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萍姑把江玉郎的性命拿捏到了手上,她对江别鹤道,“放了季姑娘,不然小心你儿子命!”父子血脉相连,江玉郎是最十拿九稳的人质。
谁承想江别鹤竟未见丝毫慌张,冷静道,“犬子一向至孝,定不会顾及己身性命而罔顾王法,放了企图害我的季神算。”兴许是季风离江别鹤较近,居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失望。
江玉郎听完这话也怔了一怔,他轻扯了下嘴角苦笑道,“这是自然。”
有句古话叫不见棺材不落泪。
铁萍姑此时就笃信这一点,她的短刀瞬间就送了进去,戳破了江玉郎的皮肉,看到儿子的鲜血,江别鹤哪还能站得住?
结果却令铁萍姑大失所望,江别鹤风轻云淡道,“姑娘的武功不及在下,就算你将犬子杀害,结果也是在劫难逃。”
这句话的确是实话,铁萍姑杀死江玉郎时,他便能瞬间了结季风的性命,等到俩人对峙,铁萍姑必输无疑。
他的话句句在理,却句句让人感到齿冷。
这样的话最能激怒一个绑匪。
季风此时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她抱着江别鹤的手臂大声朝铁萍姑喊道,“停下!”
幸好她出声及时,铁萍姑的短刀还未来得及洞穿江玉郎的心脏。
季风没有理会铁萍姑略带疑惑的眼光,她回过味儿来,镇定的对江别鹤道,“用儿子的一条命来扳倒移花宫,江大侠这算盘打得确实不错。”
此话一出,尚被挟持命不由己的江玉郎瞬间看向了季风,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极为复杂半是惊惧半是绝望,想来他也是第一次想到这方面。
江别鹤微微一笑道,“你我萍水相逢,季神算可真算得上我的知己。”即使被戳破了计划,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惋惜道,“不过知道了,又何必说出来?话一出口,事情可就不美了。”
江别鹤在武林中混迹十余年,这十几年间隐瞒本性、方方面面滴水不漏才博得了一个仁义大侠的美名,他最大的秘密、最大的野心就藏在后园这间花房中精巧无比的密室里,而这个秘密竟然在两天之内,连续被两个人发现。
小鱼儿只是一个无名之辈,即使他看到了密室,出去后大肆宣扬以污蔑成名已久的大侠,又有几个人会相信?花无缺便不同了,他是移花宫的大弟子又明显与季风交好,这话传出去,一个搞不好就会毁掉江别鹤这么多年的心血。
况且单只一个小鱼儿,江大侠都没想过放过。
昨晚的事,若是花无缺众人转身离开,处理他与小鱼儿的私怨也就罢了,偏偏季风认定此事有鬼要回来察看,从门外那棵树到黑猫、再到江玉郎故意打开密室诱季风现身,趁其不注意将她挟持,统统都是计。
却不是完整的,还有一部分江别鹤并没有告诉他的儿子。
季风啐了一口,咬着牙道,“单以企图加害于江大侠但没有下手这个罪名,以仁义无双来看根本治不了我的死罪,更牵扯不到花无缺的身上。”所以他想出了一个高招,来人若是能重伤活着杀害他的独子,以这个在追凶不仅名正言顺,还会有诸多英雄好汉前来相助,说不定趁机还能把一直有他小辫子的移花宫拉下马。而这个计策最妙的就是一命换一命,甚至于一命换几命。
故而他顺着季风的步子,往后退让两步,挪出余下一人绑架江玉郎的空间。只是他没想到,来的不是花无缺只是他的一个婢女。
江别鹤坦然道,“对,对极了。你的确聪明,只可惜你的头脑偏巧用在了与我作对上,否则我还真不忍心杀你。”他又稍稍用力,将匕首压进了季风的皮肉,不过还不足以伤害性命,威胁铁萍姑道,“这位姑娘若是有意离开,那么我也不好强留季神算。”重重割下去,送她回老家。
铁萍姑现在也明白了过来,她与江玉郎站在原处,一时不知如何行动。手中的筹码变作烫手的山芋,这江玉郎杀也不是、放也不是,搞得她进退两难。
江玉郎趁机低声对铁萍姑道,“姑娘,我的命你拿了不仅没用还会惹祸上身,不如将我放开,你还能有一线生机。”
铁萍姑现下心里正烦,被他小声说话一扰,更是理不清思路,短刀又向前进了分毫,厉声道,“闭嘴。”
江别鹤道,“你们莫要惊慌,在下虽然卑鄙无耻,但也不会平白要了两位姑娘的性命。”
季风一边打开系统里的晋江商店,一边拖延时间与他周旋道,“你想做什么?”
江别鹤道,“姑娘一向深知我意,怎不猜测一二?”
【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巨石古树挥拳可灭,有效期三个月。】
这个技能她买过极其好用,虽然价格贵了点儿要660晋江币,但是胜在实用价值高啊。就算她现在已经穷到又要贷款三分利,还是得买下来。
徒有神力可不行,江别鹤为人阴险歹毒、两面三刀,但功夫不可说不低,他现在全力注视着季风,只要季风稍一皱眉头便能第一时间发现。
季风掰开他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容易,顺势治他于死地却非常难。季风与花无缺两个人一起上都够呛打个平手。
季风尽量稳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道,“我猜你是要以我二人为饵,将也对此事略知一二的花无缺拉下水。”
江别鹤道,“不错。”
铁萍姑是花无缺的婢女,张嘴便骂道,“姓江的,你好毒的心肠!”她的动作也变了,以手肘压住江玉郎的气管,拨出刀来狠狠的在他的背上划出一道,杀不了他解解气总是可以的。
这下却被江玉郎捉住了空子,他低头朝铁萍姑的手臂上用力的咬了一口,星星点点的血瞬间就沿着牙齿渗了出来。
铁萍姑疼得一哆嗦,还好她没能让江玉郎顺势跑掉,再度在他的背上划了一刀后,铁萍姑只好把短刀重新挪到江玉郎的后心处,威胁道,“你再敢乱动,小心姑奶奶捅死你!”
江别鹤没有把半分目光放到这段小小的闹剧上,反而接下了方才季风的话推辞道,“不敢不敢。”
季风冷哼一声道,“这两个字你不认,天底下也就没有人敢认了。”紧接着又出言打算挑拨江别鹤父子关系道,“别的暂且不说,如若花无缺顺着我们两个赶来你这茅草屋,难不成你还要
手刃亲子,栽赃嫁祸给无缺公子?”她想着江别鹤再怎么看淡这个儿子,起码听到她挑拨之后,注意力会分一点出去,那么她成功的机率也就更高。
江别鹤就是靠着给邀月宫主告密才摆脱奴籍、翻身成功的,挑拨离间、离间人心的方法她最熟悉,哪会被季风这目的性明确的诱导混过去?他仍假惺惺道,“犬子安全无恙便是大幸,江某人怎会去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难说。
只要于他有利,还有什么江别鹤不会做的事?尽管从见面开始到现在,季风与他认识还未满一天,但她却像彻底读明白了江别鹤这个人一般,心思缜密、阴狠狡诈。
还未等季风把话说清楚,就见铁萍姑一个站不稳,“咚”的一声摔倒在地,手上的匕首也掉了出来。
江玉郎拿袖子使劲儿抹了一下嘴巴,反过身用脚将铁萍姑踩到地上,神气道,“爹爹,如何处置她?”
江别鹤这时倒谦让起来道,“全凭我儿定夺。”
季风眼睁睁的看着江玉郎一件件脱下铁萍姑的衣服,他那如饿狼般贪婪的眼神一寸寸划过少女的肌肤。打败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激怒他,江玉郎把铁萍姑这一只洁白的羔羊挂在树梢上,
等花无缺来寻时,见贴身婢女受到这般羞辱不免怒发冲冠,在以身为囚徒的季风威逼,江别鹤的计划完成已是手到擒来。
江玉郎的武功不高,但他却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猎人露出马脚。刚刚被擒住时便是如此,他没有任何挣扎,让铁萍姑误以为这人胆小懦弱,谁能想到这个面黄肌瘦的男孩嘴里居然藏着剧毒的钢针?
他自不会平白咬铁萍姑一口,只为自己的背上换得一刀,那毒针趁机就在铁萍姑完全不知情时扎进了她的皮肤。
倒地全在意料之中。
季风不断的在内心告诫自己冷静下来,猫抓老鼠最放松的那一刻便是他即将得手的时候,她只需要江别鹤的一刻分神。
江玉郎只草草包扎了一下背上的皮肉之伤,便扛起昏迷在地的铁萍姑,起身向门外走去。江别鹤的眼睛从季风身上挪开,轻轻看了一眼他的儿子。
季风抓住时机,右手陡然发力,江别鹤手中的匕首沿着季风的脖子狠狠的割了过去,最后深深插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一切都只发生在分秒之间。
江玉郎呆愣片刻,下一秒即将背上的铁萍姑甩到地上,运起轻功便要逃脱。
季风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她随即就把匕首从江别鹤的胸膛中拔了出来,鲜血瞬间喷涌出来,溅湿了左侧的发髻和脸庞。
论轻功江玉郎远远不及季风,他还未跑出这个院落便被抓住了。季风身上鲜血淋漓,憋闷半天终于发力,早已杀红了眼睛,半分也没理江玉郎的告饶,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匕首随即插进江玉郎的喉咙,结果了这条命。
这两件事完成之后,季风只感到眼前一阵阵的发虚,脖子上的伤口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她用一只手死死的盖住这条伤口,摇摇晃晃的走进花房内,颤抖着手在铁萍姑已被脱下来的衣服里翻找着,仙子香和素女丹他们每人都会随身携带一些。
药丸混着不知是谁的鲜血,一把把的送进铁萍姑的嘴巴中。
季风拼着最后一口气,把所有的药灌完之后,终于在意识里选择了交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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