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很久也没有见到小夜左文字出来,审神者前往浴室找小短刀。
在浴室里,她发现蓝发的小短刀裹着浴巾,被困住了。
看着因为触发了防御系统,被困在透明防护罩里,举着本体不断击打着防护罩的小短刀,审神者赶紧制止他,并问清了情况。原来小夜左文字因为衣服被家务机器人收走了,想出来找,却不下心误触了防御系统。
想了下,小夜衣服的模样,审神者瞬间明白了原因,估计小夜的衣服被家务机器人当做垃圾回收了。
“你等一等,我先去把这个防护罩去掉。”说着,审神者敲了敲困住小短刀的透明防护罩,在得到他保证不会再攻击防护罩后,迅速离开浴室。
离开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防护罩,再次对她家大哥设置的安全防御系统给予了高评价。她独自在家从来不担心安全问题除了这个小区的安保做得很好外,就是因为家里的防护系统超给力。不过,居然能困住刀剑付丧神……也不晓得是什么构造。极化短刀的攻击力自不必说,她怀疑小夜可能爆了真剑必杀,而防护罩竟然一丝裂纹也没有。
鉴于小夜是在浴室触发的防御系统,地点比较特殊。要解除防御,她得去地下室手动打开防御系统。
下楼时,审神者顺手拿了终端,给家务机器人下达命令,要求它把今天收的垃圾全部都整理出来,摆到杂物间里去。
解除了防御开关,从地下室出来,审神者又回房间,把小夜包袱里替换的衣服取出来,给他送去。看着崭新的衣服边角却不科学地有破损的痕迹,审神者觉得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小夜的衣服被家务机器人当垃圾丢掉的情况,她得给小夜左文字换一身衣服。
拿到自己的衣服,小夜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不动的审神者。
“怎么了?”
“……请您等……等一会儿。”小夜有些难为情地看向门口。
瞬间会意的审神者笑着点点头,给小夜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穿好衣服站到那个地方,按一下墙上的那个蓝色按钮,会自动出风给你吹头发,你站着不要乱动就行。等头发干了,离开那个位置就好了。”
“嗯。”小夜睁着大眼睛牢牢记住了那个开关的位置。他不想再因为碰到机关被困住,要等主人来救他,明明自己极化之后,下定决心要变成对主人更有用的刀,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太狼狈了。
看到小夜神情紧张而不自觉,审神者没有戳穿。这里不是本丸,不是他熟悉的地方,又突然被防御系统给关起来了,会紧张戒备也是正常的。
趁着小夜换衣服的这个时间,她正好可以去看看家务机器人整理出来的垃圾。希望小夜的衣服还没有被它“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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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
“明明已经超过预定的时间了,小夜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左文字家两位兄长有些焦急地等在本丸的时空通道前。他们希望能够在弟弟极化归来,第一时间见到他。可是已经等到天黑,却依然没有动静。
宗三左文字眉头紧皱,语气中的忧愁更胜以往:“小夜修行的最后一封信就没有收到。现在超过了时间也没有回来。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雪左文字半垂着眼,盯着时空转换阵,在宗三说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抓紧了手中的念珠。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语气“坚定”,一如既然地用冷淡的声音回答道:“不会的。”
满面愁容的宗三只是略看了一眼,就明白大哥江雪和他一样心里没底,并且忧心忡忡。那双手紧紧地捏着念珠,指尖泛白,早已透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如果她有在就好了。
宗三左文字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想,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主人的存在。即使审神者召唤出刀剑付丧神时的灵力契约束缚了付丧神的自由,但在这种情况下,却也只有这样的契约联系才能找到弟弟小夜的所在。
“怎么了?”因为宗三左文字的神情突变,江雪以为他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赶紧询问。
摇了摇头,宗三苦笑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主人现在在本丸的话,我们就不会束手无策了。”
听了宗三的话,回想起上次宗三失联时候的事情,江雪左文字赞同地点了点头,复又摇头道:“主人说她的假期有七天。如今才第二天,她恐怕没那么早回来。”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江雪左文字没再说什么。审神者可以召唤刀剑付丧神,但刀剑付丧神却不能逆向召唤审神者。他们再怎么希望她此刻就出现,也毫无办法。
他沉默地走到角落,靠墙坐下,转动着念珠,念诵经文,为幼弟的安全祈祷。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盯着时空转换阵看了半晌,依旧没有感觉到任何波动。宗三有些失望地耷拉下肩膀,沉默着走到江雪旁边坐下,倚在墙上,神色萎靡地继续盯着时空转换阵,等待着幼小的弟弟归来。
******
家务机器人把白天收的垃圾分门别类摆放在杂物间的地板上,进行了干湿分离处理。
审神者一进入杂物间就看到了被另外放在一旁的几件蓝色的衣服。
跨过一堆杂物,审神者俯身观察了下小夜的衣服,可喜可贺,衣服保持原状,并没有被“处理”掉。站直来,她视线一转,落在不远处的一叠信纸上。虽然纸张不少见,但大部分人已经很少用到纸张写信了,这大概就是早上大哥说的奇怪的信件了吧。
她感觉稀奇地走过去,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信纸的样式不是短刀修行的纸笔套装中的纸张吗?!
顾不得信纸是从“垃圾桶”里掏出来的,审神者赶紧捡起来翻看。
果然是小夜左文字修行的最后一封信。估计是因为她回到现世的缘故,信也寄到了她家来。
“……在那尽头,一定有比现在更加阴森黑暗的情绪,势必会将我吞噬吧……”
看着信上的内容,审神者深深叹气。细川幽斋大人,您都对我家的小夜左文字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啊?什么怨念聚集体,又不是怨灵!本来左文字一家就是负面情绪满满,这下连小夜都要在不高兴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用力将纸张捏成一团,审神者差点要把信丢出去泄愤,但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信纸展平,回身把小夜的衣服捡起来,一同交给家务机器人,要求它把“物品”弄干净平整来。
离开杂物间,审神者回到二楼,接了从浴室出来的小夜,一起回房间。
牵着审神者的手,小夜左文字觉得自己的手与人类相比显得有些冰冷。因为他就是这样由冰冷阴暗的仇恨中诞生的。审神者的卧室内带着暖色调的灯光,在他眼里也带上了几分暖意。
这样的温暖,他真的可以拥有吗?
小夜左文字仰起头看向脸有点陌生,但身上气息依旧让他感觉安心又熟悉的审神者。
审神者松开他的手,走到床边,翻开被子,向他招了招手。
朝审神者走了两步,小夜左文字犹豫地歪了歪脑袋,低声道:“主人……我还是睡外面吧?”在外面守着主人就够了,他是为了守护主人而存在的刀。
“嘛,不要嫌弃啦!虽然是从柜子里搬出来的,并不是新被子,但也有好好洗干净晒过太阳的。”
小夜抿了抿唇。主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犹豫”,以为他是嫌弃被子不是新的。他仰起头与审神者对视了片刻,开口解释:“没有嫌弃。”
“那就快点睡觉咯。已经很晚了。”审神者催促道,“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联络本丸,告诉江雪和宗三你平安归来的事情呢。”说着,她打了个哈欠,显露出困意。
见审神者流露出困意,小夜左文字最终还是妥协地钻进了被窝。钻进被窝的瞬间,冰冷的身体被暖烘烘的被窝激得一抖。
另一边,审神者已经躺下了,她伸过手来给小夜掖了掖被角,说道:“如果你蹬被子,我晚上睡熟了,可能不会发现,还是盖严实点,免得着凉。”
被裹成一团的小短刀只露出一个脑袋,蓝色的短发没有绑起来自然地垂下,发丝贴在依旧带着婴儿肥的脸上,看起来十分软萌。他睁着大大的吊梢眼打量了下给他掖被子的审神者,垂下眼帘,心情有些复杂。刀剑付丧神是不会生病,也不会着凉的,他们只要不受伤,就是身体健康的最佳状态……不过,在本丸的时候,大哥和二哥也会这样照顾他,就像人类对家中幼小的孩子会做的事情一样。
“晚安,小夜。”审神者亲了亲小短刀的额头,顺手摸了摸他那一头显得蓬松柔软的蓝色头发,关了灯,翻身躺下。
小短刀躺在被窝里,睁着眼,一动不动。等到身旁的人类呼吸清浅,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他才伸出手碰触自己的额头,在黑暗中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幽斋大人说,小夜左文字是一振从充满血和怨念的复仇剧中诞生的刀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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