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了三秒钟,维拉尔的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向德拉科。后者正拿着一双似乎是镶猫眼石的袖扣,对着光线转动观察。
感觉到维拉尔的视线,德拉科转头:?
维拉尔飞快地背过身,假装自己没有在看他。
德拉科:“……”
维拉尔又往女装区瞥了一眼,那照片上的“小女孩”已经换了个姿势,不耐烦地站起来,转过身,只留下一个背影。
维拉尔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算德拉科注意到这张照片,也猜不出这个小模特就是他的室友吧。
维拉尔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下来,忽然听到安德利亚好奇的声音:[维拉尔,那个是你吗?]
安德利亚是维拉尔到英国后才得到的,自然不清楚他的这段黑历史。
[你想多了,那只是一个和我长得有些像的女生而已,你没看到她穿着裙子吗?只有女孩们才会穿裙子。]维拉尔睁眼说瞎话。
魔杖们单纯又好骗,安德利亚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维拉尔内心忍受着谎言的鞭挞。
所以说……
这蛋糕裙明明是几年前流行的款式,现在还摆在店里做什么啊?
维拉尔又看了德拉科一眼,对方正背对着女装区,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一件灰蓝色长袍。
情况紧急,不得不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维拉尔对着伯纳德夫人猛使眼色,示意她看那幅照片。
伯纳德夫人起初还有些茫然,但在看到那幅照片后,她脸上心虚的表情一闪而过,开口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又忽然闭上嘴。
她看了眼德拉科,立刻明白了维拉尔的意思,便不动声色地移动到女装区,准备将那幅照片拿下来。
维拉尔暗自攥紧了拳头。
要是等到德拉科转身面对着女装区的时候,偶然抬一抬头,他就会看到那副羞耻的照片,那就一切都完了。
更何况现在蛋糕裙版小维拉尔正背对着相框,不趁着这时候把照片拿下来,难道要等到他把正脸转过来之后再拿吗?
伯纳德夫人已经把相框取下来了,成败在此一举——
就在这时。
“维拉尔,”德拉科忽然转身,举着那件灰蓝色长袍。看到维拉尔神色紧张地盯着一个方向,他也随着看过去,一边还说着话:“我要试一下……这件……”
此时伯纳德夫人已经把相框取下来,正面对着这边,打算把照片藏在女装区的架子下面,却还没来得及弯腰。
于是照片正对着德拉科。
偏偏……照片上的蛋糕裙版小维拉尔正因终于被从墙上取下来而欢呼雀跃,又把身子转了回来,银白色的大眼睛开心地眨啊眨。
猝不及防对上幼年体女装版室友的德拉科:“……”
维拉尔眼前一黑,只感到大写的绝望:“……”
空气里一片死寂。
良久,德拉科才神色奇异地说:“维拉尔,这是——?”
维拉尔见木已成舟,便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德拉科接着把话说完:“这是你妹妹吗?”
维拉尔:“……诶。”
仿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终于看到了唯一的光亮,维拉尔的求生欲猛然爆发:“是啊!”
安德利亚好奇:[哎,维拉尔,你刚才不是说这只是一个和你长得像的女孩吗?怎么又成妹妹啦?]
维拉尔没理他,只顾着留心观察德拉科的表情。
德拉科目露赞赏:“小姑娘真可爱。她叫什么名字?”
维拉尔:“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她很可爱。对了,她叫……维维安。”
德拉科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现在也在法国吗?”
维拉尔生怕德拉科提出要见一见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妹妹:“其实维维安身体不太好,所以……她和我外祖母一起在国外休养。”
好端端坐在德洛佩斯庄园里喝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出了国并且还多了一个外孙女的老德洛佩斯夫人:“……”
德拉科饶有兴致地走到伯纳德夫人面前:“维维安将来也会去霍格沃茨吗?”
维拉尔干笑:“哈哈,不会吧,她将来应该会去布斯巴顿……”
德拉科把手放在照片里“维维安”的发顶上,看着这个“小姑娘”抬起胳膊试图推开自己的手,还不耐烦地冲着自己呲牙,不由得乐了:“你妹妹可比你表情丰富得多。”
维拉尔:“……你能别逗她么。”
真是有一种迷之羞耻感啊。
德拉科见好就收,又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其他方面引,不再讨论室友的妹妹了。
维拉尔悄悄松了口气。
德拉科内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纵然心里再怎么狂笑打跌,翻江倒海,德拉科脸上仍然一派平静。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在试过手中的蓝灰色长袍并且觉得很满意之后,就付出十几个金加隆买下它,和维拉尔一起离开了德洛佩斯巫师服装店。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哪里不对。
……虽然维拉尔离开的动作有些急切,让他险些笑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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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斯莱特林男孩逛遍了谢玛鲁街。新奇的事物总是会勾起人们探索的热情,德拉科验证了这一点。
而身边小伙伴的存在,也无形中带动了维拉尔的心情,让阔别已久的法国巫师街道重新熟悉亲切起来。
两人参观了卡密拉宠物王国——这家宠物店里有着不少在英国见不到的神奇生物。
比如澳兹比三色鹰,这种只在地中海地区生活的绮丽鸟儿旁边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如果你无法得到一只凤凰,那么就选择澳兹比三色鹰吧!它们是巫师忠诚的朋友,羽毛艳丽,可以担负比自身体重还要重十倍的包裹。你唯一的遗憾就是……它们没法喷火。”
当德拉科凑近去看时,差点没被一只“忠诚的朋友”啄到头。
“这可比凤凰差远了。”德拉科瞪着那只耀武扬威的三色鹰,不满道。“我听说邓布利多就有一只凤凰。”
“凤凰尾羽杖芯……”维拉尔条件反射地说。
“是的,凤凰身上有很多珍贵材料。”德拉科已经习惯了维拉尔的思维方式。“而且想拥有一只凤凰是非常不容易的,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如果凤凰不认可你,那么你就算再有钱也没用。”说到这里,德拉科叹了口气,显然就是“有钱也没用的巫师”中的一员。
“而且,凤凰偏爱格兰芬多。”德拉科补充道,毫不掩饰话里不甘心和愤懑的意思。
在卡密拉宠物王国里,维拉尔还注意到了一只动作优雅的大黑猫。这让他想起了克莱尔,他走的时候忘了拜托爷爷每天给克莱尔准备猫粮……也不知道克莱尔会不会饿到跑去抓博德夫人店里那些倒霉的黑老鼠。
谢玛鲁街的西卡多书店同样有令人着迷之处。巨大的书架整齐地排放在店里,上面的书籍摆放有序,还有很多布艺沙发穿插在书架之间。精致优雅的法国女巫们坐在沙发上,捧着书安静地阅读。
两人没有多待,买下几本书后就离开了——这里静谧的氛围实在让人不愿打扰。
他们路过了罗赛尔夫人的魔杖店,却没有进去,只是隐约看到里面一位微胖的女巫在打哈欠。
逛了一天的街,两人都有些疲惫。午餐是在路边买了两个三明治应付过去了,晚餐可不能这样随便。
维拉尔带德拉科去了被誉为“魔法料理巅峰”的莉莉亚魔法酒店。德拉科大胆地尝试了招牌菜:虹色大天螺。这种蜗牛最小也有成年人的拳头大,那彩色的半透明螺壳,看起来十分漂亮。晶莹的蜗牛肉盛在螺壳里,一只一只的在雪白的瓷盘里摆出标准的心形。
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它们是蜗牛,壳子里的软体组织和鼻涕虫没有什么区别的事实。
“真的不来一点吗?上面也涂了奶油哦。”德拉科劝诱道。
维拉尔坚定地拒绝,他的脑海里已经充斥了安德利亚的尖叫。亚历山大倒是很遗憾,不停地念叨着,如果他不是魔杖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吃东西了……
一顿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的晚餐结束,两人AA制付了餐费。
等到走出谢玛鲁街,重新站在那棵孤独的老梧桐树旁边时,维拉尔准备道别了:“快要说再见了,德拉科。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比如……帮我做个伪证,告诉我妈妈我去看魁地奇了。”
德拉科理所应当拒绝了这个提议:“你说过要陪我的。而且魁地奇有什么不好,只有爱运动的男孩子才有姑娘们喜欢。”
维拉尔:“……”
维拉尔:“好吧,如果你坚持。对了,今晚你住哪儿?我记得你说过,马尔福家在法国也有一座房子。”
“可你显然没记住它的位置,那套房子可是在巴黎呢。”德拉科耸肩:“我父母说他们要住在波尔多旅馆,至于我……”
他有些恶劣地笑了笑:“你难道不该邀请无处可去的室友到你家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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