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乃清醒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在纲手询问了几个基础的身体问题后，她就支撑不住的睡去。见此纲手叹了口气，带着柔和治愈查克拉的手轻柔的抚摸了一会儿绫乃的头，让她能够睡的更踏实一些。
“纲手大人，绫乃她不会有事吧？”站在病床旁的宇智波止水问道。
他的伤势虽重，但是在纲手的手术治疗后，很快便恢复了行动力，听说了绫乃被救回的消息，立刻托着伤体，来到了医疗营中。
绫乃的伤势太过严重，哪怕睡着她都会因为疼痛而不由得皱起眉头。止水内心的自责几乎要满溢而出，若是他能够更强一些，更早的将绫乃被掳的消息传递出去，她是不是就能不经历这些？
止水的情态变化都被纲手看在眼里，她的神态柔和下来，伸手揉了揉止水一头的卷毛：“这不是你的错，真正失职的是我们。”
是他们太过自信了，以至于疏于防范，走漏了情报。
“……不论怎样，她还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这样他们才有道歉和补救的机会，身为这孩子的老师，她发誓绝不会让她再有这样的回忆！
*******
待绫乃再次醒来，已经是夜半三更，光是费力的用一只手支撑起身体，便使她细微的喘着气，更不用提内脏不停传来的阵阵痛楚，让人本就不算好的心情更加不美丽。
绫乃自嘲般一笑，轻声嘟囔到：“……这都已经是第几次重伤了？”
就在这时营帐的角落处似有影子微微晃动了一下。
“谁？！”她警惕的喊到，由于虚弱出口的声音很小。
一片黑暗中，大蛇丸愉悦的笑声清晰的传来：“不错不错，这种情况下还有如此警惕心，是因为天性如此，还是说木叶已经无法让你有安全感了？”
绫乃微微蹙眉道：“大蛇丸大人？请问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是敬语，但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恭敬的成分，相反隐隐的排斥与不耐烦混杂其中，让人难以忽视。
哦呀，竟然不再伪装，将内在暴露出来了吗？
大蛇丸自是听出了她不同寻常的语气，双眸微眯，透出了两分兴味。
“身为沙忍前线的管理人，我来看望一下伤员不是很正常？”他反问到。
“正常？在这种不惊动任何人的半夜三更的要不是当事人发现都不现身的探望？”几乎语不带喘气的说完了长段的话，绫乃露出嘲讽的表情，双眸冰冷不含一丝笑意。
“虽说认识您的时间不长，但是您是一个从不做无意义的事的人的这一点我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哈哈哈，果然这才是你真正该有的姿态。充满攻击性的，不信任的，防备姿态。”大蛇丸笑着点亮了烛火，在火光的照耀下他那蛇类般的金色竖瞳因为心情的愉悦而数度缩放，冷惑又妖异。
“明明是匹凶狠的狼，却伪装成了家犬，对着木叶摇尾乞怜，只可惜，木叶却想一脚将你踢出去呢！”
绫乃神色更冷，漠然道：“您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讨论这些？”
“呵，并非如此。只是想着自己快要走了，就这么离开实在是略显无趣，所以有些情报就想要和你分享一下。”大蛇丸说着向绫乃抛过去了一个卷轴。
绫乃狐疑的接过，一目十行，随后默默的将卷轴给收起来，抛还给了大蛇丸。
“……我猜想也是这样，这个命令恐怕志村团藏那老头没少插手吧？”
“哦？你还知道志村团藏？”大蛇丸一挑眉，好奇的追问到。
“‘有幸’见过几回，一个阴沉的老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这么对我了，上一回，也是他主张着要将我送到根部‘好好检查’一番。”
绫乃恨恨的数着，她没有说的是在她住院期间，团藏还好几次派根忍来，想在她的身上做点小动作，要不是加藤断和暗部奉火影之命守着她，她恐怕也就没这么鲜活了。团藏做的每一件事，绫乃都在记仇的本子上恶狠狠的添上一笔，一次她当是他为木叶心切所以态度激进，两次三次，这种满含恶意的行为，是个人都不能忍。
“这一次被木叶当成工具利用的感觉如何？”大蛇丸毫不掩饰他的兴趣问到。
像是一个一次性用品一般，被团藏利用着。首先瞒住火影下达命令，随后若是绫乃在前线出了什么差错，油女一族的不满便会直接向火影而去，毕竟下达让绫乃来到前线的命令，是火影决定的。即杀死了一个他认为的不稳定因素，又离间了火影与油女一族的关系，一石二鸟。
“这已经是您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我的回答还是和上次一样不会变，因为有利用价值才会被利用不是吗？”在大蛇丸面前，绫乃依旧逞强的坚持之前的观点，但是心中的某种摇摇欲坠的情感却让她知道自己真实的感受究竟是什么。
“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无趣的答案，”大蛇丸嗤笑到，旋即他突然上前，金眸冷冷的盯住绫乃的双眼，“明明你内心并不是这么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承认自己恶念有这么难吗？你还真是伪善。”
一番交谈使得绫乃疲倦非常，不想再谈及这种无意义的内容，她冷漠的看着大蛇丸，直接下了逐客令道：“我是否愿意袒露想法，是否伪善，也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无需您的关心。既然您明日要动身前往雷之国前线，还是早些休息为好，请回吧！”
“……油女绫乃，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如何？”短暂的沉默后，大蛇丸满含着恶意的开口道，仿佛想要以此逼迫出绫乃内心真实的野兽。
毫无预兆的，绫乃在谈话之中有意无意回避的事实被大蛇丸血淋淋的撕开，她的瞳孔骤缩，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猛的垂下头，不去看他那几乎看透她的双眼，绫乃咬牙不语。
“是不是觉得很脆弱？”不在乎绫乃的回避，大蛇丸的声音渐渐放缓，带着蛇类特有的阴冷，“明明他们那么强大，随时都可以杀死如同蝼蚁般的你，然而却在疏忽间，被你的轻轻挥刀夺去了性命，生命还真是脆弱可笑的可以。
杀与被杀，掠夺与被掠夺，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东西，也是最无趣的东西，人一旦消逝了，便什么也不会剩下。”
大蛇丸的声音中有着嘲讽也有着叹息：“不变的事物总有一日会被淘汰，唯有不断变化的东西才值得让人追逐，油女绫乃，为什么你要执着于已经腐朽了的事物，哪怕到了现在，被如此对待，还要维持虚伪的表象？”
“呐，大蛇丸大人，您害怕死亡吧。”不理会大蛇丸的问题，绫乃用陈述的语气笃定的说到。
大蛇丸一愣，随后大笑出声，没有回避绫乃的话，他直言道：“是啊，我怕死！我害怕静止不变的事物，所以我才不停的追逐不断变化的东西，我想要永远的活下去，去发现去见证，凡事阻拦我的事物我都会排除掉。”
说到这里，大蛇丸的声音染上蛊惑：“你和我本应该是一类人，那些阻碍你的事物，只要你想，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不是么？”
“您似乎对我的认知有什么错误，与您不同，我所追求的一直都是不变的事物。”
虽然她从未获得过。
完全不想去思考大蛇丸话中隐含的意思，绫乃径直敷衍到：
“现在它不和我意又如何？大不了就去改造它，将它塑造成我所期望的样子。我可是一个相当任性又记仇的人，做不到轻拿轻放，想要毁了我，那么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没有达成目的，大蛇丸也不失望，只是沙哑的笑着说到：“呵，突然觉得离开风之国前线还真是可惜！”
………
……
…
待大蛇丸熄灭了烛火离开医疗营后，黑暗与寂静再度降临。
身体已经经过了最疲倦的强迫休眠时期，绫乃睡意全无，她小心的蜷缩起来，在大蛇丸面前的逞强此刻全数卸下，漏出了柔软的内里。
害怕死亡么，这种事情她也很害怕。可是，又说不上自己究竟害怕在哪里。
明明至今为止，不论是现在的伤还是当时接续经脉的痛苦，都绝不会比死亡那一瞬的疼痛来的轻。
她到底害怕死亡带来的什么？
自欺欺人的闭上双眼，黑暗之中那些死去沙忍虐打她时憎恨的神情与他们死亡前绝望惊恐又愤恨的眼神不断交替出现在绫乃的脑海，让她不由得加大了抱紧自己的力道。
“人命的重量，好沉啊……”
压的她喘息都感到困难。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