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你就真的愿意让那个寒门女当皇后，将来压在女儿身上？”一个少女摇着贵妇人的手道。
贵妇人点着她的额头：“你将来进不进宫都还没个定数，说话别这么不矜持。”
“我们甘家之所以有今日的辉煌，还不是靠着姑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爹爹早就谋划着我入宫的事了！”少女仰着头自得道。
“你这孩子……”贵妇人摇了摇头又道，“陛下态度坚决，我们纵然再有心，也于事无补。”
少女皱鼻：“立后乃国之大事，姑妈也不阻止？”
“别说太后娘娘在宫外礼佛，便就是在宫里，怕也左右不了陛下的决定。”贵妇人摇头。
少女皱眉：“那就真的只能看着那个寒门女当皇后，我入宫后还要对着她下跪叩拜？”
“忍一时又算得上什么，太后娘娘当年……”
贵妇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打断了：“当年姑妈忍，是地位和时局使然，现在我甘家如此地位居然还要忍一个寒门女？”
“不忍也可以，你不入宫就行了。”贵妇人目光斜着女儿笑道，“以我甘家的地位，你想嫁哪个高门显贵、青年才俊都可以。”
明知道她娘可能是在开玩笑，但少女的脸色还是白了：“女儿这辈子只嫁给表哥！”
见女儿如此，贵妇人还是软了神色：“放心吧，即便是你不想入宫，你父亲也不会允许的，至于那个寒门女……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真的有办法？”少女的脸色霎时由阴转晴。
贵妇人轻声道：“问名者，将归卜其吉凶。”
祝家。
祝世昌和谢氏又迎来了代表皇室‘问名’的老梁王和礼部尚书。
‘问名’作为三书六礼中的第二礼，也容不得丝毫轻忽。
“……年方十七，众女之中排行第二，小字云瑶。”祝世昌端坐着将这些一一说了出来。
老梁王运笔将这些信息一一写好，又问：“生母姓氏？”
谢氏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祝世昌顿了一下开口道：“她生母柳氏。”
“生母柳氏？！”运笔写了一点的老梁王猛地抬头。
礼部尚书握拳在唇边低咳了一声：“确实不是嫡出。”
问生母姓氏的目的就是确定嫡庶，本以为这只是个流程，没想到未来国母不但出身寒门，还是个庶女！
老梁王面无表情地点头，在红纸上写下了‘柳氏’二字。
“生辰八字？”
祝世昌恭敬的奉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八字。
老梁王收好了云瑶的年庚八字，又和祝世昌交接好了，才带着礼部尚书离开。
“梁王的态度可不算好，宗室都是这个态度吗？”云瑶从里屋走了出来。
谢氏眼中也带上了忧愁。
“不过是个闲散宗室，敬而远之即可。”祝世昌不以为意。
另一边，老梁王拿到云瑶的生辰八字就转交了钦天监。
一般人家的婚事都要合八字、卜吉凶，天子大婚关系国运，自然更加慎重。
“微臣会尽快测出吉凶。”监正官接过玉盒对着老梁王行礼道。
老梁王将事情交代妥当，便起身离开了钦天监。
钦天监主簿看着玉盒：“监正大人，这八字……”
“自然是排盘认真测算！”监正当即打断了主簿的话。
主簿默了一瞬又躬身道：“下官这就去准备。”
先是沐浴净身，再是焚香静心，一套流程下来，钦天监监正的心里已经平静无波了，打开玉盒正要请出‘八字’，看了一眼左右突然道：“你们都下去吧。”
主簿心里有些不甘，但也不能公然抗命，目光在玉盒上流连了一阵，还是和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也不知结果是吉是凶。”一个灵台郎似是感叹道。
旁边的保章正道：“大婚之期还没定下，祝世昌就被百官弹劾，这吉凶不用测也清楚了。”
“那可说不定。”一个监侯道。
另一个灵台郎看了同僚一眼：“这事儿可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众人闻言都噤声了，只是还时不时的望向监正所在的高阁，希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然而，太阳渐渐西沉，已经到了下值的时间，高阁上还没动静。
“时间不早了，不如谁去提醒一下监正？”保章正提议道。
旁边的监侯翻了个白眼：“这个主意不错，不如你去？”
保章正讪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该下值了，我就先回了，你们看着办。”一个灵台郎背着手走了出去。
有人带头，不想多留的也陆陆续续的走了。
“卢主簿，你家可不近，现在不走？”保章正离开时问道。
主簿面上带笑：“我再等等监正大人。”
“怎么样了？”钦天监外，一个仆役打扮的人更在了保章正身后。
保章正摇头：“监正态度不明，今日还没出结果，只有明日再看。”
另一边灵台郎也被人拦住了。
“我官低位卑，贵人的八字哪是我能看得到的！”灵台郎连连摇头，“你们找错人了，我完全不知道她的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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