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轩。
季风为了冒充一个款爷,已经把最好的行头翻找出来穿戴上了,单头上就插了两支金光闪闪的发簪,好看不好看的先放到一边儿,旁人粗略扫一眼明白之前就够了,简直要把“有钱”两个字写到脸上。
依着这份冤大头的范儿,她刚抬脚走进门,店里的掌柜就满脸堆笑出来招呼了,嘴里念着,“姑娘尽管看看喜欢哪一款首饰。”
季风大致扫了一下这家店,和她逛的前几家比起来算大的了道,“你们这儿有耳环吗?”
掌柜的听了笑道,“那可太有了,咱们家的首饰绝对是最全的。”说着引季风到里面走,取出一对十分符合她身上土豪气质的耳环道,“我看这一副与姑娘最为相配。”
季风差点儿没被金黄闪瞎了眼睛,在手里摩挲两把才扔回柜台,直接道,“我前几日在街上看见位姑娘戴的耳环极好看,想看看你这儿有没有一样的。”
掌柜的把这一对收回柜中道,“您说一下是什么样的,只要她是在京城买的,我绝对能替您找到。”
季风低头做出一副思考的姿态道,“具体记不清了,她那上面好像镶了两块玉。”
掌柜的听后使唤身后的小丫鬟道,“从我房里把那两副金镶玉的耳环拿过来。”她心中暗喜,今天终于来了大买卖,看样子前些年犯傻叫师傅打出来的耳环终于能脱手了。
季风赶忙出声阻止道,“本姑娘今天不戴金的,你看看有银镶玉没有拿来瞧瞧。”
挑挑拣拣没一件合眼的。
掌柜的无法,又拿出了一排耳环道,“姑娘再看看这,兴许是绿宝石的呢。”
季风这才眼前一亮,眼前这几对虽然模样不甚相同,但看着做工样子像是与怀中纸上的出自同一人之手。
掌柜的见季风来了兴致,大力推荐道,“这绿宝石首饰卖的最好,不少京中贵女都抢着要呢,姑娘若是没有看上眼的,找好样子请咱这的师傅也成。”
季风的手指在一对对耳环上流连,看得出来是极其喜爱的。凭良心说,这家的首饰做的真不赖,白银缀绿既清雅又贵气。她挑出两对来道,“包起来。”
掌柜的看的心花怒放,用擦银布把耳环擦亮,装进锦盒中。
趁着这个空当,季风打听道,“打这几件首饰的工匠师傅是哪位,我过阵子直接去找他。”
掌柜的装盒的动作顿了一顿,心中后悔不迭但还扯起笑容道,“那个老头脾气颇为古怪,您把样子交由我们转递便是了,何故去他那小破屋受窝囊气。”做他们这种中间生意的,最怕雇主越过去直接找工匠,里外里差出来的中间费都够掌柜的心疼了。
季风不是第一天买东西,自然明白其中之意,从怀里掏出三百两银票拿给掌柜的道,“不用找了。”
这耳环纵然贵,但也不至于贵到天上去,总共加起来叫破了也就一百两银子,还没赏钱多,掌柜的哪会把到手的钱往外推?忙不迭把银票收起来道,“我这不是怕您生气吗?老师傅就住在打这儿往北三条街李氏胡同。”
银匠李本名叫李大春,他的手艺活干了起码有五十年,每一块坚硬的银到了他的手里就忽而变作面团,任其揉捏玩弄。
掌柜的确实没说谎,他就住在李氏胡同东边数第四户,这条小胡同窄的要命,混在纵横的街道中,一不留神就错过了去,得叫当地人领着才找得着。不过冲旁人打听的时候可不能问李大春,得问,“银匠李家住何处?”
季风敲门进去的时候,他面前摆了一碟白切肉,正坐在院里喝老酒。
冬天的石桌石凳很凉,季风直接开门见山掏出画纸道,“老先生,这对耳环是您打的吗?”
他的年纪有些大了,但指甲却修的很干净,他似乎并没有对季风这位不速之客感到厌烦,接过纸张细细辨认了一会儿才道,“是我做的。”
找到买主,这件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季风压住心中的喜悦道,“您方便说说买主是谁吗?”
他不慌不忙道,“年轻人,急什么。”说着起身把画纸递给季风,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纵然她天生神力在身,一时也愣在当场。这一下就给了“银匠李”可乘之机,另一只手迅速点过季风身上的大穴,她的手指立刻便僵在原处,周身上下如同石铸一般。
季风想骂人、十分想。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少点套路,多点真诚不可以吗?
所幸她还能说话,“你是什么人?”她一边说着什么拖延时间,一边急速打开商店救急。
那人的声音立刻就变了,声如洪钟开口道,“死人不配知道。”说完挥起手掌,直直的拍向季风的天灵盖。
欸欸欸,大爷您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反派死于话多的经典定律竟然失效了。
看这力道和速度,季风断定要不是她有外挂傍身,闭上眼就直接凉凉了。
解穴之后一切都好说,季风当场便扭断了那人的手腕,下一刻他便被季风锁住喉咙扣在石桌之上,近的不用转头就能闻到桌上白切肉的香气。
他现在却早无吃肉的闲情,瞪大的一双眼里满是惊慌,喉咙上上下下转动了己此才费力的吐出几个音节,“九阴白骨爪!”
这位大爷的行为实在不好用一般武侠定律来推断,季风断不敢将他放开,“咔嚓”几声将他的四肢全部卸掉才放开手掌。
那人如同丝毫没有感觉到脱臼的疼痛,喃喃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亲眼见识到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
季风早已顾不上今早可以维持的暴发户形象了,一脚踹上石凳,居高临下道,“现在我配不配知道?”
他苦笑一声道,“自然是配的,不过我却不配说了。”说罢他的头往后一仰,当场自绝经脉而亡。
季风伸手去探他的脉搏,得!凉透了。
一个上午、两具尸首,真假银匠李。
这次季风有了经验,直接跑去少林寺把讲佛的无花请了过来,“你看看认不认得他?”
没想到他还真认识,“拒马帮的帮主孙峰。”他轻轻转过孙峰的头颅,时间一过尸身上的痕迹也就越发明显,纵然季风的九阴白骨爪功力颇弱,仍在他的颈部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痕,鲜血顺着皮肉慢慢渗出。
无花的眉头一跳,惊道,“九阴白骨爪?”这种武功极为上乘,吃透一招半式便能在江湖上一跃而为一流高手,可惜早已失传百余年,如今见掌法再度现世,他又怎能不激动?
季风会错了意,急忙摆手道,“他不是我杀的。”也难怪她理解错误,在季风眼里这就是商店里一个便宜些、名字还有些难听的武功而已,此前无情还叮嘱过她莫要再用,若不是生死关头,这几招还留在角落里落灰呢。
无花的眼神瞬间淡了下去,拍拍她的肩膀温和道,“我知道。”季风身上的筹码越来越重了,要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办事,还要一步一步来。他道,“孙峰与佟北徒是至交好友。”无花又补了一句道,“都是酒鬼。”
眼下他们一同前来京城所谓为何,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季风奇道,“这冻消酒你们不是年年都喝吗?怎么唯独今年出事?”
无花低头捡起飘落在地上的画纸,轻吹几下道,“谁知道呢。”
除了这一张,屋里屋外再无一片带有字迹的纸张。
季风道,“这耳环上的线索若还未用尽,怕是只能指望楚香帅了。”盗帅一双妙手偷遍天下,只求翠玉轩常年与银匠李合作,还能留着一份多余的账目。
偷盗的事当然要留到晚上做。
与夜晚相伴而生的,除了珠宝还有女人。
郝玫的手指探进楚留香的衣服里,慢慢向上延申到整个小臂,她刚刚修剪的指甲还带有几分尖利。
楚留香拥着她笑道,“现在才什么时辰?”此时刚刚入夜,楼下喝酒吃肉的声音还会顺着打开的窗子隐隐约约飘荡上来。
郝玫目里带嗔瞪了楚留香一眼,蹲下身将烛台吹灭了,她眼神里带着钩子,每走一步便要回头看看情郎,月亮的光华被彻底挡在窗外。
郝玫的身上只剩了一层纱,半挂不挂的披在肩上,伏在楚留香的胸膛咯咯笑道,“香帅,你说现在算什么时辰?”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戒指中的利刃滑出,渐渐游离到楚留香的命门处。
她正要用力,那条胳膊却忽然被按住,郝玫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好在现今房内伸手不见五指,楚留香察觉不到她的脸色。她的脚伸到楚留香的腿上一上一下的磨,娇滴滴的喊夫君。
这依旧没有阻止楚留香拿到那枚戒指,端详片刻就随手把它扔到了床下,“这做工也太次了。”。
郝玫还没来得及想出说辞,楚留香的吻便落到了她的颈侧,“夫君给你买翠玉轩的可好?”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