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
好肉麻。
周九良正推门出来,他准备下班回家了,正对上在门口瑟瑟发抖(?)的小师姐。
看表情她好像不是很高兴。
周九良:瞧这一副招了虱子的样子。
“您没事儿啊多洗洗澡,夏天身上刺痒是常有的事儿...”
“去去去赶紧回家去...”
好好的小周让后台的一群傻狗拐带得没溜儿。应了师父的话,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她推门进去了,正看见叠大褂的孟鹤堂和他旁边儿看着的关助理。屋里还有别人呢,刘喆正和张鹤伦聊一些业务上的事儿,鹤伦说得起兴了还唱两嗓子。
见她来了几个人都挺惊讶。平时小翘儿和哥儿几个玩儿得好,她这一摔可以说是德云社全后台的演员都知道。都说年轻人好得快,可她那一下子怎么也得一个礼拜才能缓过来。
“哟!老太太您可慢着点儿!”
正对门坐着的张鹤伦先瞧见她的,一边耍贫嘴一边小跑过去扶了一把,程翘也是坐在椅子上才舒了口气,揉揉自己的腰。
“谢谢你啊年轻人!”她的声音故作沧桑,把老人声音的慢和哑学了个十乘十。
哥儿几个逗趣儿,都拿她的腰伤取乐。程翘好容易出来一趟,也不跟他们恼,反而跟着你来我往地闹着,她还跟着一块儿乐,连腰上的疼也不甚在意了。
“你怎么来了?伤都好利索了?”孟鹤堂问她。
他知她,从小摔打惯了好得快,可他也记着那天下台时她那淹了水似的大褂。从前面看不出什么,后背让汗浸得湿了一片,红大褂跟染了血一样,看得他心惊。
“好了好了...”她不想同他说话,只拿这话来搪塞他。
“医院开那药,怎么没贴着?”
“你怎么知道我没贴着?我贴了!”她心虚,今天出门时嫌膏药一股子味儿,撕下来了。
“你净糊弄我...”
“小翘儿你今儿上台吗?唱一段儿去!”孟鹤堂话没说完就被三哥一嗓子打断了,孔云龙从侧幕条回来。
“上!”她忙不迭地点头,从孟鹤堂旁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走过去跟三哥商量上台的事儿。
她从刚才,看见舞台开始就心里痒痒,腰伤也顾不上了,只想上去痛痛快快地唱一回,过过瘾。
跑这么快也是怕孟鹤堂追问,他要是知道自己没好呢还不贴药,不得说教个个把钟头的。
程翘觉得这个哥呀什么都好,就是对这些小事太上心了。一东北大老爷们却有这样细的心思,多稀奇。
“你要上,咱可说好了啊!不许逞能,不许敷衍。”三哥连队长的架子都摆出来了。
“好。”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说出来告诫自己也让三哥安心罢了。
“那你唱一段儿什么?”孔云龙估摸着能让她倒二的时候上去,这段儿不在节目单上,就算白送的观众也不会不买账。
“得唱太平歌词,就《挡谅》吧!”她掂量自己现在打了折的能耐,尽量挑了个时长合适的。她怕站久了又稳不住唱不好,下台来不光几个哥哥笑话,孟哥和辫儿哥还要训人的。
《挡谅》最好不过了,唱着也过瘾。
“那你穿谁的大褂上去?”三哥顺嘴问了一句,后台可没她的衣服。
“我自己拿了!”她颇有几分得意地笑着。
“嗬,看你这积极样儿。不上台憋着难受吧?”张鹤伦换好了大褂准备要上台了,他和韩鹤晓第三个上。
“一会儿一起吃饭去,三哥请客!”他临上台又回过头来问了一嘴。
“鹤伦儿掏钱!”孔云龙扭过头来对几个人说了句。
张鹤伦上去了没法回应他。
她满口应下了。孟鹤堂见她不搭自己话茬只是皱皱眉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就上台来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虽然她早就习惯了在桌子外头站着,可这会儿还是桌子里头更适合她。
给祖师爷牌位磕过头,她整了整自己的领口,听前边儿主持人报了幕才上去。
“下面请您欣赏太平歌词,《当谅》,表演者程云璧。”
得,又说错了。
程翘听了,摩挲一把自己的脸。
观众有懂行的,本来一听这当谅都开始叫上倒好了,听了程云璧的名字之后又安分下来,期待着上场门帘子后将要走出来的娇小身影。
她的步子稳,走到台上站定先鞠一躬,面上带着点儿笑。一开口先拿两句话把主持人的错遮过去,观众又笑了,脸上带着笑地望着她,她心里才有了底儿,才安心唱起这《挡谅》。
这段得男演员唱才唱得出气势,可偏偏到她这儿也别有韵味。她不强求这唱词所展现的气势,而用清秀稳健的声音将故事透彻地讲明。
程翘的唱,不事雕琢而自有风味。
唱完了,她撑在桌上的手都麻了,可就觉着浑身舒坦。
一回后台就惨了,叫唤着让孟哥帮忙给拿个垫子,垫着腰,想揉两把手还酸了。
疼啊,真疼。孟鹤堂在旁边儿看着都替她疼。
“...不是,我腰疼你叫唤什么?”程翘苦着脸,看傻狗一样地看孟鹤堂。
“心疼我的儿...”他见她难受,故意和她开玩笑,生生把眼眶子都憋红了,真像一个悲痛欲绝的老父亲。
她没绷住笑了一下,旋即正色道。
“你这顶多叫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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