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当天下午是魔药课。在过去的一周里，斯内普教授不知道度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现在根本懒得理自己学院里出的这一对儿，满脸都写着眼不见心不烦。
哈利就悲惨了，一节课被斯内普教授扣了十分。
谁让你上课和韦斯莱窃窃私语？
谁让你做的解药活像青蛙的胆汁？
谁让你没等教授宣布下课，就迫不及待地收拾书包？
格兰芬多同学们纷纷致以同情的目光。
由于要到城堡外面迎接其他两个魔法学院的代表团，魔药课提前半小时下课。格兰芬多们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走出教室。
所有学生都回寝室换好厚实的斗篷，然后在城堡前面排好队，然后在寒风中一个个跟鹌鹑似的挤成一堆，等待其他两个魔法学校的代表们。
在漫长的等待后，和其他教师一起站在后排的邓布利多忽然喊道——
“啊！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布斯巴顿的代表已经来了！”
一个庞然大物掠过深蓝色的天空，向城堡飞来。维拉尔知道那是什么，布斯巴顿的马车，十二匹神符马拉着的巨大马车——师生出行时都会乘坐它。
事实上，这也是当年芙蓉劝说他到布斯巴顿上学的理由之一：“乘坐华丽的马车出行——整个欧洲也再难找出这么一辆了！”
不得不说，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眨眼间，马车就飞近了，然后降落在学生们面前，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大响声。十二匹金色飞马个个赛大象，躁动不安地踢踢踏踏，甩着它们银色的鬃毛。
一个女人——个头非常高大的女人——带着十二三个男女学生，从马车上下来了，这是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
维拉尔的目光停留在她那黑缎子长袍上，袍角若隐若现的法文“德洛佩斯”，意味着这件袍子是莫嘉娜的作品。这也不奇怪，布斯巴顿的校长一直都是莫嘉娜的大客户……她偏爱华贵而优雅的风格，莫嘉娜的设计一向合她的胃口。
一群穿着丝绸长袍的学生跟在马克西姆夫人身后瑟瑟发抖，还有几个人用围巾裹住了脑袋。
事实上，维拉尔完全可以理解他们，与全年温和湿润的波尔多相比，十月末的英国寒冷得可怕。
“亲爱的马克西姆夫人，”邓布利多迎上前，说。“欢迎您来到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马克西姆夫人的声音低沉和缓。“我希望您一切都好。”
两位校长说着客套话，维拉尔则漫不经心地在布斯巴顿代表中找寻熟悉的身影。果然，芙蓉.德拉库尔也在里面，她将自己的脸从围巾里扒出来，也在冲维拉尔笑呢。
“你在看什么？”德拉科幽幽地问。
维拉尔莫名其妙地感到背后一寒，他顿了顿，毫无危机意识地说：“芙蓉也在这里。”
德拉科：“……”
芙蓉，三强争霸赛勇士之一，四分之一的媚娃血统，漂亮的脸蛋，最重要的是她和维拉尔在法国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这些标签叠加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危险。就算心里清楚维拉尔只喜欢自己，德拉科还是忍不住泛酸。
他们还眉来眼去的，当着我的面！
天知道维拉尔有多无辜——他看芙蓉的时间还没有看马克西姆夫人长袍的时间长呢。
马克西姆夫人准备先带着自己的学生进城堡暖和一下，她提到了她的宝贝飞马：“我的马需要力气很大的人才能照顾好，它们性子烈，而且很挑剔……只喝纯麦芽威士忌。”
海格一定符合您的要求，女士——全体霍格沃兹教工学生心道。
……海格想来也很高兴，这些飞马完全符合他的喜好——大型，稀有，并且有一定危险性。
芙蓉和她的同伴一起上了石阶，他们实在受不了室外的严寒，决定先在门厅等待。
霍格沃兹的人就只能在城堡外面继续等待，又过了很久，才从黑湖里传出动静。
一艘大船缓缓升出了水面，从黑色桅杆的顶端，到惨白的船帆，再到破旧的船身……都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舷窗透出蒙蒙微光，看上去好像一艘幽灵船。
大船朝着湖岸驶来。片刻之后，抛锚，停靠在岸边，一块木板搭在了湖岸上。
“德姆斯特朗……？”维拉尔下意识地往德拉科身边靠了靠。幽灵船的造型实在太可怖，就好像在海上独自飘摇了上千年，在幽暗的舷窗灯光下，还能看到一行正在下船的高大身影。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领着一众学生向城堡走来。
在门厅透出的灯光里，维拉尔看着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忽然没来由的心悸。
卡卡洛夫穿着银白色的皮毛斗篷，仰头看着霍格沃兹。在他身后，十几个年轻巫师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他们当然不都是大块头——蓬乱纠结的毛皮斗篷才是身影高大的缘由。
只有一个人例外——在德姆斯特朗的队伍里，只有一个人没有仰头看向霍格沃兹城堡，他跟在队伍最后面，一直垂着头，看起来比其他人的块头小一些。
可维拉尔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德拉科。”他耳语，攥紧身边恋人的手，对方有力地回握。
“邓布利多！”卡卡洛夫走上斜坡时热情地喊道，“我亲爱的老伙计，你怎么样？”
“好极了，谢谢你，卡卡洛夫教授。”邓布利多回答。
卡卡洛夫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他走到邓布利多面前，用两只手同邓布利多握手。
“亲爱的老伙计，霍格沃茨，”他抬头望着城堡，抚摩自己的山羊胡子，微笑着说。“来到这里真好啊，真好啊……”
邓布利多笑而不语。
卡卡洛夫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转向身后，喊道：“奥利维亚，威克多尔，快过来暖和一下……你不介意吧，邓布利多？两个孩子都快冻僵了……”
当其中一个男孩走过时，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他那引人注目的鹰钩鼻和两道又粗又黑的眉毛。大家开始窃窃私语，潘西在后面小声尖叫：“克鲁姆！”
维拉尔却看着威克多尔.克鲁姆身后的那个人，在国际球星身边，他整个人都淡得像一道影子——不，不能说是“他”——是“她”。
教授们，在霍格沃兹待了几十年的老教授们也有了发现，弗立维教授——拉文克劳的院长，拽了拽麦格教授的袖子，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穿着毛皮斗篷的女孩，终于不再低头，而是露出她漂亮的脸，以及那双通透的银白色眼睛。
“奥利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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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中，还是四张大桌子，布斯巴顿坐在拉文克劳桌旁，德姆斯特朗选择了斯莱特林的桌子。
维拉尔坐在德拉科身旁，而德姆斯特朗代表团中唯一的姑娘奥利维亚坐在维拉尔身旁。此刻，她已经脱掉了毛皮斗篷，像她的同学一样穿着血红色长袍，她饶有兴致地盯着维拉尔，手中的银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高脚酒杯边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不过，也没有谁回来提醒她注意礼仪问题——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貌似都有点畏惧她。
奥利维亚本来不应该坐在这里的，德姆斯特朗的座位被家养小精灵安排在另一边，然而她愣是用漂浮咒把座椅搬过来，插在维拉尔和另一个斯莱特林男孩中间。
当这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五官上的相似就越发明显。一些斯莱特林学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没有人说话。
维拉尔和她对视，那双银眸里一片陌生，但还有些熟悉的东西没有变，温暖的光芒在里面跃动。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奥利维亚。
“你……有男朋友了？”看向两个斯莱特林男孩交握的手。
……
………………
维拉尔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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