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路途

    当黑夜散去,天空渐渐泛白,便迎来了又一日的清晨。弥月升上中忍后出任务比较频繁,后来成为上忍没多久就被选入了暗部,于是经常因为工作原因几天不回家,这个时候绯音都相当有自觉地在族长大人家中蹭吃蹭喝顺便蹭住。久而久之,这边也会特意为她留一个专属客房,方便她随时过来蹭房间。

    睡眼朦胧地走出房门,在经过玄关时恰巧碰到坐在门边穿鞋一副准备出门状态的鼬。绯音伸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你不是说今天没任务吗,这么早要去哪里?”

    她记得昨天佐助有提到他家哥哥这两天留在家里陪他修行,还顺便和她炫耀了下,自己的手里剑已经能准确打中靶心了。

    绯音不以为意地摊手,不就是射飞镖么,她只是不认真,认真起来的话……咳,能不能射中她也说不准。

    另外,即使鼬是个很有天赋的天才少年,可是在修行上却从来不曾懈怠过,更是勤奋地令她感到万分惭愧。在她印象中,这家伙就没有过偷懒和赖床的行为,生活习惯非常严于律己。自从忍校毕业,更是时常比身为警卫队队长的富岳走得还要早。

    所以说,人人口中竞相传颂的天才,后天的努力也同样很重要,如果那人本身就有着高智商和天分,再加上勤勉,就更可怕了。

    鼬穿好鞋从玄关处站起,如今少年比绯音高出了整整一头多,反而她这两年倒是没怎么长个子。

    ……果然是因为她太缺乏锻炼了吗?

    绯音汗颜地想到自己上课会下意识神游发呆,平常生活里零食常伴玩闹不断,也确实很少像周围的人那样每日勤修苦练忍术,空有一身查克拉却完全不懂怎么才能发挥作用。弥月虽然对她纵容,没说过要她一定做到如何优秀,却也从最初的恨铁不成钢到后来想通了似的一派淡然,现在考虑一下,或许弥月已然察觉到她不仅没天分还不努力,早早就放弃栽培她了。= =

    已经整装待发的鼬拉开门,回头道:“三代大人要求我今日一早到火影楼报道。”

    三代爷爷吗?唔,三代的话还好,虽然老头年纪稍微大了点,但整个人都散发着慈祥和蔼的气息,更是明码标着绿!色!纯!天!然!无!公!害!的合格标志,是接触再多都不会产生什么危机感的类型。比另一个名叫志村团藏的老头安全多了。

    三代在明,团藏在暗,平常在忍校上学的孩子很少有机会见到团藏,但仅有的两次遇见,他看人的目光和神色都令人感到不喜。可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团藏即便是目空无物的一个扫视,她都觉得某个阴谋家又在算计人。

    当然,她也十分庆幸很少能看到他。

    绯音稍加思索了一下,心中便有了决定。既然鼬去火影楼,她也要去上学,那就一起走吧!路上还可以有个伴嘛~

    接着,鼬就看到某个小姑娘走下了玄关在门边穿上鞋,对着他笑得像朵花似的……

    “你去找三代爷爷,我去上课,一起吧鼬。路上有我陪你聊天你绝对不会寂寞的!”

    ……不,你还是让他自己孤独地上路吧。←这是在懊恼为什么没马上开溜而是站在这里和她耗费时间的鼬。

    他并不怕寂寞,绯音你的好意他心领了。原本只用几分钟就能赶到火影楼的路程,有她的加入肯定会拖到半个小时以上。

    可是心里再不情愿,鼬也没机会将真实心情表达出来,因为他已经被绯音拖拉着拽出了家门。

    “鼬你快点啦,待会儿不是还要陪佐助修行吗?小心回来晚了佐助会怨你哦。”拽着他的胳膊走出大门,绯音就见到了今天除了鼬以外的第一个熟人,向着从门口经过的人挥了挥爪子,笑眯眯的看上去心情那是相当的愉悦:“涟刃大叔早上好,又去找纤汐阿姨吗?要加油啊~”

    “谢谢小绯音啦,我会努力的!”目前正在追求着同族女性的大叔手捧一束鲜花,另一只空余的手给力地握拳表示收到了绯音的鼓励,态度简直有种越挫越勇的趋势,而且非常有自信。

    鼬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早已习惯,选择性地忽视了她看到熟人尤其是长辈必然问安的优良品德,极为郑重地回答道:“佐助迟早都要学会独立的,父母和我也不可能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绯音哑然,鼬你这家伙……

    好吧,她就知道鼬不擅长普通的聊天,随口的调侃回应给她的也总是严肃。她抓狂地挠乱了自己的一头短发,才像出了口气一样恢复了状态。还顺便在心里吐槽了下,古板到没朋友说得就是你啊,鼬少年。

    不过她也一向不喜就一件小事争论不休,所以只是耸了耸肩稍稍表达了下无奈之情。

    刻意跳过了这个话题,绯音摸了摸下巴,开玩笑般的提议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要不你干脆别去火影楼,我也不去上课,咱们叫上佐助出去玩一天,怎么样?”

    瞥了绯音一眼,并不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和出去玩可以扯得上关系,鼬一脸正色:“说什么傻话,别闹了。”

    你打算利用他光明正大的逃课以为他看不出来么!

    一瞬间就被看穿心事的绯音也不尴尬和心虚,她只觉得这样的鼬特别无趣,也停止了怎么才能让他变脸的这项挑战,只好随意地摆摆手:“不要把表情绷得那么紧嘛,像个小老头似的。”

    他天生面瘫脸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鼬抿唇不语,绯音在背后和弥月前辈评价他的时候用到的词汇,别以为他不在场就会不知道!

    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坏话要当着本人的面直说,不能在背后讨论,嗯!

    绯音接过热情的邻居送上来的纸袋,还显得很稚嫩的脸上一片欣喜:“哇~好香的。”

    “这是今天份的肉包,小音你最喜欢的。”邻居家的大婶弯下腰,忍不住手痒地在小姑娘那堪比肉包的包子脸上捏了一把。

    手感超好诶!果然小孩子就是可爱啊~

    对自己又被揩油毫无所觉,绯音还沉浸在见到美味早餐的惊喜中无法自拔:“谢谢大婶啦,总是麻烦您。”

    “说得哪里话,小音你喜欢就好。”

    ……

    …………

    此情此景太常见,鼬表示自己早已麻木。

    只要出门就经常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甜点零食,绯音这姑娘的好人缘也堪称神奇。所以他才不想和她同行去村子里啊,收了一路的零食显得他们就像去游玩而不是各自有事情做,

    自带治愈系微笑能力的绯音从纸袋中拿出一颗包子张嘴咬住,又重新拿了一颗塞给鼬。

    被硬生生塞了一颗包子的鼬:“……”

    “对了,三代爷爷找你有什么事情啊?”边走边吃着早餐,绯音好奇的问道。她不禁猜测,会是有关中忍考试的事么?

    心中大致有个方向和结论,鼬的语气虽是疑问,但已然认为这个可能性较大:“大概是重新编组这件事。”

    “重新编组?”

    “嗯。”

    绯音突然沉默了,原来是重新编组啊。

    据说,不久之前鼬和他们小队成员到水之国执行C级任务,原本只是简单的护送,但简单的任务也不是就不存在危险。当遇到第三次忍界大战中雾隐的叛逃忍者,他们小队有一人不幸牺牲,那个女孩子,去年毕业成为下忍,没想到这次出村执行任务就没再回来。

    唉……她就说嘛,忍者的命运太莫测,他们十分迫切需要一个和平的成长环境,刻不容缓!

    又咬了一口包子,绯音愤愤地想着。

    村子里的店铺商家已经开始准备营业,然而在今天的村民之间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氛围。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望着某个方向窃窃私语,表情也从略微不耐烦变得冷漠忽视。这些都一一呈现在绯音眼中。

    刚走到白天最热闹的街道中心,看到眼前的景象绯音一脸懵逼。她眨着困惑的双眼看向鼬,而某人目不斜视根本不给她个反应。

    绯音很有自觉地默默扭过头,心知他不会说出多几个字的答案,只好自己观察找寻答案了。

    不过她也很快就理出了头绪,当她视线落到被涂上各种彩色油漆的房顶和乱画涂鸦的门窗,以及站在人群前方脸上沾着很多颜色像油画一般的小男孩,绯音恍然。

    平日里她的活动范围多数还是在宇智波族地那边,倒是没怎么见过鸣人呢。记得上一次和鸣人有交集他还刚刚会爬。而她也只不过是个跑到三代爷爷那里找姐姐回家做饭的小豆丁罢了。

    ……虽然她现在依然是个豆丁。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间飞快流逝,她记忆中的那些熟悉的身影也在逐渐长大。

    但许多人成长的过程实在太辛苦,此时的木叶并不认同鸣人的存在,更是没几个人愿意和他扯上关系,那些冷漠的眼神虽不是给她的,可身为旁观者,她也觉得不太好受,更何况直观感受到大家排挤的鸣人。

    不由自主地扯上身旁人的衣袖,目光却一刻都没离开过那边:“鼬,不用处理一下吗?”

    “不用,维护村内秩序是父亲的工作。”

    鼬语气淡淡的回复不禁令绯音一怔,其实她问的和他答的不是同一件事,她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就是因为不愿看到一部分和善的村民唯独只敌视一人的态度露出那副陌生的表情,还有那个孩子小小的年纪可能什么都不明白却要背负孤独和沉重的艰辛,这让她也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而鼬对她的提醒指的是治安方面,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被安排好的生存法则,存在即有存在的道理,可以引导他人生的人绝非是她,可以扭转村民态度的人也不会是她。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理由插手?假如这就是他必定会经历的一些过程,所谓的同情和怜惜或许根本没必要。

    想通了这一点,绯音扬了扬眉梢:“说得也是,小孩子太过调皮了可不好。”

    鼬转了下视线斜眼看她,不予置评。经常跟在他身边的就有个调皮过了头的小孩子。所以这话从绯音嘴里说出来还真没什么说服力。

    即使恶作剧,也只是为了引起大家的关注罢了,这点绯音多多少少有些理解,与其被忽视忘记,鸣人大概更希望有人训斥他。都是经历过冷漠对待的人,就是在做法上存在着不同,一个希望和别人产生联系,另一个把整个世界排绝在外,那个时候的她,可没鸣人这等勇气。

    临走之前绯音再次望了眼那个和佐助同龄的孩子,浅浅的笑意染上嘴角。

    能跑会跳还喜欢恶作剧不是也挺好的嘛,小孩子太调皮了不好,不调皮像个小老头更不好哟~

    然而,这样的认定,绯音也只维持了一天不到的时间。直到傍晚,早上刚涂了人家一房子油漆的小鬼横冲直撞不小心撞翻了她的几串三色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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