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意思？”
李安远站在狂风暴雨中，虽然身上穿着蓑衣，但是在大风之下依旧被打的满脸雨水。他透过雨水模模糊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哆嗦了一下嘴唇，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以为自己淋了这么久的雨已经感受不到冷意了，可跟少年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竟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冰冷。
“没什么意思。”杜茗依旧是一副高冷的模样，面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目光跟李安远的目光对上了不过几秒而已，就若无其事的转开了，道：“先去猪肉铺看看吧。如果真的是猪肉铺老板杀的人，他急匆匆的搬走尸体，应该还来不及清扫现场，现在过去大概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那，那这具尸体……”李安远低头看了看死不瞑目的女尸，多少还有点后怕。
“不用管。”杜茗摇摇头，并没有要去碰那副尸体的意思，他压了压脑袋上的帽檐，将自己扣的更严实了些，然后抬脚继续朝猪肉铺那边走去——
“这尸体可不一定还在这里。”
“啊？什么？”杜茗说得声音小，李安远匆匆追过来就听他说了个这里什么什么的，到底的啥也没听清。
他有意追问，可杜茗却抿紧了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本来就不太爱搭理的人少年这会就更不好相处了。
李安远看在他这里是真真讨不到话，就不再搭话了，也闭着嘴跟在杜茗的身后，可那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个不听，还时不时的瞅上杜茗一眼，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杜茗虽然没回头，但他可不像李安远是个假道士，他都不用掐指一算，就能看出这李安远是个什么样子，不由就冷哼了一声。
正巧猪肉铺也走到了，他们家的摊子还在外面支着，一把剁刀立在了案板上，还有半截猪腿孤零零的扔在那里。上午的时候杜茗就是在这里被老板搭了话的。
“小公子你看！”李安远道：“那铺子的门是开着的！我就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谁家铺子门都不关就走的。”
杜茗顺着他指的望过去，那铺门开了个小缝，风一吹就吱压作响。不过倒也奇怪了，如果门没关的话这么大的风恐怕早就给吹开了。
他眸子微微一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凛，抬脚快步朝铺子那走了过去。
一走近大门，他就闻到了一股铁锈味，在这狂风暴雨的洗涤之下味道已经很淡了。
他微微推了推门，果不其然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阻碍。
李安远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他也伸手推了推门，感受到阻力之后吓得啪嗒一下退后了老远道：“这这这这里面不会有个人故意堵着门呢吧！”
有人堵着门不假，不过恐怕不是故意的。
他掐指算了算，然后指使李安远道：“你去吧们推开。”
“我不！”李安远立马拒绝：“里面那人要是有武器伤了我怎么办。谁知道是人是鬼是妖是魔的。不干不干！”
杜茗转身就要走。
李安远一脸懵逼，立马拦住他“哎哎哎！你干嘛去！”
“你不推门，我又推不开。既然进不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杜茗说得理所当然，说完就继续要走。
“我推！”李安远心一横，眼看杜茗是真要走了，砰的一声就把门给推开了：“这不开了么！别走别走！你这小公子，年龄不大，脾气倒是挺大！”
他使的劲大，开门的时候除了推门的那一声响，屋里头也穿来了两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李安远也不知道是真害怕还是怎的，踌蹴在门口不愿意进去。
杜茗看门开了，也就不客气了，又走了回去，直直走进屋里，这一进去立马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两个人。
这屋里没有被雨水冲洗过，虽然风透过门缝吹进来冲散了些味道，但猛地一进来那冲击力也依旧是很大的。
杜茗虽然年纪尚小，可曾经也见识过类似的一些场景，倒也不至于失态，仅仅只是掩住了口鼻。李安远就不行了，那味道扑面而来的时候，他呕的一声干呕，就弯着腰快步奔了出去。
“呕！呕！”他甚至都没看清底下的人是谁，就已经忍不住吐的一塌糊涂。
血肉模糊、开肠破肚。
杜茗扫了眼地下狼藉的一片，然后伸出脚用鞋尖推了推俩个人的脑袋，露出了两人的容颜。
一个是安大山，已经被开肠破肚，死的透透的了。另一个……
杜茗一愣，正巧和那人睁开的眼睛对上，虽然狼狈，但那眼里又带着万般风情：“小公子，你终于找到在下了，在下就知道，小公子不会不管在下的。”
“柳长夜？”杜茗着实是惊讶的，他把脚收了回来，伸手将他从安大山的残尸身边弄了出来：“你怎么在这？不对，你怎么还活着？”
他这话并没有其他意思，却是就只是单纯的惊讶为什么柳长夜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能活着，按理说一个被开肠破肚了，另一个就算没有也不该是活着的啊。
柳长夜一边咳嗽一边回答道：“大概是在下命好把……咳咳咳咳……这里实在是难闻，在下感觉脾脏都要给咳出来了，小公子可否扶在下出去？”
是呀，脾脏都快给咳出来的人都还坚挺的活着不是命好是什么？杜茗看着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气运羡慕的抿起了嘴。
他伸手扶起柳长夜将人往外面带，还好这猪肉铺外面带着屋檐，出去了也能稍微避着点雨。
两人往外走着，正好撞上了准备在进去一次的李安远。李安远一愣：“诶！这，这不是那病秧子么？”
杜茗没回答他反而问道：“你干嘛？”
李安远道：“我再进去一次啊，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呢！这次我有心理准备了没事！”
“哦。”杜茗哦了一声，就不管他了。等柳长夜这边呼吸顺当了不在咳的那么死去活来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那安大山是谁杀死的？”
柳长夜摇摇头，一副快断了气的模样：“在下也不知道，在下醒来就看到安大山扛着在下跑，后来因为路上实在太颠了，在下一口气没顺过来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杜茗：“……”
柳长夜抬眼望他，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酡红：“在下昏迷的时候就在想，小公子一定会来救在下的。在下果然没想错。”
杜茗被他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知道从他嘴里应该是问不出来什么，就想着在回去自己看看有没有线索。正准备进去呢，就听到一声尖叫从屋里传来。
“啊！！！！！”
李安远又一次如一阵风一般跑了出来抱着外面的柱子就吐了个稀里哗啦。
“死人啊！开肠破肚啊！有鬼啊！”
“这些都知道了。能说点不知道的么？”杜茗对这个假道士十分无语。
“那个人，那个人……”李安远一边吐边说：“那个人不是安大山！”
“什么？”杜茗猛地看向他。
“是，是猪肉铺老板！”李安远道：“他带着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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