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老师接到电话时人还在天津呢撂下电话就往北京赶,生生赶上了晚上这顿饭。
今天晚场也有程翘,不过她跟三哥打了商量换成了开场,正好她从广德楼回来,王老师也进屋了。
“怎么样小翘儿?小辫儿怎么样啊?”
王老师这五六年一直没见着小辫儿的面,到底是从小跟着的孩子,心里还总是挂念着。当初他要回去,王老师就不同意,小辫儿这孩子年纪小性子可倔,非走不可。等小翘儿回天津时,她也期待这程翘能把人带回来,可她还是失望了。
若是弟弟过得好,她也不强求他回来,若是不好,回德云社来她怎么也能护他周全。
这一听小翘儿抽抽搭搭地说辫儿哥过得如何如何不好,本来程翘说话声就软,一刻意撒娇就奶声奶气,再加上她添油加醋地一描述,王老师脑内小剧场活泛起来,小辫儿在她想象里简直比三毛还惨。
“小翘儿你和三儿先去把人找着,领家里来。”
没等王老师回来的时候,程翘就找人去捞张云雷去了,这种事儿托付给小曲他们最合适。
曲景祁认识的人多,又广泛,能信任的那几个都是事儿少的,四九城里找一个人不叫个事儿。
没一会儿她就接到了曲景祁的电话,张云雷现在的地址,连带着一份资料一并发给了她。
程翘只把他的住址和上班的地址发给了三哥,叮嘱他要早点去找人,那份资料却是自己看了一遍就给删掉了。
跟曲景祁说好了这件事不要声张,为这次的事她还许出去一顿便宜坊。
师娘还在等着信儿呢,程翘安抚地告诉她三哥已经去找人了,承诺这次准能把人带回来。
“德纲啊,小辫儿要回来了!”王老师第一个想着给郭老师去个电话,她要跟人说说看他能不能早点儿回来,好早些见着小辫儿。
郭老师那边儿正吵着,他找了个僻静点儿的地方听王老师说话,也拿话安慰她,转过身去安排提前回北京的事宜。
“小辫儿那屋好久没人住了,我去打扫打扫。”王老师终于安心,又挂念起张云雷以后的住处。
郭老师的根据地换过两次,可每次都没落下张云雷的屋,里边儿的东西都是师娘给添置的,自家孩子的都是挑了最好的给备着呢。
只可惜一直空着,师父师娘也好,小翘儿三哥也好,谁都没有闲工夫天天收拾一件没人住的屋子,加上大家都刻意缩小着睹物思人的可能,这间屋到底附上了一层灰。
程翘本想泡一壶师父藏的好茶,拿套好茶具招待辫儿哥,可这就显得疏远了。为了让辫儿哥有点儿回家的感觉,还是简单准备点儿别的叭。
思来想去,最后只泡了一缸子高碎,盖好了盖儿闷着。
她想了想,又拿起了电话。
“哥,你回家了吗?吃饭了吗?”程翘压低了声音,因为有求于人而声音小了语气也软软的。
小园子的演出结束了,孟鹤堂开车送了邢先生回家,急急忙忙要往家赶呢,肚子一叫才想起来今天晚上还没吃呢。
今天后台吃的是包子,他因为赶着要送小师姐回家就没抢着。
然而小师姐不背这个锅,她本来是坚持要自己坐地铁和公交车回去的,可被孟鹤堂一句“麻烦”堵了回去,被人连哄带骗的上了他的车。
她走的时候师弟刚把包子送到后台来,孟哥送她再回来肯定一口都抢不上,她倒愧疚起来,惦记了一晚上孟鹤堂空着的肚子。
“没呢。”他还堵在二环呢。
“那你上家里来接我吧。”
“你不在家待着往外头跑啥?不是说今天...师兄要回来吗?”孟鹤堂斟酌了一下对张云雷的称呼,虽然有点儿别扭可还得管那个一脑袋黄毛的青年叫一声哥。
他听过这位小前辈留下的录音,视频也看过几段儿,确实有韵味,有腔调。小翘儿以前跟他面前没少念叨辫儿哥,尤其是他唱错曲儿跑调的时候。
他估摸着姑娘想他是想的,可想着是一回事儿,见面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就带我走吧!”她央求他。
“也许我们可以去吃九宫格...”夏天的晚上就是要吃火锅。
“吃什么九宫格,你不要嗓子了?”孟鹤堂下意识地训人。
“...你凶什么?”程翘撇撇嘴。
“那我找烧饼去!”烧饼管不了她,不敢管也不想管她。使坏的时候他不是参与者就是在旁边煽风点火的,跟他出去,别说火锅,就算程翘说要喝辣椒油他都帮忙给找最激嗓子的。
“...唉,你在家等我,晚上冷你多穿点儿。”最后还是他妥协。
她还是太年轻,望着面前粥火锅的牌子,愣住了。
“进去坐,晚上有风。”
“哥,九宫格呢?”程翘拿一双眼直直望向他,杏目含泪。
“服务员给上个九宫格。”孟鹤堂根本不看她。
程翘对着在九个格子里翻滚的白花花的米粥,彻底没话了。
服务员:小场面,别慌,干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没见过。之前还有求婚把戒指扔粥里,要求我一勺子给舀出来的呢:)。
还挺好吃,可以,嗓子也保住了。
小师姐心里有事儿,吃相也不像小猪了。
小师兄要是能回来就最好了,可要是他不愿意呢?要是他已经把从前学的全还给祖师爷了呢?要是他把她也给忘了呢?
她又想只要辫儿哥回来,怎么都是可以的。
不想见她也是可以的。
是的,她以为哥哥不想见她。那次他躲她躲得那样急迫,师父也说他是不想见她的,虽然师父指的不单单她一个,可她还是记住了,较真儿了,要是她把人吓走可怎么跟郭爸郭妈交代。
那我躲呗。
你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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