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在推特上看到这家店的宣传我都特别心动啊。”常朝手里捧着可丽饼,“这次终于吃到啦。”
“是吗。”相泽消太斜眼看着身侧的常朝,“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还真是开门见山呢相泽君。”她慢条斯理地把冰淇淋上的蛋卷取下来,“那么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呢?”
相泽消太皱眉想了想他遇到常朝时对方提的要求,“帮人洗白?”
“不是哦。”常朝的语调一下子冷静下来,“那件事已经不用了。”
“还真是反复无常啊。”
“因为,”常朝笑着咬了一口蛋卷,“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相泽消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死离别对他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对来自横滨的常朝来说更应该是。
但是之前常朝说的“洗白”让他开始多想。
既然是要洗档案,那就是说已经准备脱离纷争了吧。
“总之呢,这次是希望你回答我三个问题。啊当然,不会太过分的。作为交换你也问我两个问题好啦,毕竟是你欠了我人情,所以要少一个。”
“合理交易。”
“好,那我就开始问咯。”常朝打量着雄英门口的行人,“如果不能回答就说NO哦。”
“你还挺人道的。”相泽消太嘲讽。
不能回答就说NO?那不就等于告诉她,这条消息涉及英雄内部机密?
虽然也能随便说NO来混淆视听,但相泽消太实在是没心情和她玩这个游戏。
“当然了,这么说虽然有些自夸的成分,但我可是我们那边第一好说话的人了呢。”常朝伸出一根手指,“那么第一个问题——雄英的摄像头是特殊材料制作的吗?”
“不是。”
“意外的很爽快啊。那么第二个问题,”常朝眯起了眼睛,“明年,欧尔迈特真的要到你们学校来教书吗?”
“...是。”相泽消太踌躇了一下,还是谨慎地补充,“但不排除英雄协会出岔子。”
“最后......”常朝脑子里正在进行激烈的天人交战。
两个情报可以顺利执行任务了...要不要再问问关于任务的上个保险呢?
可是她还有别的想问的事情。
从白色情人节的回礼她才反应过来,自从她到了东京,很多事情变得顺利到不行。
这种违和感太过强烈,但她实在是找不到源头。
直到她重新把那条项链捧在手上,她才想起来。
这起从前和某人搭档时,完全不用带脑子,只用享受的轻松感。
这么一想,她从前和某人搭的任务,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他又跑到哪条河里入水,完全没担心过敌人问题。
在横滨时被保护的感觉不太强烈,到了东京以后却像是卸去了包袱,开始大范围地排除她遇到的或将会遇到的阻碍。
“你有没有遇到过,呃,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说来有点尴尬,她现在只回忆的起来长得好看这一特征了。
“...哈?”
“就是,头发软软的蓬蓬的,身上缠满了绷带,看上去有点轻浮的男性?”
“就算你这么说也...”相泽消太抓了抓头发,“...不,好像还真的有。”
“真的吗!!”
“是午夜遇到的,她的原话是‘缠着绷带,一上来就...热情告白的青年’。”
“她有说所谓热情告白的具体内容吗!”
“......”相泽消太的表情有些微妙。
“‘殉情’...之类的吗?”
相泽消太看她的眼神也不对了,“是。看来那就是你要找的人了,他自称焉岛众二。”
焉岛众二,是太宰治常用的假名。
“这样啊,”常朝低头,“这样呀。”
「以后不要再见了。」
这句话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不知道行刑日期的死刑犯。
虽然这两年都没有实感,但从那条项链,和若有若无的帮助让常朝觉得,这可能是最后的饯别礼了。
常朝知道的,如果他们真的变成了陌生人,那么和安吾、太宰,还有织田作的过去,就真的变成“过去”了。
退一万步,就算太宰可以毫无障碍地舍弃,但是她不行。
更何况太宰不能。
在太宰对她做过那么多事以后,不论好坏,在常朝记忆里最深刻的,也是最重要的,还是她十二岁的时候。
在没人管她,没人救她的时候,太宰向她伸出了手。
这是太宰无论怎么败坏常朝的好感,也无法改变的认知与事实。
本身心情不佳,再有黑泥影响,常朝觉得有点恼火,又有点想哭。
“那么现在换我提问了。你的阵营。”
“港口那边。”
阵营无非就是港黑和特务科,或许还要加上一个武侦。
常朝觉得告诉相泽也没什么,因为这三方都因为外界的施压而暂时休战,冲突越来越少。
挑拨离间?也不怕他们一人一脚,把外界锤爆。
相泽消太有些惊讶。他最开始推测,像常朝这样看着手段隐忍,该犀利时又犀利的女孩子应该是异能特务科的新锐。
今天特务科和英雄联合开会,相泽还以为常朝是和特务科代表一起来的。
在他的印象里,港口黑手党的作风应该比常朝的更加狠辣阴险。
“别那么惊讶,我说过我很好讲话的。”常朝把吃剩下的可丽饼包装纸揉成一团,“但是,我本质上可还是个黑手党,请你别忘了,相泽先生。”
“...第二问。”相泽无视了她的话,“你的外号,被外界所知的外号。”
“哦呀,相泽先生你很懂行嘛。“
对港黑的人来说,外界所取的外号,甚至异能名都比真名要有用。
常朝就遇到过把“重力使”和“与污浊了的悲伤之中”分析得头头是道,对他说中原中也这个名字他却一脸懵逼的人。
“我的外号啊,变得有点多呢。几年前还是普普通通的‘外交官’,”常朝数着手指,“后来越改越奇怪,不过现在最为人所知的,应该是那个吧。”
“——厄里斯的信使。”
厄里斯,是希腊神话中专司不和的厄运女神。直接引发女神之争,间接引起特洛伊战争的黄金苹果就是厄里斯带来的。
厄里斯的信使,也就是“带来纷争之人”。
事实上,这个名字已经在英雄联合的会议上被反复提起多次了。
比起其他人,像信使这样各类信息,甚至连能力的具体作用都不清楚,却总能掀起风浪的变量更值得关注。
相泽消太看着捂脸抱怨这个名字太过中二的山本常朝,尝试多次都不能把她和在传言中已经被妖魔化的信使联系起来。
常朝属于长相和性格都很讨人喜欢的孩子,第一眼望过去绝对会被判定为绿色无公害型。
就算知道不能以貌取人,相泽消太还是有些不相信。
“不要露出那种眼神啦,我绝对没骗你。特务科我不清楚,但港黑的话可是帅哥和漂亮小姐姐一抓一大把。而且地位越往上走,气质越好。我们的干部们可是一个比一个绅士。”常朝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们对我们的评价也太过魔化了吧。”
“...厄里斯的信使,可是出了名的讨厌英雄。”就算细微的厌恶之情,相泽消太也只是在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感到过。
“对啊,这是真的。”常朝用手托着脸,露出来惊讶的表情,“难道因为我和你们沟通时保持了基本礼仪,我就不厌恶英雄了吗?”
这些人难不成被媒体和心理变态怼习惯了,觉得只有一上来就额冒青筋,大声叫嚣着“我要取你们英雄的顶上人头”才叫讨厌英雄?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乱叫的疯狗。
胡乱释放杀意与厌恶,这是傻逼才做的事情。
首领可不让她和傻逼一起玩儿。
森首领在捡到常朝的第一个月就教过她,如果真的憎恨某些事情到了一定程度,想要报复,那就学学虎鲸对小型海豹的方式。
虎鲸捉到落单的海豹后,会把它当成新玩具,甚至把它当排球一样玩,直至它断气。
海豹并不是虎鲸的食物,它只是虎鲸的临时玩具而已。
‘做一个像虎鲸一样的猎手。隐藏你的目的是和杀气。’
‘把他们当成临时玩具就好。’
“等等,那你为什么会和特务科一起来?”
“两个问题已经结束了,我也要走啦。”常朝起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相泽消太,“自此我们就互不相欠,毫无关系了。我跟着特务科来的理由,请您自由想象吧。”
虽然,你们可能很快就没空考虑如此无关紧要的问题了。
——
“绝对不行。”坂口安吾顶着职业英雄们的目光,驳回了提案,“会议与最开始说好的二对二会谈不一样,我们可以不追究。但你们这样的提议实在是过分了。”
“有什么过分的,不就是让横滨模糊掉交界处,直接与外界联系吗?”
说得倒是轻松。
安吾冷笑,交界处如同横滨的护城河,一帮原本就想要瓜分横滨的人提出模糊掉交界处...其心可诛。
“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是吗。”英雄协会的会长斜眼看着他,对着其他做了个手势,“那就别怪我们无礼了。门窗都被我们的人加固过,你就算想强行突破也——”
“砰!”
门被踢开了。
“呀安吾前辈,会议怎么样啦?”门口露出的黑色帽兜下,金色的眼睛一闪一闪。
“安吾先生,这...”跟着安吾的男人小声询问他该怎么做,但安吾只是小幅度的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
“千叶,你跑到哪里去了?会议进行了这么久才来。”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有电话打来我就跑去接了个电话,结果雄英校园太大,迷路了。千叶我回去会写反思书的。”对于安吾随口乱编的假名,常朝适应性良好。
“是谁打来的电话?”
“啊...是...”常朝面露难色。
“没关系的,说出来吧。”
“是种田老师打来的,他希望安吾前辈赶快过去,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常朝不安地看了看英雄协会会长,“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既然如此,”会长的脸都气红了,他本来是打算把坂口安吾一行人软禁在会议室,直到他们同意,“你们回去吧。”
“非常感谢!”常朝对着他鞠躬,“那么安吾前辈,我们走吧。”
“你叫千叶,是吗?”突然开口的动物,乍一看上去像是巨大的老鼠或是其他变异的啮齿类。
“是的。”常朝盯了他两面,回了一个幽深的笑容,“初次见面,雄英校长。”
她把“初次见面”几个字念得很重。
“既然今天有急事,那么我们就不再留人了,下次如果有时间的话再来谈谈吧。”
“好的,谢谢您。”
等会议室的大门重新关上,英雄协会的会长一拳重重地砸在墙上。
“可恶!”明明计划都要成功了!
“会长,为什么我们不强制把他们留下呢?”
“你是笨蛋吗?那个种田打电话来,说明他知道人在我们这儿,要是我们捉住人不放,种田那边肯定要杀过来!”会长恨恨地说,“而且那扇门,我明明用个性把它粘住了,为什么会被打开!”
其他英雄讨论得激烈时,老鼠样子的根津校长捧着小茶杯,悠闲地啜饮。
“不愧是厄里斯的信使,”它自言自语,“但初次见面什么的,也太急着撇清关系了吧。”
当初被当成礼物送人的时候,它可是被吓了一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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