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新余之行

小说:我的平常人生 作者:Leigongcao
    就在将从新余回返打开手机网上订购高铁车票的时候,我跟我三哥彻底决裂了!

    事情就发生在我姐姐去世的白喜宴上,那天我和三哥与我姐姐家人,一道送我姐姐上山后,就在这晚餐的白喜宴上,我很想很想跟我三哥拼命,因我姐姐家人的劝阻,我想跟他拼命没有拼成。

    我家与三哥家早就不来往了,原因就在于积怨日积月累,已到了互不相容的地步了。

    我想,人与人相处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我给你带来愉快,你报我以愉快”吗?双方交流时,就得把握个和谐尺度,多说能让双方都能感到轻松愉快的话,不说会令人感到不愉快的话。

    但我三哥三嫂与我老婆,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和我老婆很少去三哥三嫂,可刚开始,三哥三嫂常常会在晚间来我家,一坐就坐上个几个小时,双方总有什么争论不休互不相让,最后不欢而散。渐渐,三哥三嫂也不来我家了。

    去年(2019年)重阳前的一天傍晚,我三哥突然来到我家,告诉我姐姐去世的不幸消息:

    “姐姐去了别人的小区捡垃圾,因对方小区捡垃圾的不让我姐姐捡,在双方冲突中,姐姐倒地发生了中风。小区管理人员都不知姐姐是哪的,打听来打听去打听了很久很久,才找到姐姐的儿子,这才送医院抢救。”

    这消息让我顿感从未有过的震惊:我姐姐的大女儿是个老板,二女儿在深圳月薪5万以上,我姐姐小儿子是动车信号修理工,我姐姐为什么会因捡垃圾而倒发不起呢?

    这沉痛的消息,让我想起网上看到的一个视频故事:

    二十八年前的一个冬日,天“呜呜”地刮着北风,乌风冻特别的冷。

    有两位已过花甲之年的老夫妻,挑着背着从无数垃圾筒捡来的可回收垃圾,爬山越岭走了大约二十公里的路,进城把纸板盒、塑料瓶什么的卖了,换得了几元钱。

    正当俩老人准备返回村里去的时候,天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听到了路边传来的婴儿啼哭,发现一只编织袋里装着一个没人管的孩子。

    袋中弃婴看到俩老人就不再哭了,闪射着巴望的眼光,仿佛在说:救救我!

    老人抱起雪地上的弃婴再没放下,用自己年迈的体温,想让这弃婴暖和起来,当把满目沧桑的脸儿贴向还没巴掌大的小脸时,惊恐地发现弃婴的脑门很烫,发着高烧。

    这可急坏了俩老人,冒着风雪,赶紧把弃婴送到了医院。

    可是,这俩老人身上只有刚卖掉可回收垃圾得的几元钱啊,怎么交医疗费呀?

    俩老人跪在了医生面前哀求道:“你们就救救这可怜的孩子!我们可以给你们写欠条,可以在医院做义工……请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赖帐的,总有一天,会把欠医院的钱全还上的!”

    医生的眼睛红了,赶紧把俩跪着的老人扶了起来,接过弃婴开始了抢救。

    这死里逃生的弃婴就是我,是人间大爱让我生存了下来,是善的力量给了我生命!

    雪,一直下着,落在我养父的头上,再没融化,他都八十四岁了,我也快二十岁了,长成大姑娘了,已是县里一所中学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

    就在我准备返校参加高考的时候,父亲突然病倒了,病的很周重。

    我就这样离去,病中的父亲该怎么办?

    我忘不了我从小到大每日三餐的情景,父亲总是先看着我吃,怕我饿着,看我真的吃饱了,他才肯动筷吃起来。

    我忘不了小时候每年夏天夜晚为我摇扇子的情景,他不停地摇着扇子,一定手都摇酸了摇累了,但他生怕我被蚊叮虫咬,还一个劲地摇啊摇地摇着扇子。

    我忘不了父亲时时处处待我胜似亲生的点点滴滴,为了抚养我,他多吃了多少苦,多受了多少累啊!

    “妈,我不去学校了,我得留下来照顾父亲!”我背着背包已走出村庄,边走边想,越想越对病中的父亲放心不下,就又急急返回家里,放下背包告诉母亲。

    母亲急了:“你爸病再重,也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啊!你放心去高考,家里不有你妈妈呀!”

    父亲更急了:“你…你,快走!高…高考,关系…关系到你的未来!爸…爸,等着你的好消息呢,等着你考上大学呢!”

    母亲重又把背包挂到我身上,使劲往外推我;父亲从被窝里伸出枯槁的手来,做着推我走的动作。

    我不能辜负了父母的期望,一步三回头地迈出家门,走向了将让我迈入大学之门的考场。就在我离开家的第二天,我最最亲爱的父亲被病魔夺走了生命。

    雪,一直下着,落在我母亲的头上,再没融化,她都快百岁了,我也快三十岁了,已是大学里的一名在读博士生!

    母亲已是一名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她一旦迈出家门,就会忘了回家的路;她总紧紧握着我的手,害怕我离开她,她知道我是她的亲人,但她不知道我是她的谁。

    母亲的身边再没第二个人了,假如我离开她了,她可怎么办呢?

    每天清晨,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谁为她梳理满头雪样的头发?

    一日三餐,谁为她准备热乎乎的饭菜,不让她饿着?

    一年四季,风风雨雨,冷冷暖暖,谁为她更衣添衣,不让她冻着?

    里里外外,她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离开了我,她该怎么办?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虽然她一出家门就认不得回家的路了,又岂能把她往家一关了之?

    她把自己一生的温暖一生的爱都给我了,我岂能不回馈给她温暖与恩爱?

    她握着我的手,握得是那么的紧,我岂能残忍地松开她的手?

    是她给了我生命,是她抚养我长大,是她让我感受到了人间的大爱……

    没有她就会没有我,我就根本不可能成为这所大学这间课堂里的一名博士生,所以,我要也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时时刻刻地陪在她的身边,用我的温暖,温暖着她!即使在我走进课堂的时候,我最最亲爱的母亲就静静地坐在我的旁边,我的心紧紧挨着她的心。

    我从这故事中看到:一个养女尚且能让本来捡垃圾的母亲不再捡垃圾了。

    那么,我姐姐的二女一儿,怎么能让一个不是捡垃圾的老母亲去捡垃圾呢?!

    而我的三哥,即使在我姐姐去世的时候,也一如既往,见了我老婆,俩人不知又为了什么问题争吵起来。只有其中的一个争吵原因,我听出来了。

    我老婆说:“在姐姐二女儿生日时,我给她寄过1000元钱。”

    我三哥则认为,那时的1000元可不是个小数目,作为我老婆的为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开扬言:

    “我到了新余,就跟姐姐的二女儿对证!”

    在去新余的动车上,我跟三哥说:

    “到了新余,你不要跟姐姐二女儿对证那1000元钱的事。是真寄1000元给她做生日也好,或是你认为根本不可能没寄过这笔钱也好,对证又有什么意义?况且,这是俩女人之间的事,关我们男人什么事?!”

    三哥听了我的话,没明确表态:见到我姐二女儿时,是对证,还是不对证。

    在去新余的动车上,三哥则劝我跟老婆离婚。这也让我很郁闷:离婚与不离婚,这是我的事,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也许,我三哥劝我跟老婆离婚,跟他向我借一万元钱有些关系?他向我借钱的原因,是他在赌博中产生了亏空。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三哥打给我的电话:

    “你三嫂要查我的帐,可我帐上少了一万元,你先打我一万元补个缺,待她查完帐,我就把钱打回给你了。”

    我说:“我的工资卡早交给老婆手里了,哪有钱打给你?”

    我三哥就很不满了:“你一个男人,连这点钱都拿不出啊?!”

    三哥想从我这借钱,可没借成,我不知他恨的是我,还是我的老婆。

    我和三哥为姐奔丧,从衢州乘上动车,只三个小时就到新余了,恰与我从衢州乘快客上高速到温州所需时间相同。

    来接站的是我姐的大女婿和二女儿,一年前我和三哥为姐夫奔丧时,也是这俩人来接站的。

    我姐家人对老大的婚事一直持反对态度,这追她的男人已是别人的老公,都已经有个跟我姐大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女儿了。

    那时,我姐大女儿在铁路的“5.7”餐饮店工作,属集体所有制经济体,还是得到我姐夫铁路单位领导上的照顾,才有了这份工作的。

    餐饮店里,经常有个给领导开小车的司机,带了一帮人前来消费,他请客人家买单。

    说他是领导的小司机,事实上这小车像是他的私人司机,很多时候领导上要用小车,都不知他把车开哪去了。领导上要管管他,他就凶相毕露: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挨揍啊?!”

    领导上拿他没办法,甚至有些害怕他,因为他在社会上有点“一呼百应”的本事,若是他想揍哪领导,还真找几个社会上的混混,在暗地里对其下毒手。

    在“5.7”餐饮店改制为私人承包时,他跟我姐大女儿说:

    “你把这店承包下来!”

    我姐大女儿说:“我哪有这本事啊?”

    他说:“店里的生意不用你操心,我每天都可以招一帮人来就餐,你负责收钱就可以了!”

    就在这领导小司机的帮衬下,我姐大女儿就承包了这家“5.7”餐饮店,生意红红火火,发了财。

    接着,这领导小司机就离了婚,娶了我姐大女儿。我姐大女儿,为他生了个儿子。我也不甚清楚,我姐大女儿跟了这样一个男人,是不是过得幸福?

    有关这一点,我姐姐从未跟我说起过,闭口不谈她大女儿的事。她大女儿更是没跟我说起过有关她的家事,也许我这当她小舅舅的不配知道这许多?

    我去了我姐大女儿家看过以后的感觉,她这个家庭还是让我姐大女儿感到蛮满意的。人生人生,最主要的是生存,是生活的来源,既然是这个领导小司机帮衬她发了财,也就跟他也有份,她就跟了他建立了一个家,共享属于俩人的财富。

    我姐的二女儿在深圳的一个二手房中介公司工作,她说,她即使不上班,那老板每月至少给她打5万元钱。生活来源是没问题了,但她一直单着。家人曾问她:

    “为什么不找个对象成个家?”

    她说:“我也想找个对象成个家呀!可是,我若找个还不如我的对象成家,那不成了我来养家糊口了?”

    听她这话,我明白了,她没能遇上比她更能赚钱的对象,所以就耽误了成家的大事。

    我三哥曾去过深圳,去过我姐二女儿的单身家。他与她很讲得来,俩人相遇似乎就有永远也就不完的话。上次,我和三哥为姐夫奔丧时,就见识了三哥与我姐二女儿的热络。

    我姐夫是73岁时去世的,我和三哥去为他送终时,我没从我姐姐的脸上没看到一丝的悲痛,我姐反而有种彻底解脱的轻松。我姐告诉我:

    “我姐夫一辈子都对她很冷淡,是靠了甲鱼的滋补,上天才赐给了她二女一男。自此,姐夫再没与我姐姐亲热过,我姐姐几乎是守了一辈子的活寡。到我姐老了,没了这方面的生理要求了,他倒来劲了。我姐姐不肯,他就死命地掐我姐姐。”

    我想,一个女人之苦,莫过于我姐姐!

    “孔子七十三,孟子八十四””,我姐苦命了一辈子,也没迈过“孔子七十三”这门槛。

    我可怜的姐姐,她的灵堂设在她家门外的临时搭建的简易棚里。当我走过跪在我姐前的小儿子,来到她的遗体前,我深深鞠了三躬默哀:

    “姐姐啊,你总算解脱所有的苦难和委屈上天堂了,一路走好!”

    在为我姐守灵期间,我就见我三哥与我姐二女儿一直窃窃私语着,真不知这俩人哪来有这么多的话儿可说?

    在我姐姐的遗体进行火化的时候,三哥与我姐二女儿也还一直窃窃私语着。

    突然,我三哥来到我的身边跟我说:

    “我对证过了,根本不存在你老婆给姐姐二女儿生日时寄过1000元钱的事。”

    就三哥这句话,让我肺都快气炸了,窝了满满的一腔火。天哪,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去管跟你毫不相干的闲事!因在这特殊的时刻,我不便发火,就把自己一腔的火暂时憋着跟三哥说:

    “不存在就不存在!存在又怎样,不存在又怎样,这事存在与不存在不都一回事吗?!”

    当我与姐姐家人一起把我姐送上山,我姐姐入土为安后,在我姐的白喜宴晚餐上,我那胸腔窝着的火气终于爆炸了!

    重阳这天,是我姐出殡的日子,也是我的生日。

    这天,平时都没来往的亲人们相聚在了一起。亲人只知这天是我姐出殡的日子,没人知道是我的生日。

    我不怪亲人们不知我的生日,因为同样的,我也不知哪亲人的生日是哪一天。

    其实,每个日子都很重要,都得好好过,没必要非得把自己的生日看得特别的重要,我想应该把每天都当作是自己的生日来过。

    这时,我的手机连连的“叮咚,叮咚”响起来。

    边上三哥好奇:“是谁给你发微信了?”

    我说:“是网上访友。”

    三哥又好奇:“陌生人对你如此亲近是啥意思?”

    我如实回答:“祝我生日快乐呢!”

    “网上太复杂了,你可得当心啊,别跟网上人有什么交集!”

    顿时,我就三哥过不去了,扯破嗓门朝他喊:

    “你为什么如此热衷于管闲事呢?!是我上辈子欠下你很多钱吗?你说,我究竟欠了你多少?你说!若我还得起,我就还你,若我还不起,我就把命给你!”

    我一边扯破嗓门朝三哥喊着,一边像条疯狗那样扑向我的三哥。

    我姐的家人一看态势不妙,赶紧齐上阵,把我和三哥隔离开来了。先订购了我的动车票,用小车送我上了开往衢州的动车;然后,再订购另一趟动车票,用小车送三哥离开新余。

    我从新余回到家,发现我老婆的一只眼睛红红地爆满着血。她是一个三高病人啊,被我三哥前来报丧我姐去世不幸消息时一通乱七八糟的话,气成了这个样子。

    我真不明白,我的三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后来,我遇上一位《三哥的同事》,他是一位在厂里管廉政建设的官员,想必对此会有什么高见,就请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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