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夫夫两人就把铺子已经定下来的事情跟秦言说了。
对于秦洛川跟商清月要做的事情, 秦言向来保持着支持但不干预的状态,闻言问了下铺子的位置在哪里后,就没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 他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问秦洛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那个铺子不小吧, 你身上的银钱够用吗?”
“够用够用。”秦洛川忙不迭的道, 说完又觉得有些窘, 他手里的那三百两银子, 有一百两就是当初成亲的时候, 秦言给的钱剩下来的,现在哪还好意思再拿秦言的钱。
经过这回买铺子的事之后,秦洛川默默决定,以后赚到钱不能再全都换成物资存在空间里了, 得多留些银钱在身上, 不然遇上今天这种要花钱, 且是超过本来预算的钱,被自家夫郎跟父亲关心钱够不够用,不够他们有的感觉, 真的有损大男人的尊严。
却不知道,即使之后他功名一样样的挣,银钱这方面, 是想都别想比商清月挣得多, 就更不用提秦言了。
“既然够用, 那就去做饭吧,”秦言淡淡的吩咐道,“我看你买了排骨,是打算用来做锅子吧,记得多加莲藕跟土豆。”
“知道的。”秦洛川有些哭笑不得,都两年了,他哪还能不记得秦言的喜好,先前买了排骨后,他就立马又去买了莲藕的。
见秦洛川应下,秦言就摆了摆手让他自己一边干活去,再转头跟商清月说话时,语气要温和得多,“清月去给我床上加个褥子吧,晚上有些凉。”
在商清月跟秦洛川成亲之前,家里只秦言跟秦洛川两人的时候,不管是衣物还是被子这种东西,父子两都是自己洗自己的,自己整理自己的,然后两人还一脉相承的都弄得不太好,即使就铺个床,也要弄上许久,最后也铺得不是那么整齐。
自从商清月进了这个家门,就开始接手家里的这些琐事,可算让父子二人从这方面的苦恼中解脱出来了。
若是放在以前,天气一转凉,秦言还得去箱笼的最底层把春天收起来的棉絮翻出来,再用他那蹩脚的针法缝好。
如今则完全不一样,早在前几日出太阳的时候,商清月就把家里的被褥都翻出来晒过一遍,厚被子也都缝好叠放在床脚,若是晚上觉得冷了,铺开就能盖。
褥子是因为当时秦言觉得天还不算凉,添了怕晚上会热,便搁置在了一旁。
商清月给秦言添好褥子,重新把床铺好后,又把秦言衣柜跟箱笼里的衣物整理了一遍,他不是第一回这么做了,秦言也乐得有人帮自己收拾,尤其是理过后的整齐模样,要不是顾及商清月是自己儿子的夫郎,而非家里的小侍,他恨不得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商清月处理。
秦洛川在厨房准备今晚要吃的东西,他排骨买了不少,再加上土豆跟莲藕这些配菜,弄出来就有一大锅了,晚上三人也吃不了太多东西,便只另外炒了个青菜,没再弄其他的。
饭菜很快上桌,排骨用秦洛川专门找铁匠打的小锅装着,剁成大块的排骨被炸的焦香后,又跟佐料炒过,如今被一块块的整齐摆在小锅的最上面,底下则铺满了土豆跟莲藕。
小锅放在陶炉上面,炉子中有几块不太旺盛的炭火,烧得锅子滋滋作响的同时,也不致于会糊锅。
秦言所住的东厢房虽然跟堂屋有回廊连着,但终究是在室外,商清月从秦言屋里出来的时候,被陡然吹来的风冻了个激灵。
快步走到堂屋后,推门进去后就见桌上饭菜已经摆好,秦洛川正走到门边,似乎是要出来找他,暖黄的灯光下,秦言拿着个小酒壶在炉边温酒,空气中有浓郁的辛香味,然人垂涎欲滴。
商清月突然觉得屋外的寒风像是瞬间褪去,心里慢慢胀胀的,前所未有的满足。
随着房门打开吹进来的风使油灯快速的跳动,商清月回过神来后,立即转身把门关好,担忧道:“外面起风了,冷得有些厉害,今晚会不会下雪。”
“不会,”秦言摇头道,“这里不像京城,虽然冷,但不会这么早就下雪。”
商清月道:“那就好。”
明日他跟夫君还得去镇上处理铺子的事,只是冷就还好,要是下雪就麻烦了,这么远的路可不好走。
想到刚才给秦言整理的那些衣物,临睡前商清月又对秦洛川说:“夫君,明日我们再去买些布料跟棉絮回来吧,做几身冬衣,刚刚我看到父亲那些冬衣有些旧了。”
商清月早就注意到,秦言虽然常穿的就那么几套衣裳,但柜子里的衣物却不少,而且布料都是上乘的,只是有些陈旧了。
“行,到时候多买点吧,一人做几身。”秦洛川有些懊恼,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们成亲时,商清月虽然带了几身衣裳过来,但都是夏天的,就连现在穿的都是后来置办的,当时也一起做了两身冬衣,但想要度过整个冬天,显然是不够的。
在以前的世界里,大家都是换季了就去商场买衣服,在这边两年也是,秦言不会针线活,秦洛川自己就更不用说了,父子两人所需的衣物都是在成衣铺子里买的,还真没有要买布料跟棉絮回来,提前做冬衣的意识。
如今听商清月这么一提,便又想到,“还有冬天的棉鞋,也一起去买几双。”
“多买一些棉絮就好了,”商清月道,“家里还有一些不穿了的旧衣裳,哪天天晴了可以拆了浆鞋底板,自己做的鞋子要比铺子里买的舒服许多。”
秦洛川还能说什么,只能道:“都依你。”
半夜的时候果然风更大了,吹得窗子都呼啦啦的作响,他们家屋顶装了明瓦,当初就没用纸糊窗子,而是全都弄的细纱布,里面又罩了一层厚厚的帘子,这样既不用担心窗子会被风吹坏,外面的冷空气也不会进到屋子里。
秦洛川只起来把床脚的厚被子铺开盖在上面,就又听着外面的风声睡着了。
一夜好眠,醒来时发现屋顶的明瓦都结了一层莹白的霜,看起来就感觉外面冷得不行。
说实在的,以秦洛川的体质,这种天气就算让他穿着单衣去外面,都不一定会冻着,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个睡懒觉的借口,哪里能就这么轻松的放过。
就连商清月要起床,都被他拉了回来,把人搂着不让动,“再睡会儿,父亲今天肯定也不会太早起的。”
秦言虽然作息规律,早睡早起,但是他畏寒,天冷的时候总会比平时起得稍微晚一些,这一点秦洛川两年来早已摸透。
商清月无奈,“可我们今天不是还要去镇山吗?”
“反正都已经说好了,晚一点去也不碍事。”秦洛川道。
商清月每提出一个问题,都被秦洛川以其他理由驳回,最后两人起来时,外面的霜都已经快要融完了。
秦言当时正坐在堂屋里烤火,火盆上面还架着几根细长的红薯,秦言皱着眉细心的反动着。
商清月心里咯噔了一下,秦言向来和颜悦色的,他还从未见过对方这副表情,又看到秦言是在烤红薯,便以为是因为他们睡到现在都没起来做早饭,给饿着了。
秦洛川安抚的拍了拍商清月的手,然后问秦言,“腿又不舒服了?”
秦言:“嗯。”
秦洛川挑眉,“没有擦我给你的药?”
秦言转移话题道:“红薯烤好了,你们赶紧去洗漱了过来吃吧?”
秦洛川皱眉站在原地没有动。
又等了一会儿,秦言见拗不过,才抬头道:“我等会儿会去擦药的。”
他那腿是年轻的时候冻的,现在一到冬天就容易难受,去年在山里更是,最后还是擦了秦洛川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才好受些,只是那药虽然有效,气味却是熏人得很,每擦一次,秦言都觉得自己的鼻子在受着莫大的折磨。
因此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虽然觉得腿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没到受不了的程度,便想着先烤会儿火,看能不能缓解一些。
两人去洗漱的时候,商清月担忧的问秦洛川:“父亲的腿要紧吗?”
“还好,不是太严重。”秦洛川道,去年在山里那么冷都过来了,今年好好的注意着,肯定不会差就是。
“过两日我们把西厢房收拾出来吧,”秦洛川道,“让父亲搬西厢房去,晚上睡前把炕烧好,就不会冷了。”
这是他当初选择在山下建房子的重要原因之一,炕是他按照以前在北方见过的盘的,之后也试过火,当时天热,只烧了一点柴就能保持一整天的温度,冬天应该也不会太差。
秦言晚上睡在烧着的炕上,应该会对旧疾好上许多。
不过现在就开始烧炕的话,家里的柴火肯定是不够烧一个冬天的,还得再去山里砍些柴回来备着才行。
一家三口正围在火炉边啃红薯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门传来了急促的被敲击声。
秦洛川愣了一下,才起身去开门,这么大早上的,天气又冷,也不知道是谁。
看到敲门的是商家三婶后,秦洛川有些诧异,连忙问道:“三婶,出什么事了吗?”
“大房那边出事了,”三婶神色复杂的道,“我们进去再细说。”
秦洛川立马想到昨日在西街买菜时看到的那一幕,只怕当时被一群家丁围着追赶的人真的是商明池。
三婶进屋的时候,见商清月正在跟秦言说话,身边是烧得正旺的炭盆,手里的烤红薯还冒着热气,不由怔了一下。
太阳已经出来了,温度却没怎么升高,她这一路走来,冻得鼻子都僵了,看到商清月这个状态后,突然觉得,大房那边的事情,说不说都跟商清月没有关系了。
商清月见她进门时火急火燎的,还以为商明池出了什么事,紧接着看三婶放松了下来,便知道应该是其他不怎么重要的,于是从火盆旁边拿了根红薯递过去道:“三婶先暖暖手吧。”
三婶接过后用双手捂住,红薯暖暖的温度让她熨帖的舒了口气,然后缓缓道:“昨天晚上大房那边出事了。”
商清月跟秦洛川一样,也想到了昨日在西街遇到的那一幕,同时想起之前贺飞星的那番话,便问道:“怎么了?”
即使屋里就只有他们四个人,三婶还是压低了些声线,“昨天大概酉时的时候,有人带了一帮家丁,捆着商明池到了商家,然后一顿翻找抢砸,等你三叔跟村里人赶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赶着马车离开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村里人见状便提议去镇上报官,结果你猜怎么着?”
说到这里,三婶的声音稍微提到了一点,神情似讥讽又似幸灾乐祸。
不待几人问,她又继续道:“听闻大家说要去报官,商明池居然拼命的挡着不让。”
那些家丁在商家打砸了那么久,村里人不可能才知道,会等到人都离开了才跟三叔一起过去,除了大房家住的地方有点偏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商家跟村里人关系并不怎么亲密,甚至可以说大房的这几个人,都不怎么看得上村里的人。
家丁们又是来势汹汹的,闹不清楚情况之下,村里人谁都不想去趟这趟混水。
现在见商明池死活拦着不让报官,大家心里一咂摸,便都有了计较,也没人再去问是什么情况,纷纷离开,只留下三叔一个人。
跟村里人不同,兄长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侄子也被打了一顿,若是不问不闻的话,说出去也不好听,于是也不管商明池还摊在椅子上呼痛,三叔便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老太太早已是满脑门疑问,当时那些家丁打砸的时候,她也拦着问过,结果那些人只反问,说她不知道自己家里做过的不要脸的事吗,还说曾经是读书人家,差点没给她给气厥了过去。
闻言便也盯着商明池,等着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商明池估计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怎么地道,眼神躲躲闪闪,在大家的注视下,嗫嚅着不敢说话。
商大伯母护子,见状便道:“明池受伤了,让他先去上药,明日再问吧。”
“今日就让他说清楚,”商老太太握着拐杖用力敲了下地面,厉声道,“不说清楚谁都别想离开。”
商明池避无可避,只得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因。
原来商飞瑶嫁的那金银轩的李掌柜,并非如当初商明池说所的那样,因为守了两个孝,所以一直未成亲,而是早早的便成亲了不说,家里孩子都好几个了。
如今便是他那正妻打上了门。
商大伯母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尖利的质问道:“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妹妹呢,这不是推她入火坑吗?”
商明池瞥了眼旁边坐着的自家父亲,小声的嘟囔道:“父亲也是知道的。”
“你们……你们竟然……”商大伯母闻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再也不管商明池的伤势,抚了抚胸口,坐到一边垂泪去了。
商家大伯却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质问商明池,“飞瑶也是他八抬大轿抬进门的,你就没去找过他么,哪能任由内宅之人做出如此过分之事?”
“你以为我没去找过么?”说起这个,商明池也觉得自己被骗了,气得不行的道,“谁知道他根本是个什么都做不了主的上门婿,雨溪镇所有的产业包括金银轩,都是他妻子娘家的产业,根本就不是他的东西,当初还说把杂货铺作为聘礼送过来,难怪一直不愿意交出房契。”
商老太太闻言气得脑门上的青筋都在抖,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商明池砸了过去,喝骂道:“简直是混账。”
只是这话是骂商明池的,还是骂那李掌柜的,就不得而知了。
商三叔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越听越觉得讽刺,当初大房一家连着商老太太都想要逼着商清月嫁给有钱人家做小,商清月宁愿嫁到农家种地都不愿意就范,结果这家人居然把自己的亲女儿、亲妹妹给弄去了另一家做小,就为了贪图那间铺子跟几个银钱。
没想到却是遇到这种情况,也是真真的活该。
他完全不想再跟这些事情沾上边,因此等商老太太气得去床上躺下后,就回自己家了。
事情说到这里,差不多已经完全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让秦洛川有些诧异的是,商明池当时撒了谎,跟那个李掌柜身份有猫腻他们是早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的戏剧,已经成亲了不说,居然还是入赘。
商清月沉默了许久,最后才问:“那商飞瑶呢?”
“她一直没回来,怕她出事,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你三叔就跟村里的几个人去镇上找过了,”想起自家夫君回来跟自己说的情景,三婶鄙夷道,“找到李家的时候,发现她还在李家,李家那夫人让她当着你三叔和村里人的面做了选择,是选择跟你三叔回来,还是留在李家做小,好好的伺候主母。她选择了留下。”
“大伯没有一起去镇上吗?”商清月问。
三婶嗤笑道:“说是旧伤复发了,走不了路,商明池也被打得不能下床,就只能由你三叔跟村里人去找了。”
“对了,你三叔回来的时候说,老太太也气病了。”
听到那几人落到如此境地,商清月心情有些复杂,同情肯定是不会的,毕竟自己跟哥哥这么多年来没少受大伯一家的磋磨,若不是大伯,哥哥当初也不会远走从军。
若说痛快,倒也说不上来,因为心底潜意识的早就料到,他们肯定有一天会走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从京城被贬到此地后,那些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从心底就没想过好好过日子,尽钻歪门邪道去了,怎么可能会有个好结果。
庆幸的是自己现在已经可以不受他们掣肘,三叔一家也已经分了出来。
只是三叔虽是庶子,还是需要供养老太太,如今大房没了别的倚靠,只怕会扒着三叔一家不放,于是问:“三婶有什么打算吗?”
三婶明白商清月的意思,笑着道:“放心吧,之前分家的时候,我们就找村长写了契书,每月我跟你三叔给老太太一百文钱做供奉,其他的事情各不相干。”
当初大房一家以为商飞瑶找了个好夫婿,商明池又得了个铺子,怕三叔一家过不下去了会来打秋风,便找村长立了这么个契约,没想到如今倒成了三叔一家的保障。
“你也知道大房那一家子做起事来一向无赖,”三婶又道,“所以我跟你三叔商量了一下,等过几日看看他们那边有什么动静,若是把主意打到我家来了,我跟你三叔就搬镇上去过冬。他现在帮工的那家掌柜的说了,可以以便宜些的价租给我们两间房子,这样天冷的时候你三叔就不用每日辛苦的往返,我接针线活也方便些。”
商清月点了点头,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打算,便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们说。”
“好。”三婶笑着应下,又叮嘱商清月跟秦洛川,“你们也要防着点那边。”
商清月道:“他们不会敢的。”
他一个已经出嫁的双儿,哪还有要管伯父家事情的道理,若是大房一家真敢闹,只怕今后都难在李家村立足。
况且他们又不在同一个村,跟大房一家在李家村不同,他们一家早以被程家村的人认可,秦洛川又是秀才身份,大房要是敢来程家村撒泼,程家村的村民们都不会让他们如愿。
三婶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商清月他们,大房那边出事了,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不小心吃了暗亏,现在事情说完了,自然就起身道:“你三叔一晚上没睡,现在正在补觉,明槐在家我也不放心,就先回去了。”
商清月知道她是担心大房那家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便点了点头,从火盆旁边又捡了几个红薯递过去道:“带回去给明槐吃吧。”
三婶知道他们家里红薯多,也就没客气,接过道:“那我先走了。”
送走三婶后,秦洛川跟商清月围坐在火盆旁边都没再说话。
虽然早知道大房一家总有这么一天,但等这一天真的来临之后,又有些心绪复杂。
等火盆里的火慢慢变弱,屋外的太阳变得耀眼,一直没说话的秦言淡淡的开口:“你们不是要去镇上么,现在还不出发?”
秦言一句话,就把两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是啊,他们自己家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想别人的,更何况那是那群欺负过商清月的极品亲戚。
于是两人当即就去换了衣裳,拿了银钱出发去镇上。
本来就起晚了,又耽搁了这么久,等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孙掌柜看到他们后打趣道:“再不过来,我还以为这铺子你们不要了呢。”
秦洛川道:“家里有点事情耽搁了。”
孙掌柜点了点头,又道:“中午还没用饭吧,不如就在酒楼跟我一起吃算了?我让厨子给你们炒几个特色的菜。”
孙掌柜要一个月后才能把铺子完全交出来,那么接下来他们之间肯定还会再有接触,秦洛川就爽快的应了下来。
正是吃饭的时间,厨子出菜会慢一些,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便聊开了。
孙掌柜道:“听钱复来说,秦小兄弟还是个秀才,这又要读书,又开铺子的,能忙得过来吗?”
秦洛川坦然道:“铺子盘下来后,是打算让我家夫郎打理的。”
孙掌柜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令夫郎高才,秦小兄弟也真疼夫郎。”
雨溪镇这种小地方,大部分人家的铺面庄子这些都是男人自己管着,少有会交给内宅的,而且秦洛川还是附近村里的,能舍得把手里的产业给夫郎打理,他之前还真没见过几个。
不过他自己恰好也是个疼夫人的人,见到同类,自是高兴,笑着道:“若不是我就要搬府城去了,肯定要跟秦小兄弟交个朋友,不过也没关系,日后秦小兄弟乡试肯定要来府城,到时候记得找为兄,为兄给你安排住处。”
秦洛川虽然有些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入了他的眼,但还是笑着应道:“一定。”
“对了,”孙掌柜又问,“之前听你们说打算开茶楼,不知是否找到合适的厨子了?”
秦洛川摇了摇头道:“没有。”
他们要卖的东西好几样都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必须得找手艺好,又信得过的厨子才行,一时半刻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孙掌柜道:“既然没找到,不如我给你推荐一人?我们酒楼的大厨子,手艺是没得话说,又跟了我好些年了,本来我想让他去府城,继续给我做事,但是他家里有老母亲,不能离开,你这边要是合适的话,他就不用去别的地方找工了,我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接着他又补充道:“人品方面你尽管放心,我店里这么多招牌菜都是他在做,这些年就没有一样被别的酒楼学去。”
秦洛川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道:“行,我到时候考虑一下。”
见他答应考虑一下,孙掌柜就没再多说什么,有些事情点到即止就可,说多了,便容易过犹不及。
饭菜送上来后,秦洛川尝过,味道确实是不错,但也没有立即提出见见大厨,反正隔壁钱掌柜是贺飞星的人,找他先打听一番肯定错不了。
饭后两人签了契书,又去衙门把契书盖了章,拿到孙掌柜交出来的房契后,这间上下两层的酒楼就完全属于秦洛川了。
若是放在以往,拿到这么重要的东西,秦洛川肯定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收进空间里去。
但这次他正叠着房契,想到身边的商清月,便改了主意,把房契递过去道:“这个你保管着吧。”
商清月有些意外,但也没推回去,笑着接过道:“好。”
两人又去买了缝衣服的布匹跟棉絮,秦洛川了解商清月的性,若是家里的东西不够用,则会先紧着他跟秦言的,剩下的才留给自己,便干脆买了一堆的布匹跟棉絮,大不了一人多做几件新衣,总比不够用的要好。
跟孙掌柜说好了一个月之后才过来交铺子,又有旁边的钱掌柜帮忙看着,秦洛川他们也就不用三天两头的往镇上跑了,可以好好的在家准备过冬要用的东西。
只是在此之前,两人还是要去隔壁村商家看望一次。
毕竟除了大房那一家子外,商老太太尚且还在,商清月作为外嫁的孙子,虽然没有供养的义务,但若是得知老太太病了,却不闻不问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二日两人从家里捡了些鸡蛋,又拿了些其他的东西,就去了商家。
两人到后,大伯母出来接待了他们,说商老太太跟商明池父子都在卧床,秦洛川跟商清月也不在意。
本来他们过来就只是为了堵别人的嘴的,他们出不出来见人,还省得跟他们掰扯。
让两人觉得意外的是,商飞瑶居然在家,而且脸上还有未消的青肿。
不过同样也是没什么话可说的人,秦洛川跟商清月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离开,商大伯母也没留。
等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就听商飞瑶在后面喊道:“等一下。”
商清月停下脚步,问:“有事?”
商飞瑶追上来后,便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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