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乃的四岁生日是在营地度过的,加藤断和纲手拿着一个做工简陋外形也并不是很好看的蛋糕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而绫乃那愣愣的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小表情,也让纲手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没记住这具躯体的生日,这并不奇怪,哪怕是绫乃还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活着的时候,也几乎没有过过生日。
原因很简单,她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黑点,证明着那对男女曾经的黑历史,她从不被人期待,也从不被人关注,回到房子中面对的也只是冰凉没有人味的空寂,那样的地方甚至不能算是家。
所以,突然被这样珍重的对待,绫乃才会显得如此的不知所措。
“……呃,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了,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面前的女孩放下最近认真研读的医疗手册,摸摸自己的鼻头,不好意思的说到,举止之间有种不知如何反应的无措感。
“作为你的老师,我知道自己的学生的生日很奇怪?你这个说法让我觉得你是在变相苛责我不重视自己的学生吗?”纲手一挑眉,忍不住伸手去揉捏自家徒弟软嫩的脸颊。
真是的,绫乃的这个反应都快要让她觉得油女一族或者说是油女志微虐待她了,不光是忘掉了自己的生日,在有人给她庆生时还小心翼翼的。满打满算她现在也才四岁,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正是每到生日之时就吵着闹着要家长为他们庆祝的么?
虽然她是很想自己亲手给徒弟做一个了,但是在她毁掉了一份食材顺便差点烧掉营帐后,就被加藤断温和又坚定的请出了厨房。
不过没有关系,断做的和她做的没什么两样!
“唔,吾…波似…这个一思…。”
脸颊被揉捏又不敢反抗,绫乃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最后还是加藤断看不下去纲手的幼稚举动解救了她的脸蛋。
“老师,我们现在可是在前线啊。”绫乃小小声的回答,顶着被揉红的面颊,像只无辜的兔子。
不说每日的任务繁多,就连食材也是很紧缺的,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靠吃兵粮丸解决。而且这是风之国前线,往前不远处就是连接风之国的大片荒漠沙地,虽然他们的营地是驻扎在本国的森林境内,但是为了隐蔽性更好,这里早就驱逐各种大型动物,想要取得食材实在是很困难。
面前的这个‘蛋糕’,与其说是甜蜜系的糕点,不如说是肉饼派更为恰当,由不知名动物的肉剁碎后和小麦粉混合烹炸,其中还放入了不少香草来提鲜,整个派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这还得多亏了你,直接削弱了沙忍的战力,在对面还未弄清楚你血液中的毒素前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至于食材,则是营地内那些闲着的家伙一同去寻找的,你才四岁,不适合长期吃兵粮丸,这对你日后的成长可不好。”
说完,纲手的视线先是从上到下看了眼绫乃仍旧五短的身高,然后意味深长的扫了眼她现在还一马平川的胸/部。
现在想想三个月前的那次任务真的是让人大出一口恶气,木叶仅靠着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八岁的暗部和一个下忍,就放倒了沙忍一个绿洲上守卫的近二十个沙忍暗部,不止带回了足量的草药,还将那一整片的绿洲水源投毒,给沙忍内部造成巨大影响,甚至是让他们有一段时间为此焦头烂额,木叶的战地也往风之国内地推进了一分。
想必沙忍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自己最擅长的毒药上栽跟头,虽然她一直在营地内部和千代那个老女人斗智斗勇,千代研制出一种毒/药,她便紧跟着研制解药,但是纲手也不得不承认,在毒/药的配制方面,她确实不如千代。
毕竟两人在医疗忍术方面的发展方向不同,千代在各类草药的配制方面更有天赋,而她则是在各类手术及人体方面研究更加深入。所以在绫乃到来之前的对峙中木叶一直处于隐隐被压制的状态,各个方面都很被动。
没想到绫乃到来后,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就打破了这种僵局,而她也因为这件事让整个营地内的忍者们都认识了她,也都很喜欢这个还没有他们大腿高的小短腿。
想起当时知道那个任务出自自家徒弟的手笔,甚至其中成功的至关重要的因素竟然是她所研究出的两只虫子的时候,纲手的心情就很复杂。
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这孩子竟然就已经成长了这么多,作为那孩子的老师,她实在是太过失职了。意识到这一点的纲手,便开始卯足了劲的教导起绫乃。
一开始纲手还怕一下子教的太多绫乃会吃不下,却不成想她的基础知识十分的扎实(系统的功劳),不论是对草药的药性识记,还是对人体结构的分布,她都能在自己提问后快速的予以作答。
这些知识都是谁交给她的?纲手不清楚,便直白的问了出来,她还记得当时绫乃用一种自己赚了的得意语气这样回答她:
“我向药师爷爷借了草药总集和人体结构分布图,有不懂的去问医院的小姐姐们,她们也十分热心的为我解答,大家都是好人呢!至于原因,是因为老师您上了前线的缘故没有办法教导我,所以我就想着自己先把自己能够记下理解的东西先弄懂,这样等到老师有时间的时候,就能够轻松一些,而我也能够学到更有用的东西!”
纲手一直都知道绫乃这孩子的好人缘,她的心思很细腻,待人也很真诚,能够设身处地的现在那个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乖巧听话又懂事。整个木叶医院内就没人不喜欢她,能够得到众医疗忍者的宠爱与教导很正常。
但是在听完绫乃的话后,纲手却难得的沉默了,她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带着爽朗的笑容鼓励绫乃,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问到:“绫乃,你在急躁些什么?”
“诶?”
“……你努力的有些过头了。”
认真努力是一个十分良好的特质,拥有这样特质的孩子也往往更加惹人喜爱。但是绫乃的认真努力不光是出自于她的本心,仿佛还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驱赶鞭策她一般。自己来到前线不过半年时间,她竟然就一人在木叶做到了那么多事。不提绫乃自己鼓捣出的那个名叫蛊虫的玩意,就光是背下草药全集普通的医疗忍者都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她是怎样逼迫自己做到的?(绫乃有系统,其唯一让绫乃觉得自己也算是开了挂的功效就是系统可以放慢内里与外界的时间,让她有充分的时间去学习,她不是天才,所以只能不断的利用时间差去努力学习。)
“努力没有过头这一说,”绫乃回答到,她的表情没有变化,仿佛不觉得这是一种勉强的事,“若是不断的努力,却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话,我就会干脆的放弃,因为这证明了我在这方面没有才能,我是不会浪费时间在无用功上的。但是那些通过努力能够达到的事情,我却不想放弃。我不想在以后会有‘他人拥有我却无法达到,仅仅是因为我努力的不够的缘故’这种事情的出现。”
“父亲当初留下断后的时候是直接身死了,但是母亲据说当时还活着,只是因为伤势过重而无法救治最终也去了,浅川姐姐(木叶医院中曾经负责绫乃母亲救治的医忍)是这么跟我说的,她那时很懊悔也很自责。我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是为了以后不会体会像她那样的懊悔无力,我也应该更加努力。我不想把一切寄托给运气和命运,只有将他们掌握在自己手中,我才能真正感到安心。我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重要的人。”
虽然死亡之后来到新世界她也曾感到过不安,这是一个乱世,这里的人们思想,价值观都与她有所出入。但是不能否认的是绫乃也从这个世界的人身上得到了许多宝贵的东西,上辈子没有获得过的亲人关怀与爱,会心疼她在乎重视她的良师长辈,体贴可靠的战友……
或是因为乱世之中的人的生命太过短暂,或是因为思想观念所致,这里所有人表达情感的方式都是如此的炙热,让你随时随刻都能感受到对于他们而言,你是重要的,是无可替代的。
于是,越是拥有的多,她便越恐慌,害怕会再次失去体会过的温暖,害怕因为自己的懒惰而无法守护自己珍视的人。所有的东西都是不可控的,但是努力确是可控,她只求自己能够进步的更多一些,这样等到她所珍视的大家需要她时,她能够坚定现在他们身后,告诉他们,我就在这里。
得知了绫乃的心意后,纲手微微叹气,却也不再劝她。这个孩子的坚定眼神让她知道,这就是她为之前进的方向,面对这样的眼神,任何不赞同的话语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作为老师,她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所学交给绫乃,并注意不让她超出自己的负荷,最后看着她跨过自己,走向更高的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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