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周茉是马不停蹄的想方设法保住现在的小命——谁能确保她验证过这倒霉悲催的事后,是回到她原来的生活还是一命呼呼了呢?
周茉拼命的回想书里的剧情,她记得是说在知青迎欢会上,前进大队的政治指导员给知青们摆的“鸿门宴”。
说是迎欢会,实际上杀鸡儆猴,以给他们提高政治觉悟性为话题,让他们安分省事些。
一场会下来,周茉这原身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自然吓得心凄凄,也顾不上跟随宿舍里其他的女知青。
回过神来的时候只余自己一个人了,又恰巧看到今晚划为同自己一队的新来的女知青苏思,然后想过去结个伴而回,结果今晚同样被吓到的苏思,经她拍一下肩膀,慌乱中把她推入了河里。
待发现是她的时候苏思并没有唤人来救,只因周茉在一众女知青里长相最为出色,她的死反而加强了苏思的心理素质,成了一个合格的恶毒女配。
回忆完毕的周茉感慨:果然是阎王爷要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啊!
但一想到用“她”的死来造就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手上也不觉得疼了,拔起草来也是一颗接一颗,不带歇的。
周茉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天,而今天代替他大哥赵立国来记工分的赵立军同志,也双眼冒红心似的看了她一天:周知青虽然人长得娇娇弱弱的,但是小小的身体却蕴藏着大能量啊!
下午队长过来喊收工的时候周茉惊喜的发现分配给她的任务完成了,终于有一天可以不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加班加点了!
“赶紧上报好自己的任务完成程度,记好工分后每家每户至少派一个代表到大队上开会!”队长每移动段距离就吼两句,周茉只是听着都觉得嗓子疼的慌。
“不去行不行啊,家里一大堆事都没处理完呢?”几个大婶议论纷纷的。
“不去的扣工分,全都得给老子去,别在那叨叨的!”中气十足的高声一吼,大家都不问能不能不去了,全改为低声埋怨。
“周知青果然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周茉瞬间僵硬起来。
要她怎么说:赵同志,今天不是故意盯着你的,只是好奇多看了两眼,或者说我只是单纯欣赏你?怎么说都不行啊!
明明就是他笑她在先,搁这年代,她多看了两眼反而一下子让她从原告变成被告了!
“呵呵……赵同志,你检查看看合不合格,记几分都行。”周茉扬起自认为非常亲近人的笑容,只求他别提早上这事。
赵立军在她的笑容里晃了会神,怎么就怎么看怎么美呢。
“咳咳,”轻轻咳嗽下给自己的失态打个掩护,“做得很好啊,只是拔草不是很重的活,所以我只能给你记八个工分了。”
“八分?”周茉惯性的一激动就抓住对方的手确认,她来这么久了拿最高也就5分!
赵立军看着那抓在自己手腕上指如葱根的玉手想:如果她还是继续待在城里,她也本应像书上说过的“一双十指玉纤纤,不是风流物不拈”那样的吧,而不是在这乡野间干着粗糙的农活。
周茉许久得不到回应,顺着赵立军目光往下看:!!!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几乎一瞬间,赵立军立马转身走向别处,只是脚下的步子有点虚,踉踉跄跄的。
周茉恨不得给自己来两掌,怎么这习惯就不记得要改呢?不就是八分嘛,哪天被人看到了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还没为自己早上的行为洗脱掉呢,现在倒好,直接是动上手了!
“茉茉,走啊!你一个人在嘟嘟嚷嚷些什么呢?”刘巧梅在田埂上向她招手。
“来了,马上过来!”周茉边回边小跑过去。“巧梅我们是直接过去吗?”
“不是,我问了个大婶,她说要自己搬凳子过去,不然有可能站两三个小时呢!”两人边说话边回宿舍里头拿凳子。
在路上周茉才知道,别人都回家咽了个馍馍或者红薯干子,有些人还端着个大搪瓷杯子,带了满满一杯水。周茉与刘巧梅面面相觑,也就她们傻了。
到大队上的时候,远远就能望见那载着约摸七八个知青的手扶拖拉机。
走近了些能看到车上的知青神色一个比一个傲,周茉在内所有干过农活的知青表示:傲啥,等累得直不起腰的时候,就像那霜打过的茄子——蔫了。
前进大队的三个队长站在那简易搭起的台下维持着各队的秩序,等大家都找地方坐好安静下来的时候,大队里的一个干部昂首挺胸的走到台上:“为人民服务!同志们,你们好!”
说完这句停顿下来,等有掌声稀稀拉拉响起的时候才继续开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让我们政治指导员给我们讲两句。”
在这物质匮乏的年代还能有人有啤酒肚,再结合那本书里的描述,周茉顿觉这什么指导员就是个笑面虎,还是心贼黑的那种。
“为人民服务!我们伟大的领导人说了,中国的秘密在于农村!”吼两句再向后朝前面发言那人伸手,那人立马献媚的递上大口杯,杯上印着鲜红的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指导员轻轻呀一口茶,再说:“所以这些知识青年积极响应‘上山下乡’政策,扎根到我们农村来,大家欢迎他们。与地斗,其乐无穷!”
周茉跟随众人鼓掌:领导说话就是不一样,句句带上红宝书语录。
倒让周茉忆起了啊公说小时候的考试,不会就写主席万岁、主席语录,老师都不敢打X的。
指导员用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但是主席还说了,该评判的一定要批评!可能在场的还有人政治觉悟不够高!”说到这用眼睛扫了一遍这些知青们,“分不清什么是坏分子、臭老九!今天,我就给你们提高提高政治觉悟。”
“好!”“提高政治觉悟咯!”……台下围观的小孩相继哄叫、追逐。
指导员示意那些牛棚里的知识分子和以前的地主都统统上台来,周茉看见他们都戴着又高又尖的纸帽,从冒顶上起写了名字,还打了个大大的X。
上去的每个人双手都被绕到身后捆绑好,低头望着地下,看不出情绪,也看不出表情。
宣传队的人早已写好批判稿,指导员示意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在会上宣读,批判着他们的罪行,最后带领着群众高喊起口号。
周茉在下面保持着沉默,她不能跟着他们一样错,可是她也不能冲上去呐喊。
谁都没有错,只是每一个时期都不一样而已。
最后也是由队里的宣传队意思意思表演了两个节目,不然说是迎欢会却全场给大家提高觉悟性也不合理。
只是现在知青们哪个还有心情看这些节目,周茉放眼望去,刚刚傲气一身的知青全都面如灰色,蜷缩在一旁。
节目最后,指导员召集三个队长到跟前,分配好这新来的几个知青,再讲几句红宝书语录就连夜坐车离开了。
周茉这才知道哪个是苏思,平心而论,她觉得苏思也算是个大美女了,在这群知青里也是闪光点,就算是被吓到脸色发白了,也是一副楚楚可怜惹人心疼的模样。
大概是她视线又一次太过于直白,苏思抬眸望过来,看见周茉后先是一惊,再显出些许的憎恨,转瞬即逝又转化为不屑。
周茉再次警告自己这是在七十年代,眼睛不要四处乱放,男的女的都行不通啊!
不过这给她敲响了警钟,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结伴同行,可不能让自己落单了。
以后还要尽量避着点苏思,毕竟人恶毒女配不是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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