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茗听明白了。
这几个人，一个是听信谣言的婆婆，一个是想要休妻的丈夫，一个是满嘴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害的道士，还有一个，杜茗瞅了瞅舞女。
这个女人，他最捉摸不透。
按照柳长夜之前的意思，这女子应该是安大山暗地里的相好的，很招常氏的喜欢，可现在在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似乎是僵了。
杜茗有点为那个叫杜三娘的姑娘可惜。因为这么一群人，成了厉鬼沾了人命，等下面的公务员找来的时候少不了要去十八层地狱里关上个百十年。
杜茗虽然没和下面的人见过面，但他帮人捉鬼的时候也从鬼那里不少听到传闻。据说下面那位最高官是个身材魁梧体格健硕，一个巴掌就能把千年道行的厉鬼拍的灰飞烟灭的凶狠大佬。
杜三娘真到了下面，怕是少不了受那些公务员的磋磨。
为一个厉鬼可惜，这本不是杜茗的作风。他从小就从事算卦捉鬼的副业，跟鬼一向是水火不容的。
但杜三娘又有点不一样。杜茗不贫穷，所以他的想象不会受限制。更何况从安大山半真半假的说辞中也不难找到漏洞。
先说那妖怪自古以来就没有过什么转世成人之后还能保持妖性吸人精气的说法，杜三娘死后成鬼仍是人形，她不是妖怪。在说那猪肉铺老板，恐怕跟杜三娘也没有什么奸情。
之前在小木屋里时光重塑中的猪肉铺老板说了许多话，虽然很多的模糊不清，但拼凑一下也看的出来，他跟杜三娘不是那种关系，否则他当时说道杜三娘的时候就不会用安大山的结发妻子这种称呼了。
既然杜三娘不是妖怪没有吸人精气，也跟猪肉铺老板并无私情，那可见，这杜三娘就是被冤枉的。
杜茗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不是长安城土著民，但他也知道，这个年代，又是在长安城这种地方，有夫之妇和别的男人传了私情，那是多大的罪过。
先不说杜三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前被这么冤枉就够让人绝望的了。杜茗猜想，八成是这常氏不喜欢杜三娘借着不知道是哪听来还是干脆就是自己编的谣言蹿说安大山休妻，正巧有舞女这么个美人在，安大山就同意了，但是休妻得有原因，这就出来了个李安远和猪肉铺老板。一个散播狐狸精的谣言，一个做奸夫落实谣言。
杜茗为世界上这么还会有这种人存在而气得牙疼，他恨不得转头就走不管这些人死活了，然而他可以不管安大山不管常氏但是他不能不管长安城的百姓不能不管秀才和小黄莺。更何况这一切还都只是他的猜测，没有彻底落实。
“小公子，你怎么不说话了？”安大山可不知道这一会杜茗心里头已经想了这么多的东西，而起还把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还在为刚才自己那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说辞赶到沾沾自喜，问道：“小公子可也是觉得那贱人着实可恶。这种女人简直就是败坏了长安的风气！”
杜茗差点被气笑，若不是他在人前已经习惯了维持高冷的作态，这会恐怕已经朝着安大山扔符了。
早就听说世界上有一种人能毫无心理障碍的给自己开脱找借口，并且能迅速的融入到自己编织的谎言把自己放在正义的一方，还总是试图说服别人跟他一起相信这就是真相。杜茗以前还只是听说，没想到今天能在几百年前的长安见识到一回。
安大山也算是翘楚了，中央戏精学院估计都教不出这样的人物来。
“这杜三娘当真那么可恶？”杜茗说：“那我这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兄台。”
安大山还以为杜茗信了他，立马说：“你问吧！”
他都已经打好了一肚子的草稿想着要怎么编排这杜三娘了。
哪只杜茗一张嘴问道：“你跟常氏，搬着什么东西去墓园了？”
“当然是杜……”他话刚出口猛地反映了过来，瞬间闭了嘴，惨白着脸惊魂未定的看向杜茗：“小、小公子，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少装蒜。”杜茗面色一冷道：“我之前在猪肉铺老板的小木屋里看的清清楚楚，你们俩搬着一个人给扔到那边荒废的墓园里去了！”
“你血口喷人！”安大山猛地站起来掀翻了桌子，试图用怒火来掩盖他颤抖的双腿。
“我血口喷人？”杜茗步步紧逼：“我有没血口喷人你最清楚。你们搬着的人不是杜三娘么？我在小木屋里看的清清楚楚！猪肉铺老板当时还没死，他也没进时光重塑，把事情都跟我说清楚了！”
“哈哈哈！”安大山突然大笑了起来，颤抖的腿也平和了下来：“你想诓我！那个卖猪肉的根本就进了时光重塑，他跟你啥都说不了！”
“是么？”杜茗眼里浮现出一抹暗光道：“可那杜三娘的尸体我看的真切，就是你们两个拖着的。”
“你放屁！”安大山脱口而出：“我娘怕被人发现把人弄到了麻袋里，你能看到个屁！”
“哦。”杜茗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高冷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安大山：“既然是她自己摔死的为何要怕人看到啊？”
安大山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着了套。他一脸扭曲的望向杜茗：“你！你！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杜茗反问：“哦，有你们陷害杜三娘不守妇道将她逼上绝路的时候故意么？杜三娘的鬼魂就在这客栈外面等着着呢。猪肉铺老板都被开肠破肚了，她要是进来了，你们这些罪魁祸首会被怎么对待呢？”
常氏刚悠悠转醒，听到杜茗这句话，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就又昏了过去。
“你，你想干什么！”常氏扯着嗓子嘶声力竭的问杜茗：“你和杜三娘那个贱蹄子是一伙的对不对？你们想害死我们对不对！你们这群害人精！你们不怕遭报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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