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任谁都不能轻易应允此事。
凤慕云的眉峰似是笼了一层寒霜，声音淡淡地说道：
;此事重大，还需商讨。土司不如多留几天，再从长计议罢。
萨里耶信心十足，并不急于这一时，便爽朗地起身拜退了。
出于规制和考虑，萨里耶等人的住处没有被安排在慕王府内。
而是安排在了小云中城里专门接待外客的地方。
待萨里耶离开后，凤慕云和萧芸先去探望服药后的季玉非。
原来刚才的;涂脸之计，只是凤慕云的前半段计谋。
之所以让季玉非把脸上的黑色加深，显得中毒更深的样子。
实则是为了留出一半的药量由言白梦进行研究。
萧芸暗叹凤慕云的妙计，竟与自己心有灵犀。
此时的季玉非洗去了脸上的碳灰，正躺在床上休养。
见凤慕云和萧芸过来探望，忙起身迎接。
凤慕云按住了他，继续让他躺着。
仔细瞧向季玉非的面色，果真已经恢复了八成。
萧芸赞道：;这药丸果真不错，才服下一个时辰不到，竟已如此奇效。
凤慕云亦点头应道：;虽然玉非本身中毒不深，但这药效看来那萨里耶并未作假。
凤慕云随之问道：;可留下半粒药丸给言姑娘？
季玉非连忙点头：;刚出店门就吐出来了咬下了半粒，擦干净后裹在了手帕里，回府就交给言姑娘了。想必现在言姑娘正在研究呢。
两人吩咐季玉非好生休养，便去言白梦的房内查看情况了。
言白梦对萧芸打趣道：;当时我还奇怪，怎么只有半粒药丸？待知晓是从季大人口中含过又取出时，着实有些不忍接过呢。
萧芸闻言轻笑：;他可是悉心擦拭干净后才递交与你的，怎么医者父母心，还如此嫌弃病患呢？
言白梦回忆起季玉非当时的滑稽情形，觉得越发好笑。
言白梦娇笑不止，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正色道：;芸儿莫要说笑了。这药丸成份极为复杂，怕是得过两天才有结果。你和王爷先回去休息吧。
折腾了半日，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萧芸闲闲地剪着烛花，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凤慕云见萧芸仍有些闷闷不乐，试探道：
;是否被那萨里耶的狂妄给气着了？
萧芸听闻萨里耶的名字就柳眉倒竖，剪子重重掷在了桌上：
;正是，怎有如此狂妄之徒？还是那番邦之地就是无礼教所言？
凤慕云微微颔首，沉吟道：;今日你我都见到了，此人不但狂妄，且十分残暴，难保不是那背信弃义之辈。无论怎样，他的要求我们不能答允。
萧芸深以为然：;他想得也未免太简单了些。除了那药丸，送来的物资并无多大价值。而平金可不是能轻易攻打成功的。
凤慕云轻轻握住萧芸的手，回应道：
;没错。本王一直对这萨里耶的动机存有疑心，刚才已派李秋濯跟着一起去小云中城查探了，想必一定有些阴谋。
两人早早歇下了，却没睡好。
不知是后半夜的秋雨，还是因心中牵挂。
第二日的晌午时分，凤慕云和萧芸正在用午膳，李秋濯已前来覆命。
凤慕云给他赐座，三人边吃边说。
;回王爷，昨晚属下住在萨里耶隔壁的房间，听他和使臣私语，得到不少信息。
萧芸闻言有些紧张：;可有谋逆之心？
李秋濯宽言道：;这倒没有，夫人多虑了。不过关于萨里耶的身世，二人提及了一二。
凤慕云和萧芸已用的差不多了，此时放下竹筷，专心听李秋濯禀报。
;原来北羌属于平金分裂出来的一处部落。萨里耶因生母出生低贱，自身才能却惹王后妒忌。故被平金的王后陷害并贬黜了。萨里耶怀恨在心，奈何没有实力。这次正好想利用王爷为自己报仇。
凤慕云微微眯起了眼睛：;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萧芸叹道：;看来这萨里耶野心极大，不容易掌控。平金那边的王室后宫，怕也是复杂诡谲。
凤慕云扶额思考：;本王亦觉得此人不可轻用。
萧芸敛下眉目，计上心来：;王爷，不如这些天就索性晾一晾那萨里耶。他家仇在先，势必比我们对此事更上心。到时看看他如何应对？
凤慕云应允了。
往后的几日，萨里耶带着侍从在云荆城里城外到处欣赏游玩，倒是乐的自在。
云荆的百姓听闻来了外邦首领，也偷偷上街去观看。
看到萨里耶等人异域的打扮，都觉得十分新奇。
特别是萨里耶那两撇滑稽的山羊胡，更是被能歌善舞的云荆百姓编成了民谣。
萨里耶对此毫不在意，此人天生狂妄自大，被编成讽刺的民谣，在他耳朵里，却是传颂自己英俊容貌的意思。
此外，萨里耶还经常流连云荆的烟花之地。
喜新厌旧的他，经常一晚上招来好几个不同的女子寻欢作乐。
饶是那卖笑女子，也颇为嫌弃萨里耶的粗鲁言语和浓重体味。
只是收了银两，当场还是得耐下心来伺候。转过头，都在诉说这北羌部落的荒蛮落后。
这些情况，三言两语，都从暗卫口中传给凤慕云。
而他只是听着，并不理睬，心想任由这萨里耶折腾几天罢。
这一边，他和萧芸正关切于药丸的研究。
说起来季玉非的病情，那是彻底好了。
整个人甚至比中毒之前还更添了几分活力。
萧芸见他面色白皙光滑，不禁玩笑道：
;总算没落下什么后遗症，倒是越发清隽了，不影响以后聘娘子。
季玉非一个男人羞的耳根通红，也说不出什么反驳，急的只能跺脚。
凤慕云望着这一幕，朗声笑道：;无妨，待过些日子，事情平定了，聘妻之事本王替你操持。
这一说，季玉非连连拜退：;王爷，夫人，阿浩该上课了，我送他去先生那里了。
凤慕云和萧芸对视一眼，轻轻一笑。
但是，言白梦这边的药丸分析，却不是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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