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刚她进门前，厉斯年已经向厉泽成说了这事，那么按时间来计算，厉泽成应该还没发表意见。</p>
许佳慧提醒完，故作体贴地朝楼上走：</p>
“我回房换身衣服，你们先交换意见，我也上下来。”</p>
那两父子一向沆瀣一气，她许佳慧大度，给他们勾结一处，商量对付自己的时间。</p>
厉斯年从许佳慧进门，始终低着头，不肯跟许佳慧对视。</p>
因为他不想自己过于凌厉的目光，刺痛马上就要告别、又不知何时能够再见面的母亲。</p>
许佳慧进门前，父子二人的对话是——</p>
厉斯年声音果断，没任何商量余地：</p>
“父亲，不能再拖了，今天您务必送母亲走。”</p>
厉泽成重重叹口气，点头：</p>
“我也这么想，而且我刚刚收到消息……”</p>
厉斯年眉头紧拧，边扯松领带边接过话：</p>
“那特护死了我知道，如果警方验明证身联系亲人的话，母亲是唯一传唤对象，所以坚决不能再等。”</p>
厉泽成再次点头：</p>
“没错，只要到了国外，我就有办法给她开具各种证明……”</p>
父子二人刚到说这里，许佳慧便走进来，打断了。</p>
待许佳慧上了楼，房门被关上，厉泽成立刻像许佳慧设想的那样，马上追问厉斯年：</p>
“早上发生什么了？你瞒了我什么？”</p>
厉斯年索性一把扯掉领带，捏在手里，三言两语把昨晚跟今早的事情讲了下。</p>
而后极认真地看着厉泽成，郑重道：</p>
“父亲，不管我是否失忆，不管我跟顾娉婷目前是什么状态，将来又会如何，我都不会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p>
厉斯年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深深地望着厉泽成。</p>
厉斯年接下来的话，声音虽然低下去，但落在厉泽成耳里，心顿时就像被人生生从胸口里扒出来，然后重重掷到到荆棘丛中，滚了一圈儿。</p>
厉斯年低声对厉泽成说：</p>
“因为，我不想重蹈您跟母亲的覆辙，如果不能如愿，我宁愿孤独终老。”</p>
厉泽成从未听过厉斯年对婚姻的看法，今生这是第一次。</p>
厉斯年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探讨。</p>
发表完最终的看法，话锋直接一转，根本不给厉泽成感慨时间似地，转而道：</p>
“父亲，母亲昨晚的做法，倒是给了我启发。”</p>
厉泽成还未从刚才极度复杂的情绪里走出来，强撑镇定点点头，示意厉斯年说下去。</p>
“我们不如这样……”</p>
厉斯年以接近耳语的声音，快速将自己的想法说完，看着厉泽成。</p>
厉泽成则长长吁了口气，无奈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p>
*</p>
医院里，傍晚时分。</p>
顾娉婷终于从昏睡中第一次醒来。</p>
她的眼皮才一动，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便传入耳里：</p>
“你总算醒了，再不醒，我就要走了。”</p>
顾娉婷听到这声音，恨不能立刻再次睡过去，或者装睡也成。</p>
总之她不想跟这声音的主人打交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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