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前一秒蝙蝠侠还在试着控制蝙蝠战机,想要避免看似别无选择的坠机,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一处陌生的花园里,憋屈的蜷缩着身体窝在这个看起来像是假山山洞的地方。

    之所以说这里是一处花园,是因为放眼望去这里到处都是分隔整齐的小块苗圃,里头栽种着某种蝙蝠侠从未见过的深紫色植物,几个穿着带着浓厚民族风的男女正蹲在苗圃中侍弄那些紫色的植物。

    所有人看上去都在专注的忙碌,没有人注意到花园里多了一名不速之客,漆黑的蝙蝠装让蝙蝠侠更完美的融入阴影之间。他放缓了呼吸,用最轻柔的动作查看手腕上的电脑,果然如他所想,所有的连线都显示“已中断”,当他尝试要重新和韦恩科技的卫星连线时,显示的却是红色的错误提示。

    蝙蝠侠继续尝试了了望塔还有正义联盟的专属通信,所有的请求得到的回覆都是相同的——操作错误。

    假设韦恩科技的卫星因为某种不可知的神秘力量一瞬间全都故障了,但算上了望塔还有联盟所有成员的通讯器全部一起下线,这种机率基本上在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之后,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他已经不在自己认知中的“地球”上。

    问题是,他在哪里?

    杰森又在哪?(他会不会还在失控的蝙蝠战机上……不,先别下定论!)

    “都退下。”男人嘹亮的嗓音撞进了这片宁静的花园,如果那不容质疑的语气和简短的命令句式只表示此人自视甚高,那么从花园里其他人顺从的开始收拾东西快步离开的动作,不难判断此人的身份相当贵重。

    蝙蝠侠再一次确认了自己藏身的角落足够隐密,放缓了呼吸开始细细观察来人和花园里唯一留下继续工作的中年人,希望从他们的互动中可以得到些许资讯。如果来人是这片花园的主人,也许他屏退众人打算要处理的事情,足以透露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究竟有多大的差异。

    “所以你的任务没有如预期的那般进行。”蹲在花圃中工作的中年人终于抬起头来,令蝙蝠侠意外的,是他对这位“贵人”说话的态度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毕恭毕敬,反而带着些长辈对晚辈的随意。更令他在意的是对方提到了“任务”,也许这是某种特工组织?

    “告诉我,当年在我叔叔恩乔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一开始大声发号施令的男人在此人面前也褪去了所有威严的面具,更令蝙蝠侠确信了这两人之间存有除了上下级以外更深层次的关系,“我父亲只说他消失了,但是今天有个男人他带着和我手上这只完全一样的戒指——我祖父的戒指!”

    “不可能!”中年人否定的太快,蝙蝠侠当下就断定了他在隐瞒什么,提出质问的年轻人也看出对方的回避,更加坚决的要求知道真相。

    在年轻人的紧逼之下,中年人终于低声道出了所谓的“真相”:兄长杀死了血脉相连的弟弟,遗弃了年幼无依的侄子孤身一人,二十年不闻不问,打算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几乎就要成功了,除了已经尘归尘,土归土的兄长以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眼前的中年人,或许还有他们口中被抛弃的那个孩子。

    年轻人——从他们的对话得知,他是这个国家“瓦坎达”的国王——带着一脸悲愤,仿佛人生的信仰彻底崩溃的表情离开了花园,留下中年人颓丧的坐在花圃边,看上去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蝙蝠侠非常确定他的世界里没有一个非洲国家叫瓦坎达,也没有“振金”这种东西。从这短暂的故事听起来,振金与瓦坎达密不可分,但是瓦坎达并没有让振金在市场上流通(也许产量稀少?),前任国王和他的兄弟政治立场相反,这个冲突导致国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并且不顾一切的掩盖事实。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蝙蝠侠借着阴影的掩护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花园,这个国家要搞什么样的政治斗争,他一点掺和的兴趣都没有,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杰森,然后想办法离开这个奇怪的世界,回到哥谭之后在家门口挂上(巴纳的)亚马逊人与(克|隆的)氪星人不准进入。

    为了达成目标,首要任务就是他得找到这个世界的科技产品,越高科技越好,最好可以直连国防卫星的那种!

    直到蝙蝠侠看着一群剃光了头发,手持长矛女人,每一个看上去都有堪比正义联盟武斗派女性英雄的肌肉量,正在一丝不苟的执行巡视任务时,他才意识到这个任务史无前例的艰钜——肤色、服装都可以伪装,但是唯有性别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忽悠过去的重大障碍。

    ……如果提姆在这里就好了。

    ***

    杰森躺在一点都不舒服的废弃小飞机里头,屁股下的座椅根本只是一块包了破布的金属板,狭小逼仄的空间让他只能以一种对脊椎伤害巨大的姿势塞在那里,外头的阳光几乎要晃瞎了眼,头顶上的金属机身正在快速的吸收太阳的热度,殷切的把舱内变成一个完美的烤炉。

    倒不是说他不想要动一动,换个舒服的姿势,而是外头正在上演的暴力动作大片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是一行四人开着一辆箱型车冲进这个废机场,两个白人,其中一个缺了左手臂,两个黑人,其中一个是这四人中唯一的女性。他们的目标是这里唯一一架保养的闪闪发亮的小飞机。这群人从登场开始,到他们的装束、走路的姿态、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尖叫着“我们在跑路中”,要说这群人里面有人让杰森特别在意,就是落在队伍最后,扎着一头脏辫的黑人小哥,以一个正在跑路的人来说,他看起来还真够放松自在的。

    尽管一行四人的距离和杰森所在的小破飞机有点距离,但是在没有其他杂音干扰以及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的情况下,杰森还是多多少少听到了只言片语。

    “等我回到约翰尼斯堡之后,我会暂时低调一阵子。别担心,我一定会付你们钱的。”独臂的白人看起来像是刚刚被暴打了一顿,脸上身上都是斑斑血迹,但是从他的话听起来,独臂应该是做了成一笔值钱的买卖,其他三人则是他雇来的人手。

    另一名白人和唯一的女性开始把行李放到飞机上,令杰森莫名在意的脏辫小哥开口和独臂男搭话:“我相信你付得起,老兄,回程的时候把我们顺路送到瓦坎达就好。”

    杰森皱了皱眉头,瓦坎达是个什么地方?如果他们要回约翰尼斯堡,那是在南非,可是非洲有瓦坎达这个地方?他想不起来,也许是个小城市?

    “相信我,你不会想去那里的,孩子。”独臂男头也不抬地继续把背包抛进机舱里,一切听起来都像是普通的闲聊,直到脏辫小哥掏出手|枪。

    “喔,我还真的想去。”砰砰两声枪响,快狠准地崩掉了站在他面前的另一名白人。接着和独臂男上演了一场前后不超过一分钟的,失败的人质作战——独臂男狭持了女人作为人质,最终以人质被一枪毙命告终。

    杰森看着独臂男跌跌撞撞的朝他这边跑来,找了一台快要散架的小飞机当成掩护,打算和脏辫小哥玩持久战。

    “我可不会选那里,老兄。”杰森小声嘟囔着,果然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脏辫小哥从自己的掩体后头快速探出半个身体,又是砰砰两枪就让独臂男哎哎叫着倒地。脏辫小哥走上前去第一步就是踢飞了独臂男落在地上的手|枪,并且从头到尾他的手指都没有离开过自己手|枪扳机。

    ——这小哥是个行家。

    小哥的背影挡住了杰森的视线,他看不到两人的表情,但是他们继续说著有关“瓦坎达”的话题,显然独臂男曾经去过那里,并且在那里吃了不小的苦头,而且不管瓦坎达就竟是什么地方,那里肯定很排外,因为独臂男一再强调“外人”这个概念。

    但是一直在挣扎着说话的独臂男突然沉默了下来,从杰森的角度只能看见脏辫小哥抬起了左手。

    也许他是在展示某种东西?一种信物?让他可以混进这个“瓦坎达”的证明?

    独臂男的下一句话让杰森相信自己的推论八成是真的:“喔,我竟然以为你只是个美国疯子。”

    砰!

    独臂男的最后的哈哈大笑嘎然而止。

    杰森继续看着脏辫小哥的背影,右手已经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击发。他知道脏辫小哥已经发现自己这个目击证人的存在,毕竟他的身影正倒映在小哥身边的飞机挡风玻璃上,就是姿势不大雅观。

    杰森决定再给脏辫小哥十秒。

    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很能沉住气嘛!

    “我知道这种情况下通常都是谁先动谁就输,但是你就体谅一下我这个姿势实在不怎么舒服吧。”杰森说着,主动从机舱里跳了出来,在他来得及站稳脚步之前,迎向他的就是脏辫小哥的子弹。

    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一枚子弹就要扎进他的肉里。时机、角度都选得很好,那个位置如果真的被打中,会痛得要死但是不会立即致命,至少对方会有足够的时间审讯,确保杰森没有其他“同伙”在附近。

    可以啊,这个小哥很专业嘛!

    杰森也不是傻傻的等着吃子弹不反击的人,而和脏辫小哥的武器比起来,他可以拿出来的玩具有趣多了。

    “你又是哪来的怪胎?”脏辫小哥表情复杂的看着杰森脑袋上顶着的大红头罩,“我听说斯塔克的那帮天团已经拆伙了,你是新人?”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杰森是真的不知道斯塔克和他的天团是什么意思,但是脏辫小哥显然不这么认为,他的表情看起来就是认定了杰森在装傻,于是他决定利用一下这股被强行按到他脑袋上的傻气,“瓦坎达又是什么鬼地方?”

    脏辫小哥看起来更加确定杰森在耍自己玩了,因为他竟然冷哼了一声还翻了个白眼:“真的?你认为现在是扮演无知路人甲的好时机?喔,得了吧,谁派你来的?CIA?复仇者?神盾局?还是九头蛇?随便选一个呗!”

    杰森没有答话,一方面是因为脏辫小哥是人狠话又多的类型,跟那种死于话多的笨蛋不同,脏辫小哥鬼扯归鬼扯,动作半点都没有马虎,子弹打空了就欺身上前用拳头和腿,每一次攻击都在指望杰森为了抵挡而产生空隙。任何和他交手的人,只要稍微分心让本能跑在理性之前,就准备让脏辫小哥一拳打死——不是比喻,这家伙手劲真的很大。

    不过杰森自己也是有秘密武器的。

    比如现在正挂在脏辫小哥的脏辫上吱吱乱叫的小蝙蝠——名字叫做“J 蝠(J-Bat)”,没什么创意,迪克的那只就是 D 蝠,提姆的是 T 蝠,达米安的就是小 D 蝠。

    杰森诚心发誓那是个意外。

    J 蝠是被 B 带来的,原本应该是用来让他分心,加重自己跟老爹回家的法码,杰森也确实把小 J 蝠装到贴身的小兜里捂着,直到他在蝙蝠战机出事后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J 蝠都一直很乖巧的没有出来乱跑。

    直到杰森一个闪避的动作太大,把小东西从兜里甩了出来,直接挂在脏辫小哥的辫子上。

    脏辫这种东西都是扎的又紧又密,蝙蝠的小爪子勾上去越是挣扎越是挣脱不开,小哥的脏辫偏偏又是由后往前推的造型,总有那几根辫子挂在额前,正好让 J 蝠的挣扎全都拍在他脸上。

    任何人都要花个几秒钟的时间才能把“障碍物”从眼前甩开,蝙蝠家的高效镇静剂从注射到起效,这段时间也够了。

    搜走了小哥身上藏的小刀还有任何足以当成武器的东西,把人给接接实实的捆了,杰森这才走向独臂男原先打算用来跑路的飞机,从里头翻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想想啊……瓦坎达、斯塔克、复仇者、九头蛇、神盾……”

    输入了几个关键字,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地图,还有各式各样的新闻,杰森用力地盖上电脑,狠狠地骂了声:“干!”

    他就不能正常的坠个机吗?

    这个要求很过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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