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隐藏在内心深处,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淡忘遗失的记忆,深刻的,仿佛被烙上了印记。
年轻女子一头银白色长发取代了曾经的墨黑,即使正在诉说着诀别的话语,神色中也有着三分轻松快意与七分对过往执着的看开释然。
“绯音才不会自己一个人呢,被封印在你身体里我的查克拉会替我守护着你,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弥月,这样你会死的!”有别于之前清浅的声线,这道声音透露着浓烈的绝望和悲哀。不平稳的气息显示出心中的急切和对推动了结局的所有相关人士产生的愤懑和恨意。
“你替我活下去就好了!”就算在最后相处的几分钟,女子依然对另一个人充满了期许,同时也将生命和未来的希望全部托付了出去。
“请替我好好看着这个世界。”
——努力的活下去,连同我那份一起。
*
清澈的河水从上游越过断崖峭壁,湍急流淌至崖下,自然形成一幕瀑布景象。水流没入崖底的碧色湖中,在湖面上激起的水珠飞溅,并且泛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水声密集又响亮地在山涧中回荡。
湛蓝无云的天空雁鸟成群飞过,它们有组织地排列成行飞向远方,也有几只落了队,降落在湖边饮水。
挥别了冬季的寒冷,又迎来了第二年的春暖花开。
将查克拉凝聚在脚底吸附住山洞上方边缘,倒挂着垂下。从山顶淌下的河水冲刷过身体,河水冰冰凉凉的,降低了人类身体原有的温度,穿在身上的单薄衣物以及盘在脑后的头发也湿淋淋的。
瀑布侵袭的重量可以锻炼一个人的精神力和意志力,这个时候,绯音总会摈弃掉杂乱的心绪,变得专注起来。
修行之时切忌心乱,可她近日的心情,却显得很不平静呢。因此也只好采取一些较为极端的方式为不平静的心寻找到一个平衡点。
实际上,距离弥月去世到现在,过去了不算太久。但如今回想起那些两个人相互扶持欢笑怒骂的日子,她依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是因为再次获得了新生,便对时间的观念感到模糊了么?
直至此刻,她的心中也不是没有怨过,更不是没有过恨。而这些怨恨,每当自己心里稍微涌上一丝负面情绪,便会被另一种力量压制下去,慢慢平息了她的怒火。
她讨厌一直被莫名的情绪牵制住的感觉,像是心灵和想法不能够自控。
透明的流水在精致白皙的脸上纵横交错着蜿蜒的痕迹,在水中屏息的人同样没办法轻易睁开眼睛。直到感觉已经精疲力竭时,她才晃荡了下身体,一个翻转稳稳落在湖面上。而后拖着体力不足的身子走向岸边,从地上捡起外套和护额等物。
“我说,你不跟在斑大人身边,天天盯着我做什么?”懒着去看从大树里探出头的那棵绿色草本,绯音伸手拍了拍外套上沾着的草屑和灰尘,语气很平淡地问道。
绯音会这般平静,完全要感谢被磨练出来的坚韧神经。在此之前,她已经或不耐或气急败坏或无奈地赶了绝无数次,然而植物的精力和坚持是正常人类无法用常规理念衡量的,这货压根就对她的烦躁视而不见,不为所动。
……有时候真想放一把火烧了他!
甚至绯音经常会觉得,自己越反感他,他就越开心。后来她居然认可了一张神出鬼没的阴阳脸时不时地钻出来吓唬自己。
听到绯音的问题,白绝再次展现了他热情喜欢聊天的一面:“阿飞也有其它事情要做的嘛,我们又不是形影不离的。”
所以,闲着无聊的你没事就来刺激刺激她?
绯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唇角轻勾,意味深长的:“哦?我还以为你在监视我呢。”
“……”
见绝被自己一句话堵得语塞,绯音也没了趁机逗弄他的兴致。她将护额重新系在大腿上,也不顾一身湿漉就把外套甩到肩膀上:“就算你是棵植物也不能做出偷窥这种事的,你就不能让我安心洗个澡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的!”
白绝默了几秒,然后语气诡异的问:“……你刚才倒挂在瀑布里,是在洗澡?”
“我喜欢那样洗澡!怎么?有意见?!”绯音回头,眯起眼。大有你敢说,我就敢烧了你的架势。
聪明地没在以上毫无营养的问题上太过纠缠,绝跟上了走在前面的纤细身影:“心情不好?”
话音刚落,前面的人步伐立马停了下来。片刻,绝只看见她偏过头,瞥向他的眸光带上了比刚才更冷的寒芒和阴霾,仿佛一把把锐利的冰刀‘嗖嗖嗖’地扎在他身上。
接着,她不带半分感情的声音响起——
“不是不好,是非常糟糕。”
“所以,离我远一点!”
压抑的情绪就像烧开了水盖着锅盖充满了蒸汽的锅,闷得找不到一个出气口。这个时候谁撞到枪口谁倒霉,怪只能怪绝你的运气不太好~
不止是绯音被磨练出了坚韧的神经,绝也在绯音明着威胁暗着打压中练就了充耳不闻的无所畏惧的本事。于是当绯音重新迈开腿向前走的时候,他依旧不近不远地跟在身后,而绯音早已习以为常,倒也没再说话自己找不痛快。
大约过了会儿,走在前方的人淡淡地问道:“作为情报专员,你不用追查尾兽的下落么?”
“组织里还有其他人,况且大部分尾兽的下落已经有眉目了。”
“哦……”
“……”
大约又过了会儿,走在前方的人继续问:“那么你准备跟我到什么时候?做任何事都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的感觉超级奇怪,会起鸡皮疙瘩。”
这次白绝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答:“阿飞也没和我说啊。”
“……”
绯音默默地抬头45°望天,白绝原来你这么天然的吗?不仅自己坦白了目的,连幕后主使也一并交代了。她不禁怀疑这些年你无意中到底坑了带土多少次……
除了绯音很无语,黑绝也嫌弃地想和白绝分裂开各自行动,因为实在太丢脸了。
如果事实没有摆在眼前,绯音也不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被监视的对象。她想,或许那个人对她并不信任吧?
他不确定她的存在是否会威胁到整个计划,不确定她有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也不能确定日后她会是他的盟友还是又一个敌人。
而这么多的不确定,之于绯音都不重要。
曾经木叶的宇智波绯音,将朋友亲人和村子真正放在了心上,她珍视现有的一切,在意着他们的感受,心里也有不可抛弃的坚持和信仰。
后来,宇智波一族灭亡了,弥月也死了,她改变不了历史更没能拯救家人。这时她才发觉,曾经自己重视的一切以及她的坚持和信仰,都不再具备任何意义。
她和鼬不同。鼬为了让村子免于一场战争甘愿一人背负黑暗和唾骂,即使身处晓组织,做着在别人看来无法谅解的事,他却不曾后悔,心也永远留在了木叶。
而她,首先认可了家人才喜爱上有家人居住的村子,如今她认可的家人都不在了,就算还留在木叶,她也不会感到快乐。
因此,他们对她的观望和监视,都是没必要的。
宇智波绯音不是宇智波鼬,她的人生不存在什么忍者的使命与暗中守护和平的大义,她唯一想守护的,只有自己一方天地的安逸罢了。
只不过,这个唯一想守护的,却也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手指碰触到胸口,那里有着弥月的封印,以及隐约可以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查克拉的波动,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确定弥月真的在她身边,从未离去。
五指合拢捏紧胸前的衣服,眼中闪过暗色,却转瞬即逝。
脚步再次停下,绯音阖上双眼深吸了口气,稍微缓解了心脏泛起的钝痛。嗅着泥土潮湿和绿草的清新气息,才感觉舒服了些。
“呐,绝……”她轻声开口,不急不忙说道:“我想接任务。”
不为提升实力,也不为增长经验,只为可以寻找到一个更加明确的人生方向和目标。
虽然觉得绯音这话题转的也太微妙了,白绝还是实话实说道:“不行,目前组织里没人能和你搭档。”
十根手指的成员已满,肯定不会有绯音的位置。
绯音歪着脑袋打量后面的绝,抿了抿唇,在心里掐灭了拉拢这家伙当搭档的念头,出了个很新颖的提议:“我可以自己一组。”
“你不是很喜欢咸鱼一样的生活吗?怎么突然要接任务了?”黑绝认为,绯音抛弃了她向往的咸鱼人生肯定犯抽了。
绯音拽掉头发上的头绳,长发披散下来,她甩了甩脑袋冷哼一声:“我缺钱不行吗?你们又不发零花钱。”
白绝问黑绝:“我们真的那么吝啬?”
黑绝:“我怎么知道?管钱的是角都。”
白绝:“……啊,从他那里抠钱是难了点。”
绯音立即横眉竖眼,愤怒了:“我的理由充分又正当,到底有没有我能接的任务?!”
“没有!”
“……”
对着黑白绝翻了个白眼绯音转身就走,和他们说话简直浪费宝贵时间……
“不过……”白绝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有点吊人胃口。只是见绯音依然头也不回地走远,顿感无趣,才把后面的话补充全:“组织里没有你的任务不代表别的地方也没有。”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绯音果然又停下了:“什么意思?”
“角都在完成组织交代的事情后经常会在赏金黑市里接任务赚钱。”黑绝接话,给明显很感兴趣的绯音指了条明路(……)。
晓组织对成员的约束远远没有忍村那么严格,忍村禁止忍者们接触黑市的赏金任务,否则会受到严厉惩罚严重的还会被除名,而晓,只要按时完成手边的事情,业余活动都可以自己安排。
果断地转过身往回走,站在绝面前,绯音挑了挑眉:“任务金要充公?”
眼神满满都是威胁,仿佛他的一个点头,她就会直接扒了他的叶子似的。绝默然了几秒,道:“不用……”
反正有没有她的任务金都不会有什么差别,绝如是想到。= =
而且,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她的实力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有了接各种任务的好去处,任务金又不用充公,绯音终于喜笑颜开:“绝,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你长得还挺顺眼的。”
绝立囧Orz……
原来你每次和他说话没好气,是因为他长得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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