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脚下虚无的黑暗像是科幻电影里接通了的芯片版, 在小于按下手心的瞬间浮在平面的光线纷纷立体起来。

    卡莱尔明明站着没有动, 却觉得天旋地转。

    与此同时,和凯厄斯久别重逢又一起和火焰大打出手的展大侠、背着大宁子走在慢慢无尽道路上的爱德华、从火焰中跌落出来还陷入幻觉中的展慈以及和封祀干架中的展蓁蓁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一鼓几乎要撼动整个空间的震颤叫停了所有人的动作, 展蓁蓁一时不查垂直跌落, 被充当“搅屎棍”总扰乱他们计划的封祀一把揽住了腰。

    “干什么!松开我!”展大小姐很生气。

    刚刚还打得你死我活,现在又来抓腰是什么操作?!

    “展女士, 封印要破, 我建议你先不要挣扎。跌下去不是逗着玩儿的。”封祀说话很轻,带着一股文人的斯文气, 但语气流里流气的,很欠打的感觉。

    总之和财经杂志上的霸道总裁灰底硬照里面的精英男气质大不相同。

    “什么?什么封印要破?!你怎么知道封印的事情!你不是说你是来科考的吗?!”展蓁蓁惊得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一把揪住了封祀的衬衫领口。

    “对, 这样比较保险,你自己抓稳一点……”封祀斜斜一笑, 没有再说别的, 几步把人带到了地面。

    此刻展大鹏顾不得和凯厄斯叙旧, 一把拉住了还想向火焰方向冲的展慈, “爸!清醒一点!”

    “大鹏,我看到了燕绥。”展慈迷茫又焦急地说。

    “燕绥告诉我他出不来……我得帮帮他……”

    燕绥是封樾封小侯爷的字,取自《南有嘉鱼》的“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这句话展慈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他没什么文化, 小侯爷知道他20岁了还没有字说什么都要赐他一个, 还给他讲了很多遍自己的字的典故。

    ——“你叫展辞, 辞……这个字不太吉利,以后叫慈吧,你喜欢在小园子里种这些花花草草的……兹本意草木茂盛,兹与心合起来寓意尚佳,还有助人成长之意。至于字……君子攸宁,你看过《鸿雁之什·斯干》没有?里面有这么一句,倒和你很像,字攸宁……攸—宁,你说你漂泊很久,但总会安定下来的……以后我便唤你攸宁。”

    ——“你看你做的宴席天下第一,我又字燕绥,燕通宴,我们……这也是一种缘分……”

    展慈至今记得小侯爷说完这话别别扭扭闭嘴又满眼期待的模样。

    在孩子面前展慈很少提燕绥两个字,更别提“攸宁”了。展大鹏唯一一次听到“燕绥”这两个字还是很多年前自家老爷子喝醉的时候,那时小于刚刚出生,还是一头金灿灿的小黄毛,展慈一个人抱着一坛从后院起出来的酒,嘴里翻过来倒过去都是这两个字,听起来像是在告诉这个叫燕绥的人他有孙子了,总之这个名字展大鹏想不记住都难。

    展大鹏一开始以为自己的妈妈叫“燕绥”,还立刻把这个八卦分享给了蓁蓁。

    “为什么不是爸爸?”展蓁蓁正在捣鼓自己手里的香料。

    “为什么是爸爸???”展大鹏很震惊,他的亲妹妹总是毁他三观!

    展蓁蓁默然看着展大鹏怀里的儿子。

    “……小于饿了,我带他回去了。”展大鹏木着脸说。

    思绪回归,展慈还在锲而不舍地往火里冲,就好似感受不到热一般。还不待展大鹏再次伸手,面前的火焰突然灭了。

    十余丈的黑红色火焰刚才还张牙舞爪,现在说灭就灭,所有人都愣住了。刚才还热火朝天的温度骤降,黑色的地面隐隐出现冰霜。

    “这是什么意思?”展蓁蓁落地就挣脱了封祀的怀抱,惊恐地看着脚下的地面。

    封祀此刻也顾不上和展蓁蓁嘴仗,他几步走到之前还有火焰的位置,慢慢蹲下了身。

    “这是……这是……主子……主子小侯爷要醒了……”

    展慈豁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封祀,“你叫他什么?”

    封祀却好似若无所觉一般,低头不语。

    “小侯爷?!什么小侯爷?你说清楚!这里不是封印的时间祖巫吗?”展蓁蓁也紧皱起眉头,脚下的鞋踏在地上踩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你以为外界传言的那种时间能力封家人是怎么得来的……”

    封祀嘲讽地勾勾嘴角,又把双手贴在了地上,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寒冷一般,喃喃自语,说出来的话,比以往多了些古人的风特质: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索额图因‘议论国事,结妄行’罪死于宗人府。有传言宫里有他的余,还想要通过御膳毒害皇嗣……小侯爷恐展家人牵连其中,连夜送走了展家的人,自己留在京中,却反而被发现,招致灾祸……康熙四十二年六月,小侯爷从宗族十几个孩子里挑出了我,让我拿着他的铜印带着信去白石山投奔展家,告诉我信很重要一定要送到展家人手里……他说展家看到印信一定会懂,还要我誓死保护展家的人,以后若是封家没有了,就把展家当成自己的本家一样保护。但是我带着封家的几个家将走了整整半个月,风尘仆仆、人困马乏,终于到达白石山下时却被告知我展家搬走了……我走投无路,又拿着信不敢擅自回去,只能派人偷偷去京城打探消息,才知道小侯爷被软禁了。”

    封祀慢慢握拳,手背上青筋绷起,直到现在大家还能感受到他的不甘与愤怒。

    “我又惊又怒,带着人想偷摸回到了京城,还没有来得及进城,就遇到了一队搜查的亲兵,他们竟然有人说封小侯爷大行巫蛊之术……而小侯爷也是被巫蛊反噬,也……也伏诛……”

    封祀的手连着地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他像是感受不到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当然不相信,小侯爷那样霁月风清的人物,怎么可能做这种腌渍事情!我……我一直不是封家直系血脉,对这些事情向来不太清楚,我也是查了好久才知道原来小侯爷不是伏诛……而是正黄旗的亲兵包围侯府时,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天生异象,来了一阵雷电飓风,待大风散尽小侯爷就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皇帝知道了大怒,又唯恐有心人以此为由编传谣言,便封锁了消息,就说是小侯爷殁了……”

    “我自然要追查真相。一天半夜,我不死心翻进了已经荒败的院子,见到了一片似玉非玉的石片,拿到手里感觉自己突然被击中……待再醒来后,才知道小侯爷消失的真正缘由。诸位可能有所不知……祖巫不仅被烈山封印着,其实也在被他本身的寄宿者苦苦压制。那个我拿到的,是烛龙的一片鳞片。”

    此刻展慈已经慢慢蹲在了一边,低着头,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展大鹏担心老爷子受不住,紧跟在一边扶着老爷子的手臂,同时另一侧,一直不说话的凯厄斯也扶住了自家岳父的另一只手臂。

    展蓁蓁站在封祀身边,抬起手,把这个想要冻死在地板上的可恶男人拉起来,“我们这次来就是来封印的……所以你一直阻止我们,是因为你知道现在时间祖巫在封……封小侯爷的身体里,如若我们成功,很长时间内……封小侯爷会被彻底封印,是这个意思?”

    封祀惨淡一笑,“历来封家都是祖巫附身的对象,但是一般祖巫附身后封家血脉会有一定的压制,也就是说,平日看着和常人无异,这也是小侯爷的父亲和爷爷正常生老病死的原因,他们的确被附身,但是东西压制和封印着,就没有事情。如果不出事……小侯爷本可以也……但小侯爷这一代大概是经历大喜大悲的刺激抑或被什么伤到了……自身血脉压制松动,祖巫的力量得到了短暂的释放,他也是在那时在亲兵围困当夜附身爆发后得以逃身。”

    展慈轻轻地抽了一口气。

    “我也是在那时知道了祖巫烛龙的……亦是从那时起,我也……我也变得不老不死了……”

    展大鹏几人本来在惊恐封印被解除这个消息,这一讲,反而都失去了声音,封祀讲得这段历史,他们只听过开头,却从不知还有后续。更不知道这种写在历史书上的东西,竟然就和身边最紧密的人有着关联。

    “压制破了……那当时,他去哪儿了?”展慈抖着唇问。

    “不知道,我也在找……但是当时我没有什么力量。”封祀扯着嘴角说。

    “我跑了出来,带着侯爷留下的信,怀揣着巨大的秘密,找不到展家,京城又留不得,只好回到白石山脚下安家,我想着总得把小侯爷最后交代的事情办好。同时,我秘密寻找封家、或者封侯府留下的后人,接济到自己身边。我身无长物,又担心被有心人发现,会被欺负,便装神弄鬼,倒是无意中搞出了一种新的教派,因为早年封家有人害过一种咳血的病,竟也传出了一些骇人听闻的传言。”

    “那现在所谓血修?说要拿展家人的血……”

    “那是谣言……你们也没有抓住什么真正做出了什么的怪物吧……我有一阵恨展家狠毒了,便想了这么个法子恶心你们。但要说的是,所谓你们真的抓到害人的那些……其实和我们没有关系。”封祀道。

    “我虽然看不上你们展家人,倒也不会真的忤逆小侯爷的意愿,伤害你们。”

    “为什么?为什么恨?”展蓁蓁不可思议地问。她简直不能理解,封家恨着展家,家里的老爷子也对封家非常愤怒,这种积怨真的是莫名其妙。

    “以前你找不到我们,现在总能找到,为什么不说真相?白白……白白就过去这么多时间……”展大鹏也很震惊。

    封祀回头看了展慈一眼,没有解释,自顾自接着刚才继续说:

    “要我说这些流言还挺好的,越可怕越没有人敢惦记,血修这种东西,说是我们我们就认了,至于后来是不是真的有人拿血做什么,的确和我们没有关系,那个药王教也是,我只是近期联系要了个天谕而已……当地人不敢凑近也自然没有人能欺负的了我们……私下,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打探侯爷和展家人的消息……”

    空间里少了火焰空荡荡的,封祀一张口就带着回声,他轻描淡写地叙说历史、叙说着上一代人的恩怨纠葛,听得每一个人心里都发凉。

    “终于……在……在多少年来着,康熙四十六年。”封祀恶狠狠地看着展慈。

    “康熙四十六年,大鹏和蓁蓁三岁。昆仑山脉动荡,安宁的爸爸妈妈以身殉封印,把祖巫彻底压制,我带着三个孩子和其他族人,重回白石山。”展慈幽幽地说。

    “是的……是的……你们去压制祖巫了……”封祀敛下眉间的躁郁,低声重复。

    “不提烈山和祖巫千百年来不死不休的宿怨,毕竟在小侯爷体内的祖巫失去控制以前,大家对彼此的身份都不知情。但我只想问,侯爷冒死送您出宫……让您去白石山,你去哪了?整整一个月,小侯爷给您准备了最快的马,身手最厉害的亲卫,您却杳无音信。小侯爷独自留在京城孤立无援时,您在哪儿?您贪生怕死,四年不归……封家人险些惨遭屠门时,您又在哪儿?当年小侯爷怎样对您,怎样对展家的人?”

    封祀说到情绪激动时,狠狠地吸了口气,眼里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尽消,只剩下无边的冷。

    “我是个晚辈,是个后来者,之前您和小侯爷相处是什么光景,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听侯府的老嬷嬷说过。可惜……树倒猢狲散,不说小侯爷一腔热血深情付诸东流,他拿真心付明月,奈何、奈何……四年后,最最让我觉得不值的是……您竟然还带回来两个孩子?!仅仅过去四年,小侯爷杳无音信,您堂而皇之带回来了两个三岁多的小孩!我等在白石山下,远远地看到了你们的小马车,咿呀学语的小孩子,还有一个妇人!一家人好不快乐!我心里当然恨!杀掉你们我自然有能力也不敢的,小侯爷这些年的经营和牺牲不就是为了保全您吗?但按照小侯爷说的待您如亲人、时刻保护着您和您的……孩子,恕我做不到!”

    展慈面色惨白跪倒在地,封祀说完最后一句时,就连站在旁边扶着他手臂的展蓁蓁都默默收起了手臂。

    一滴两滴眼泪从封祀眼睛里趟出,室内一片死寂。

    “我找了小侯爷很多年,多到我都快忘了多少年了,一边努力兴盛封家,一边找人,最后终于在昆仑山找到了封印中的小侯爷,我要救他出来有什么错?药王教的确手段不光彩,但是相传只有他们能搞到天谕……想我小侯爷一生并未做任何坏事,哪怕是身体被祖巫控制,也是自己远远躲开了去,你们却……”

    展慈嘴唇轻轻颌动,喉头上下起伏,目光暗淡,闭嘴不语。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窒息的沉默时,一个陌生的男声混合着女声说起话来,声音在陌生的空间回荡。

    先说话的是男声:“康熙三十九年三月,大哥下山闯荡,定居在京城。同年九月入了宫。十二月大宴认识了个朋友,回信告诉我们,他有了新名字,寓意很好,山下的朋友也待他很好。”

    女声附和道,“康熙四十二年,家里接到信听说大哥和他的挚友出事了,你匆匆忙忙赶车去京城接人,让我带着族里的人躲到别处,这一接就是一年没有回来。我们都好担心……”

    男声像是在回答女声的问题:“大哥的那位朋友把大哥急急忙忙送出京城,大哥不肯走,坚持要等那个小侯爷跟他汇合……大哥说,小侯爷答应他,在京城外等他五日,若五日没有出来,就先离开。大哥每天等在距离城门十里的位置,一连几日不吃不喝,这样一等就是三个月……”

    女声:“也是命苦,这段我是知道的。第一个月你们就遇到了官兵,小侯爷给大哥留下的人手和马车都折在那里了……”

    男声:“大哥那时才发现他有了小侯爷的骨肉。他更不肯走了……期间他听说这个小侯爷从宗族里选了个后代,大哥心灰意冷。以为小侯爷背弃了两人的约定,打算自己留在京城。当时消息不通,我们无钱无权,除了小侯爷接了个人回侯府是个给侯府送菜的大叔说的,其他重要的事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后来皇上又封锁消息……直到这对娃娃出生,为了孩子的安全,大哥才被我用破马车拉着离开。”

    女声:“昆仑异动,安宁刚刚苏醒……车马不便,从白石山到这里来回将近一年的路程,我们本来百年前就在这里镇守,现在又匆忙赶了回来。这一待又是两年多,我们不能离开,最后只好看让大哥带着安宁和那两个孩子一起走。展家总得有人留在这里看护封印,这是我们的选择。”

    男声叹了口气:“这次见面,吓了一跳,安宁都成大小伙子了。看来沉睡对他而言没有太多的后遗症……”

    女声带着些微的笑意:“他还找到了人陪,我一路看着他们,放心许多。”

    展慈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从黑暗中慢慢走出的穿着长袍的两个人,他们身后还跟着背着展安宁的爱德华。

    展大鹏和凯厄斯连忙起身帮助爱德华把昏睡过去的展安宁平放在了地上。

    “这是……大宁子怎么了?”展大鹏焦急地问。

    “他有些毒液……过敏……”爱德华小声说,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刚才我们一路走过来,遇到了安宁的父母,他们已经给安宁看过了,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哥,我们回来了。”穿着长袍的男人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了展慈身体前方不远处,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哥……你怎么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幅样子。”

    展慈不说话,眼睛通红。

    而封祀早已被这一连串的反转弄得云山雾绕,他刚才的痛意和恨意随着这一男一女的到来像是一朵被狂风吹散的乌云,分分钟消散开去。只剩下深深地疑惑……

    展慈的弟弟和弟媳、展安宁真正的爸爸妈妈——展老二和阿静突兀地出现在了空间里,打破了所有平静。

    展老二上前一挥衣袖,一阵微风拂过,展慈鬓角的冰霜和嘴上的胡子消散得一干二净,整个人除了面容依旧憔悴,看起来年轻了20岁不止。

    “你何苦这样对待自己。”展老二深深叹了口气。

    “我从不知道,我们一直对付的是封家的人……燕绥被我们亲手关在了里面……”展慈轻声说。

    “不全是,其实当时情况混乱,后来我和阿静才知道,祖巫是自己自动进封印的,我们只是在不知情时加固了而已……”展老二深沉地说,顺手扶起了自己的大哥,“那个被祖巫附身的人大概觉得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力量,就自己来了……我其实还挺佩服他的胆识的……”

    “大哥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小侯爷的事……他们之间更多的是造化弄人和阴差阳错……”阿静给展蓁蓁使了个眼色,蓁蓁假装没有看到,阿静宠溺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再低下身,扶起了暗自崩溃的封祀。

    阿静补充说:“不过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为了你家小侯爷,受苦了……”

    封祀迷茫地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女士,脸上还带着刚才撕心裂肺痛苦的眼泪,又转过头看了眼挑着眉毛的展蓁蓁展大小姐,一脸无措,刚才的要以死相谏、狰狞邪佞的模样荡然无存,看起来像一只发现自己的咬错人了的大狼狗。

    展大鹏见展安宁无事便回到了凯厄斯身边,路过封祀时表情复杂,最后伸出手拍了拍这位老哥的肩膀,一脸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模样。

    “……”展蓁蓁转过身,走到了阿静身边,半鞠躬叫了声“伯母”。

    封祀大脑当机,一直直勾勾又无措地看着展蓁蓁,见展蓁蓁叫人,也转向扶起自己的人,木呐呐地跟着喊了声“伯母”。

    “噗。”阿静笑出声,没有应。

    展蓁蓁竖挑起眉毛,小声怒喝:“你乱喊什么呢?!”

    “嫡小姐……”封祀傻呆呆地看着展蓁蓁叫出声。

    展蓁蓁彻底无语了,翻了白眼,没有再理这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家伙,都什么年代了,还侯爷、嫡小姐的,雷不雷?这种分分钟穿到了古代言情剧里的称呼真的很适合被警察叔叔抓走进行为期一年消除封建残余的思想教育。

    封祀一改刚才的模样,竟然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展慈的身旁,眼睛通红,眼看着就要来个五体投地的认错。被眼疾手快的展慈一把拦下,“你没有错。”展慈抓住这个崩溃的上百岁的小伙子,拍了拍他的背,封祀十分没有出息地哭出了声。

    众人一片唏嘘,缓缓回过神的展慈抓住二弟问道:“小于呢?还有……燕绥呢?”

    展老二转过身,指着墙壁一点道:“小于在帮我们解决大麻烦……我和阿静耽误这么久才来也是刚才在观察小于,他发现了我们都忽略的一件事……不得不说大哥啊……咱家小于的确是最有天分那个……我和阿静在这里这么久都参不透的事情,他刚才就发现了……等他解决完那个祖宗留下的烈山阵,他和你的小侯爷他们就都能出来了……”

    展慈沉默片刻,目光忽而一亮:“你是说……”

    展老二点点头,赞赏道:“从古至今,无论共工、四岳还是蚩尤氏都没有参透的事情就是以命抵命、同归于尽换来的太平从来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选择在和其他祖巫相斗中消逝于天道,烈山还在重蹈他们的覆辙,却只有小于最为通透,明白有些事情,化解远比消灭来得更彻底,更……和谐。”

    “宜疏不宜堵……”展慈轻轻叹口气,“他打算打破所有的禁制,直接释放祖巫?”

    “我觉得是。”展老二说。

    “光打破烈山法阵?我怎么感觉他在盘算更大的事情。”展大鹏果然很理解自己的儿子。

    “天谕。”展慈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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