧芸醒来的那一刻。
言白梦带着几个方士和郎中,一起探讨曼珠沙华种子入药的剂量和制法。
季玉非带领一些士兵,张罗着小厨房,确保萧芸醒来后能吃到热乎的饭菜。
凤慕云亲自喂萧芸服药。
只觉得昏迷中的她,少了平时那份坚强与英气,柔弱得让人心疼不已。
这个女子,若非不那么好强,凡是知道伏个低,认个软,或许会少受一点苦。
但自己爱的不就是她的这份豪气吗?
凤慕云感觉越发自责,心疼地轻轻用手为萧芸整理鬓角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萧芸感觉像是睡了百年,浑身酸痛,头疼欲裂的。
萧芸徐徐睁开双眼,没有看到日常的床帏,而是众人一双双关切的眼神。
萧芸首先看到了凤慕云,他的眼神为何如此忧郁?
萧芸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得倚靠在凤慕云的怀里。
言白梦欣喜道:;芸儿,太好了,你终于苏醒了。
萧芸闻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迷惑地皱了皱眉头。
;我难道昏迷了?
凤慕云看出萧芸的状态不佳,便摆摆手,让众人退下了。
二人依偎着,默默相对。
凤慕云声音低沉,竟带着点哽咽的哭腔:
;芸儿终于醒了,可知本王有多担心。可觉得好些了?
萧芸已经慢慢回忆起了一些昏迷前的事情,只觉得当时十分凶险,然后自己便失去知觉了。
萧芸很难看到凤慕云如此脆弱的这一面,而正是因为自己造成的,不禁心中十分愧疚。
;对不住。是我太任性了,瞒着王爷过来采药了。
凤慕云闻言,把萧芸搂得更紧了,一字一句地说:
;是本王对你太疏忽了。今后,记得一定要告诉我。不管什么事,我陪你一起。
萧芸心中无限感动,凑上去轻轻地在凤慕云唇边印上了一吻。
凤慕云并不贪恋这一刻,他见萧芸仍十分虚弱,明白此时还是应该休养要紧。
便让萧芸用了点白粥,继续休息了。
接下来的这一觉,萧芸就睡得十分踏实了。
她梦见从前和凤慕云携手并肩作战的种种场景,梦见凤慕云对自己的温柔缱绻。
此时的凤慕云就躺在萧芸身旁,守护着她寸步不离。
望着萧芸在睡意中展开的笑靥,凤慕云终于也放心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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