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
诸事皆宜的大喜之日,终于到来。
朝霞绚烂,阳光透过窗笠照射进濯尘殿,心头都跟着敞亮了起来。
描眉梳妆,穿戴嫁衣,佩戴凤冠。
白浅看见镜子里的她脸上的笑容从未褪去过,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她和墨青在一起了,没有天道的阻碍,没有天界的阻碍,只有她们两个执手终老。
今日,路招摇,路十七,沈千锦,琴芷嫣都来了濯尘殿。
路招摇在她身后抱臂感慨:“大美人儿原来还可以更美啊,墨青这次真是下血本娶老婆了。”
火红色的嫁衣裙摆上用金丝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振翅高飞穿越在用天蚕吐出的最上等的丝线编织的桃花中。巧夺天工的凤冠上镶嵌了足足十颗鲛人珠,凤冠的价值,足以用稀世珍宝来形容。
一挑眉,路招摇的目光对准沈千锦,坏笑道:“以后你和顾晗光的婚礼,我们就有经验操办了~”
沈千锦不接路招摇的话,害羞一笑,拿起红盖头:“吉时要到了。”
盖上盖头后,白浅听见路十七还在问路招摇:“门主,今天的喜宴上有红烧肉吗?”
路招摇:“当然有,让你吃个够。”
她差点没崩住新娘的羞涩,要笑出声,招摇和沈千锦搀着她出了濯尘殿的门。
有盖头遮着,她看不见在院内等候的厉尘澜的相貌,但她知道,她的墨青一定是天底下最俊俏的新郎。
当熟悉的手握住她的手时,白浅忍不住掀起盖头的一角,这是她第一次见厉尘澜穿暖色的衣服,大红喜服将他的脸色衬得温润如玉,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棱角分明。嗯,果然是最俊俏的。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他们两个嘴角都噙着最温柔的笑。
感觉到厉尘澜手心的湿意,她忍不住用传音术和他说话,这样招摇他们听不见。
声音中都是被蜜糖浸染的甜意:“我在这儿呢,别紧张。”
厉尘澜亦是用传音术回她:“浅浅,你嫁给我了。”
“嗯,我嫁给你了。”
厉尘澜牵着白浅的手缓缓走入无恶殿,这条不长的路仿佛是他走入她心间的路。她为他生气,她为他担忧,她为他在意,她为他以命护之,她为他献上她所有的好……
她在身边,他是尘埃落定的归家人。不再游离在世间外,对世间没有归属感。
司马容是今日的司仪,他站在一旁朗声道:
“盖闻,易正乾坤,夫妇为人伦之使。诗歌周召,婚姻乃王化之源。是以,凤鸣锵锵,卜其昌于五世,夭桃灼灼,歌好合于百年。今,厉尘澜,白浅,允称璧合珠联之妙,克臻琴谐瑟调之欢。增来鸿案之光,结此凤仪之好。愿二人永结琴瑟之欢,五尽其昌,早协熊罴之庆。”
他和她都是不喜此界上天的人,亦不愿对它跪拜。
高堂双亲不在,他们夫妻对拜后,他掀起了她的盖头,看见了比往日更加精致漂亮的白浅。
嫁衣耀眼,她更夺目。厉尘澜惊艳赞道:“浅浅,你真好看。”
白浅嘴角上翘,柳眉一挑,“我一直都很好看。”她两手合拢放胸前,微屈膝,笑靥如花:“夫君。”
左手压右手,举手加额,厉尘澜唤道:“娘子。”
在天空炸开的烟火声打断了他们温馨的时光,这是守卫的门徒放的信号弹,代表有敌来袭。
无恶殿内,顿时拿武器的拿武器,撸袖子的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厉尘澜在白浅的眉间印下一吻,认真道:“你就在这守着护山大阵,我去去就来。”
她拽了拽他的广袖,轻笑:“喜服可别弄脏了。”
没有人将这场敌袭放在心上,因为敌人注定会失败。
护山大阵开启,姜武带领的门徒一只脚都踏不进万路门的地盘。拿刀砍,拿剑劈,都破不了阵法,姜武手上凝聚魔气不断冲击阵法都只能是徒劳。
姜武的跟班小恩也在试着破开阵法,一边对姜武说话:“邪门了,只听说过万路门的山门前以前有杀阵箭阵,可不是被厉尘澜给推了吗。”
姜武面色严肃地直视前方:“大招肯定会留在最后。”
“今天仙门的那群人都没来,阿武,就凭我们的人搞得定吗。”小毅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他们之前对万路门的评价还是把它看轻了。
一柄闪着电光的剑穿透破阵门徒的胸膛,路招摇声音清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把命留下来贺喜吧。”
姜武直直看着路招摇,笑容猖狂:“等我做了门主,再大宴天下也不迟。”
万钧剑带着森然魔气霸道地砍断姜武的一只胳膊,厉尘澜脱下了喜服,眉目间杀气沉沉:“废话真多。”
……
万路门遇到的这次敌袭在江湖上广为流传,短短时间内便将新山姜武的势力连同他本人一起连根拔除,横扫千军般干脆利落的破敌让万路门在仙魔两道的威势再升了几个高度,本有些小心思的仙门门派终是按捺住了妄想,万路门已经令他们难以望其项背。
纵然知道姜武已死,但他临死前还要搞事情,还是忍不住让白浅爆了粗口:“姜武这个混蛋!”
路招摇说有一道红色的气体蹿进了厉尘澜的身体,顾晗光检查过了,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但她还是握住厉尘澜的手腕,“对你的身体会有什么影响吗?”
“别担心,”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他连魔界最低等的魔都够不上,想害我还差得远。”
这话不能告诉她,免得她又要爆粗口了,厉尘澜轻笑出声。姜武是想以自己的魔气让他觉醒暴戾之气,但姜武却没料到,那点魔气对他而言,不过皮毛,吸收了连灵力都不会增长。
“浅浅,今天是洞房花烛夜,还要和我提外人吗。”
洞房花烛这几个字让她红了脸颊,她都不敢与他对视,他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视线中是一对龙凤喜烛,因为燃烧时久,红色的喜烛已经燃烧了一半,烛泪在烛台上堆积成小小的山丘。
他心中微动,忍不住靠上前,微微低下头,去亲近她。
亲吻她微阖的双眸,亲吻她的鼻尖,亲吻她的嘴唇。
异样的酥麻感席卷白浅全身,让她整个身子都轻微颤抖,“墨青……”话一出口,那黏糊糯软的声调儿将她吓了一跳。
“浅浅。”
红烛摇曳,衣衫脱落,是极致的欢乐。
两个人的心在不断地下落,仿佛坠入了一片温热而安逸的地界。
就如此地久天长吧。
昏黄的烛火下,两人四目相对。
我以神之名起誓,你是我唯一的妻。
我以神之名起誓,你是我唯一的夫。
待厉尘澜将此界的事务全部交代后,和路招摇他们依依惜别后,他和她终是回了四海八荒。
东海之外,大荒之中,是为青丘。
进出青丘只有一条道,不管是腾云还是走路,正东那扇半月形的谷口都是必经之途。厉尘澜开了空间屏障,也只能先落在此处。
就是他身上属于魔的威压忘了收,她虽没什么体会,却触发了青丘的禁制。
几个呼吸间,那些平日里最大的爱好是假装自己是平头百姓跑去集市上摆摊的东荒的臣子们,已经一个个手持各自的法器出现在他们二人跟前。
迷谷打头阵,抖着嗓子在那喊:“魔界的人,你,你快放了我家姑姑。”
她的样子很像被挟持了吗?
厉尘澜微怔了一瞬,随即笑开:“浅浅,你们青丘的神仙还真是有趣。”
真的是她的脸都被丢尽了!白浅气鼓鼓地上前去敲迷谷的脑袋,“都散了,我像是有危险吗,这是我给阿爹阿娘带回来的上门女婿。”
这话说完,全场寂静。
迷谷的眼珠子剧烈地抖了几抖,目光涣散地看了眼厉尘澜,又看了眼她,“姑姑……你,你出去给自己找了个王,王夫回来?”
我的姑姑,迷谷该怎么夸你呢。
狐帝狐后再也不用操心你的姻缘树开不了花了,你去凡间一趟,这么厉害的,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魔界之人回来做夫君。
“对,这是我的王夫。”
这一日东荒的市集上,所有人都无心摆摊,全部都在谈论姑姑白浅。
消失数日,自己带了夫君回来。
“这就是我的狐狸洞啦,你可没有反悔的机会了,能进女君居所的,只有她的夫君。”故作高傲地扬扬下巴,却笑弯了眼眸。
他搂着她,尖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窝上,声音低沉缱绻,分外撩人:“怎会反悔,情之所钟,唯你而已。”
有了你,这养育了你的四海八荒才有了存在的意义。
我不爱这个世界,但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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