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航拍上,看到了我脚下的这片土地:连绵的群山被一江贯通,它那扭动向前的样子,像极了九条龙前后相衔腾飞在山与山之间,所以它的名字叫“九龙湖”。
九龙湖清澈碧绿的水,从黄坛口飞泻直下,以乌溪江的名字一路向东奔往烂柯山脚下,又左转弯奔向南孔圣地。
乌溪江日夜奔流不息,当它流经我脚下的时候,这里不断有新的生命诞生。哭是一个新生命开始的号角,若是刚生下的孩子不哭就意味一个新生命的旅程尚未开启,医生会倒立孩子将他拍哭!
只有孩子能哭了,接生的医生才能放下心来,才能托起一个新生命展现在产妇眼前,才能看到产妇脸上绽放的笑容。
哭,是一种语言,更是一种手段的比喻,非常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索取的要求:
“我饿了,快给我吃奶!”
“我若是帮了你,你给我什么好处呢?”
“你托我给你办的事,需要疏通许多环节,必须得化费呀!你知道的,有礼走天下!”
“你安排我的工作,又费脑筋又劳心劳力,难度很大,你必须有相当的回报给我才行啊!”
“我可以给你打工,可是在报酬上必须跟我的付出匹配,否则,我还不如歇着养养身体。”
“我可以把你的事优先办了,可你必须得请客哦!”
“……”
这种种哭声,也许是一种能力,越能哭就越能得到好处!秀才为什么寒酸?盖因“视金钱如粪土”,一身的穷骨气?!
我虽然不敢自诩为秀才,但我的寒酸相和穷骨气一点也不亚于秀才,根本不懂凡人都会哭,哭是一个人必不可少的生存之道,若有求于人就得对他哭,同样,人家有求于你也会也会对你哭。
人之哭,大约有两种:一种是积极进取有目的之哭,为的是获取利益或是帮助;另一种是绝望的哭,为失去利益或时机而痛哭。前者属于智者强者,后者则属于无能的弱者。
我16岁那年,身体发育得很好,四肢发达,破了学校的100米短跑记录;智力也发育得不错,是我这一生学习成绩最佳的时期。
这正是我最充满人生激情最向往美好未来的人生黄金期,就在我破了学校100米短跑记录的时候,一个前来我们小镇征兵的军官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问我:
“你想不想参军?”
军官的话,点燃了我心中从未有过的希望,感觉着美好的未来正向我走来,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想啊,我从小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军人!”
既然,我有了如此幸运的机会,当时我起码得拜访三个人:
这从天而降的军官,他是我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位贵人,当然,我得到逮住他不放松了,我必须得跟他建立起不一般的关系了,给他送礼请他吃饭,日日夜夜陪伴着他直到跟着他走进部队。
这第二个人是当地公社负责征兵工作的掌权者,能让我当兵就没人敢说不让当兵的关健人物。没有他的支持帮助,带兵的军官真想带我走也带不走。
这第三个人是学校领导,能助我好梦成真的得力人物。若有学校为我去公社争取到应征名额,那么我应征入伍的胜利曙光就会在明天升起!
可我当时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人情世故,我的父母亲也只知吃苦耐劳,哪懂社会交际?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凡事都得靠自己积极争取到的啊!
就因我不懂得积极主动争取好事,这就注定了当兵的好事轮不到我头上了!
当我当兵的希望成为泡影时,我绝望地哭了,哭干了我这一生所有的眼泪,很想撞到向我奔来的火车上,了结自己将不再会哭的人生算了。
然而,自杀也是一桩非常需要勇气的事,当火车飞快奔向我来时,我突然害怕了,从铁轨上迅速逃离了,又苟且偷生地活了下来。从此开始了我不会哭的人生。
我在高中毕业后做小工拉沙时,还没赚到什么钱时,洪水竟然将我平板车冲走了。
砂石厂要我赔偿被洪水冲走的平板车,我二话没说,就爽快地用自己赚得的辛苦钱赔给了砂石厂。
这时采砂工就责问我了:
“你怎么不哭给砂石厂看呢?平板车是洪水冲走的,怎么能让你赔呢?我们采砂工的船若是被洪水冲走了,也让我们采砂石工赔?我们赔得起吗?”
我想想,采砂工说得对呀!我怎么这么该死?说让我赔我就赔了。我应该哭诉呀!求饶呀!象征性地罚点款是可以的,怎么能让我一个承担风险呢?!可是,我赔都赔出去了,后悔也没用了!
接着,我在上山下乡和读大专的日子里想不出有什么向领导上哭求的。
参加工作后,领导上看我任劳任怨不计报酬,就只管把累活重活安排给我做,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
有一次,厂里派我出去施工,建设单位跟我商量:
“你们能不能把工期按合同提前完工?对我们来说,提前一天开车投产就早一天出效益。”
我说:“用户就是上帝,我们会尽量抢时间赶工的,争取早点竣工验收。”
因为,我们在外干活也是想早完工早回家,所以这项目提前完工了。建设单位给了我一笔现金,让我分给大家,以表谢意。
但我不知如何分钱,就把这笔钱交给了厂长,希望由他来分给大家。当我把这笔钱交给厂长时,他问我:
“干活的人都知道有这笔钱吗?”
我如实回答:“因我不知如何分配,就没把这事告诉干活的人。”
厂长说:“你别告诉他们!如果干活的人不提出来,就当没这回事好了!”
就这样,本来是建设单位给我们干活人的加班费,因我不懂“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就不属于我们这些干活的人了。
后来,我内退去了私企打工,我也只知死做,从来都没跟老板谈过什么条件待遇什么的,都是由着老板看着给。
当我不打工时,我遇上了单位上一位人力资源部长,他愤愤地跟我说:
“你那个老板真不懂事,他曾向我要过许多人力管理的资料,可他从不知对我有所表示感谢,好像我应该白给他这些资料似的!”
我想也许是他想通过我告诉我的老板,让我的老板对他表示表示!可我跟他说:
“我已经离开那私企了,不想再给他打工了。”
他表示同意:“是不要给他打工,这人太不识相了!”
我想,都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谁愿意“吃亏是福”啊?
老实说,我真的不想老是这也吃亏那也吃亏的,可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啊,谁叫我没有哭的本事呢?!不会哭的人,活该没奶吃!
可有些人是不用哭就有奶吃的,今天我在外面瞎逛的时候,碰上了一个曾当过厂领导的老乡,他跟我说:
“哎,又要过年了,要准备这准备那的,太烦!想当年我在职时,别人送来的东西啥都有,哪需要我准备个啥呀!”
我听了他直率的话,感到有些个惊讶:他当个厂领导,收人家那么多礼品,算不算腐呀?
我想,也许《领导收礼,是腐的初级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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