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感到非常沮丧。
作为星球日报的记者,他没有办法把不公不义的事情揭露在大众面前,蝙蝠侠在哥谭市执行私刑,就连大都会的人都知道,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阻止。
烙印罪犯已经够糟了 (我们都活在什么时代?中世纪吗?),更糟的是被烙上蝙蝠印记的人进了监狱必死无疑这一点就连警察都知道,可他们仍旧无动于衷。这些人或许犯了法,但是自然有法律来制裁他们,蝙蝠侠分明是用他的蝙蝠烙印在扮演法官的角色,将这些人判了死刑。
克拉克试着和被蝙蝠侠烙印而死在狱中的犯人家属沟通,想让她接受自己的采访,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让这些生活在社会下层的人有一个被看到的机会。
他得到的是冰冷的拒绝。
“像他那样的人,文字是无法阻止他的。你知道什么才可以阻止他吗?拳头。”
作为一个记者却没有办法为民众发声,做正确的事,克拉克·肯特是失败的。
克拉克·肯特没有办法用拳头阻止蝙蝠侠,但是超人可以——他前去警告了蝙蝠侠,当然,他没有动手伤人,但只要蝙蝠侠的脑子还有那么一点点理性逻辑,就应该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应该足以让对方三思而后行。
乍看之下超人凯艾尔应该是比克拉克·肯特成功的存在,但现实无时无刻不在狠狠抽打他的脸。
作为超人,他阻止了佐德意图将地球氪星化的疯狂举动,但是很多人因为他们的战斗而死 (无辜的人,纯粹是因为他们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活下来的人中,有人视超人为英雄,但也有人恨不得喝他的血,啃他的肉。他试着去拯救更多人,回应人们绝望的呼喊,可事实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人们看到的永远是他的失败。
他没办法拯救在佐德的行动中被波及的人。
他没办法拯救被恐怖分子占领的村落。
他没办法阻止国会爆炸事件,哪怕带着□□的人就在他旁边几步的距离。
人们质疑超人为什么不出来自清,大有“他不出来面对肯定是心虚”的意思,甚至有人直接认为超人的存在凌驾了国家与政府,是一种无法被监管控制的潜在危机。
然后……然后还有莱克斯·路瑟。
已经被一连串反对超人的消息弄的心灰意冷,现在又为了保住母亲的性命不得不依照路瑟指令行事,飞向哥谭市的超人只想着在蝙蝠侠面前揭露路瑟的阴谋后去拯救玛莎,完全不知道在海的另一边等着他的是什么。
***
蝙蝠侠准备了全套对抗超人的装备,重型盔甲、场地隐藏的各种机关、会爆裂散发出极细氪石粉末的子弹,以及用氪石打造的长矛。
他将全部的心力都投注在和超人的这一战,即使心里有部分知道这并不健康,即使他可以感受到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眼神如针扎在背上,他依旧没有停下。
——至于那两个孩子,他在平行时空的孩子们。他大概是不可能活着帮他们找到回家的方法了,但是如果有蝙蝠洞的设备,还有他写在遗嘱中,会把所持有韦恩企业的股份全部交给阿尔弗雷德,有阿尔弗雷德作为韦恩企业大股东的要求,每一个部门的人都会全力研究 (哪怕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研究什么),他相信阿尔弗雷德会把孩子们照顾好的。
孩子们已经有一个比他更好的“布鲁斯·韦恩”作为父亲,他们不需要像他这样破损不堪的人来给父亲这个形象抹黑 (什么样的父亲会让孩子死在自己的志业中)。
如此这般,种种原因让布鲁斯对杰森还有达米安这段期间所有试图搭话的举动视而不见,就连杰森直接挡在路上,他直接选择绕路走或者干脆调头。
到头来,还是阿尔弗雷德在荒废的韦恩庄园找到了对着一片死寂的大厅发呆的布鲁斯,或许是旧地重游的多愁善感,当阿尔弗雷德平静地陈述:“你赢不了的,这是在找死。”时,布鲁斯居然没有继续保持沉默。
“我已经活得比我父亲还要久了。”
在布鲁斯视线的死角,杰森握紧了拳头。
如果说杰森身上褪不去伤疤是他曾经经历过的暴力死亡,那么布鲁斯身上的伤疤就是死在犯罪巷的父母。
杰森三不五时总会拿他的死亡经历来玩黑色幽默,诸如“哎呦我下次得订口薄的棺材!”或者“死过一次,不怎么有趣。”之类,让身边的人要么笑不出来,要么笑得尴尬。
再一次的,杰森确定这个宇宙恨他,不然为什么要让他体验了一把业力爆发的感觉。
听布鲁斯 (哪怕不是他的布鲁斯) 拿自己父母的死来说嘴,令杰森非常想要吼他一句:“别闹了!”或许这就是其他人尴尬表情的来源,现在他可是彻底体验了一番。
达米安看起来也没有比杰森好到哪里去,他原本就对布鲁斯、对“父亲”有种说不清的崇拜,他们的布鲁斯会许不太知道怎么和受过刺客训练的达米安相处,生活中充满许多摩擦和尴尬的时刻,但是至少他不会刻意无视达米安——就算他们两个人在冷战,至少那是有原因的。
“他就是个混蛋。”当达米安终于对杰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杰森发誓他在达米安的眼里看到不明的水光,“一意孤行,自掘坟墓的混蛋。”
对于达米安的结论,杰森简直不能同意更多。
虽然他双手赞成给这个世界的超人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地球的花儿为什么那么红,但是他也得承认,肉体凡胎对付钢铁之躯必须要配合精妙的准备——什么时间、什么场景使用什么样的配套方案——在这一点上他和达米安绝对比布鲁斯更有经验,问题是一心想要和超人决一死战的某人坚决把眼前现成的帮手当成空气。
这么说吧,杰森知道布鲁斯钻起牛角尖来很恐怖,但是他从不知道一个抵死不肯从牛角尖里爬出来的布鲁斯可以难搞如斯!
韦恩庄园内,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的对话还在继续,而杰森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接受这些话从布鲁斯的嘴里说出来。
“罪犯就像杂草一样,拔掉一丛,另一丛很快就会取而代之。”布鲁斯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这是攸关未来,这是我送给世界的遗赠。”
杰森再也听不下去,深怕自己控制不住,抢在超人之前就冲进去给屋子里那个臭老头一顿好打——麻痺的遗赠,这种遗赠给世界,有问过世界要不要吗?
如此这般,当超人降落在哥谭,面对一身重甲的蝙蝠侠,急切的想要上前揭露莱克斯·路瑟的阴谋时,他体验到了……那叫什么来的?喔,对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东西击中了你。”
他只记得自己刚刚开口,一句话还没说到一半——事实上,他只来得及说:“布鲁斯,听我……”然后就被一阵刺耳的音浪包围,那听起来就像是有一整个加强连都在用指甲疯狂的刮黑板,更可怕的是那股可怕的声响不知道怎么操作的,居然还整出了一点抑扬顿挫的感觉,像有点是“小星星”的旋律。
可怕的点就在这,如果这是个纯粹可怕的噪音,超人还可以想办法忍着不去“听”,专注在寻找停止这种噪音的方法,但是当一个人从噪音中隐约听到熟悉的调子,他就会忍不住“想要听”,氪星人的超级听力在这种情况下带来的只有加倍的头晕目眩。
喔,天啊,这可怕的噪音居然还会变成不同的调子轮播!
为什么之前他从来没有发现蝙蝠侠是如此鬼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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