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有些吃醋曹王妃与夏香香的心有灵犀，可能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就算是过继的也应该尽一下母亲的义务，也有可能是因为好闺蜜蹴鞠夫人去了滂州没人陪逛街，总之各种因素交杂在一起，陶芊芊今日居然破天荒拉上夏香香要一起逛街。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为什么要我穿婢女的衣服？”夏香香坐在马车上一边吃糖葫芦一边提问。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总是糖葫芦，拨浪鼓以及蛐蛐三件套轮着用，绿枝曾经委婉提过说她似乎已经被世子同化了，夏香香先是震惊，转眼就耸耸肩不以为然继续自己玩儿自己的。
而世子本人在吃过前面几次亏之后，也开始习惯每次出门就带三件套给自己老婆，既培养感情又经济实惠。
如此你来我往，两人偶尔还会在房里一起斗蛐蛐玩儿，这可比以往没事尬聊的情况好太多了。然而朗嘉石有时候还是会很迷，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那堆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表哥，泡妹子的方式不是吟诗作对就是金钱伺候，而轮到自己就这么邪门歪道。这能这还是命吧，谁叫他这么倒霉催得碰上夏香香这个异数。
话题拉回来，面对夏香香的提问，陶芊芊轻摇团扇一脸坦然道：“尚书府谁不认识你？同你出门我可一个跟班都不能带，但总不能我来肩扛手提吧，你就代劳一下咯。好在你出嫁前就没怎么对外露过脸，乔装成婢女又实用又保险，一举两得。”
夏香香啃糖葫芦的嘴巴停了停，眼珠子滴溜溜转向陶芊芊：“娘，不合适吧，我是你女儿啊。”
“过继的。”陶芊芊轻飘飘说道。
“早知道我今天就跟王妃一起晒太阳了。”夏香香咕哝一句。
陶芊芊柳眉一皱：“你瞧我那三个女儿，哪个都比你省心，我还没怎么带她们出门逛过呢，你可知足吧。”
夏香香：“哎哟喂，陶姐你一定是喜欢跟我一起玩儿吧？”
“闭嘴，没大没小！你这没规没矩的，要早些收敛起来，不然怎么被休的都不知道。”陶芊芊轻喝一声。
“陶姐你害羞了，你一定是对我真爱！”
“坐正！女儿家怎能岔开腿？”陶芊芊拿出了以往教女儿的严厉模样，“以前你傻疏于管教，如今我们同王府是一条船上的，他们男人的事我们不插手，但后院可要打理好。以后你若成了太……咳咳。”
毕竟在外面，谨慎的陶芊芊赶紧避开敏感词汇：“以后你若飞上比现在还高的高枝，就现在这副德行，谈何母仪天……咳咳，我是说……”
夏香香贴心补充道：“你是怕我镇不住场子？”
陶芊芊有些迟疑点头，理是这个理，怎么就听着有些糙……
“哎呀，你多虑啦，没问题的。”夏香香笑着打哈哈。
陶芊芊笑道：“怎么，还这么有自信？”
夏香香：“哪儿呀，这场子我根本就镇不了，留给其他人才吧。”
话刚说完，陶芊芊伸出素手轻轻拍了夏香香的额头：“瞎说什么，到手的鸭子怎能让给别人！依我看世子现在对你有心思，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眼神这么不好使，但是这是你的福分和机会，岂有不紧紧抓牢拱手送人的理？”
“……你说世子是鸭？是不是像白马楼那里过生日有富婆送生日礼物的那种？”
“你瞎说什么？！”陶芊芊直接下手拧了夏香香一下。
“哎哟喂陶姐，动口不动手啊，你怎么比绿枝还狠！”
“就是绿枝都比你机灵！”
夏香香正欲反驳，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夫人，百花楼到啦！”
一听这名字，夏香香立马来劲：“陶姐你那么前卫？要去嫖啊？”
陶芊芊心都凉了，早前虽然多少有点领教，但这毕竟是第一次两人单独相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曹雅芝一干人等每每提起夏香香都是一脸“她有毒，这辈子都没救了”的表情。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今日提出要带夏香香出来遛弯，镇山王夫妻都是一副“得救了终于可以喘口气了”的表情。
“百花楼是脂粉铺。”槽都不想吐了，陶芊芊用毅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
“不能够啊，这名字这么艳情，可能有暗号，说对了就能……”
“你给我下去！！！”
大街上的百姓们在路上走得好好地，突然从路边马车传来的一声尖锐斥骂声把他们吓得险些平地摔坑。随后，只见一位小婢女摸着自己鼻子悻悻然下马车，紧接着转身搀扶一位贵妇装扮的女性走进脂粉铺。
待这二位离开，路人们窃窃私语：“现在的官家女眷太刁蛮啦，这么良善的婢女也要欺负，真是道德的沦丧！”
“哟，尚书夫人来啦？您怎么不直接差下人，亲自就来了？我们这边刚进一批西域来的香膏，上等货，我这刚从马车上卸下来，您就来啦！”
脂粉铺老板八面玲珑，屁股一扭一扭就凑了过来，她这铺子是全柳京最好的脂粉铺，除了上贡给皇上的珍稀品类，她这里几乎样样都有，来买的都是达官贵人，甚至被不少宫里的妃子加入了她们的小绿书推荐类目里。因着这样的原因，脂粉铺老板哪里敢怠慢任何一位客人，可惜她又脸盲，每次都要伙计在旁边提醒此人来头，这可真是苦了她。
“今儿就是出门透透气，来你这儿随便看看，既然有新货，那就拿来吧。”一到这种地方陶芊芊就跟回家一样，熟门熟路，任人领着坐到一旁的古董桌椅旁，端起桌上新倒的茶水就喝。夏香香也是个脑袋粗的，也跟着坐下，察觉到周围疑惑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起身站到陶芊芊身旁，老老实实装婢女。
高级店到底是高级店，目之所及处处都透着金钱的味道，木头是最好的木头，帘子是最好的布匹，有的还是用金线绣的，就连装饰用的大花瓶看着都似乎是有年代的旧货。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说不清是谁的，估计温书要是看见，可能眼珠子都会贴上去抠都抠不下来。
很快，传说中的西域香膏就呈上来了，夏香香望着这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小圆盒，有些目瞪口呆。这还管什么香膏啊，光是盒子就巨好看好么！不仅工艺精美，无论是形状还是图案也都透着异域风情，太他妈好看了，夏香香寻思着一会儿回去找陶芊芊讨几个空盒子收藏也值啊！
在夏香香震惊的期间，陶芊芊却脸色如常，仿佛早就麻木见怪不怪了，直接打开盒子吸嗅，东挑挑西捡捡，拿起一个掌柜的就夸陶芊芊眼光好，舔狗模样一览无遗。这是掌柜的心得，她知道，舔是应该的，舔到最后都会应有尽有。
正在这时，又有人跨门而入。掌柜的直起身子一看，正在苦苦思索又是来了哪位祖宗，身旁的小伙计体贴附上耳朵做场外提示：
“老板，这个人妖是白公公的心腹，桂宝公公，混乱邪恶。财富值四星，顾客忠诚度三星。”
话音未落，另一个人跟着跨进了门。此人一入铺内，整个场子仿佛都冷了几度。人肉提词器小伙计哆嗦得抖了抖，继续悄悄跟自己老板汇报：
“老板，桂宝公公旁边的是白辜潭白御史，白公公的义子，守序邪恶，财富值不明，顾客忠诚度不明。”
收到温馨小贴士后，左右逢源的掌柜立马笑逐颜开：“尚书夫人稍等，小的得去招呼招呼，您先看。”得到陶芊芊的允许后，立马扭着屁股凑上去打招呼道：
“哎哟，这不是桂宝公公嘛，您又变漂亮啦！”
接收到称赞的桂宝公公掩饰不住喜上眉梢，摸摸自己保养甚好的皮肤：“好说。”
马屁自然要拍足，掌柜立马转向白辜潭：“白御史您可真是稀客呀！”
“咱家是来挑些脂粉的，白御史还是要上次的货，跟以往一样就是啦。”桂宝公公心情极佳，面对掌柜的也是和颜悦色。
掌柜的面色僵了僵，好在人肉提词器的小伙计很机灵，站在桂宝公公背后上上下下比手势。掌柜的眨眨眼，立马笑道：“噢，可是白公公喜欢的那款玉兰香？白御史可真是咱柳京的孝子啊！”
白辜潭冷峻峻话都懒得说，他轻微皱眉，不是很喜欢掌柜身上的脂粉气味。
“哎！人呢？”
白辜潭的听觉到底很灵敏，不远处陶芊芊的嘀咕也没逃过他的耳朵，他条件反射瞟了一眼，只见到一位不认识的官家女眷坐在那里手拿脂粉，左右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没甚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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