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迷雾

    源纯朝着神社的方向狂奔而去, 跑着跑着, 她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

    按照我的速度,大轻功甩起来,一千米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怎么还没到?

    她边想边放缓了脚步。

    即使心里再不愿承认,源纯也不得不考虑一种可能性——她看到的是幻觉。

    寒风的夜风吹过,裹挟着苍青色的雾气在眼前不断浮游流动,神社的影子时隐时现。

    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源纯叹了口气,眼睛闭紧再睁开,开启了写轮眼。

    到底是不是幻象, 写轮眼看一下就知道了。

    三枚勾玉旋转成瑰丽的图案。

    源纯的视线像雷达似的从左扫到右,从上扫到下, 掠过了每一寸空间。

    周围的情景没有丝毫变化, 该是什么样, 就是什么样。

    既然不是幻觉, 那为什么不管我怎么跑动, 距离都没有缩短呢?

    总不可能是神社同时在后退吧?

    源纯不解地皱起眉。

    正当源纯无比纠结的时候, 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一道细微的风划破沉寂的空气, 朝着她的背后直袭而来。

    源纯头都没回,手速飞快地结了个土遁的印, 掌心朝下虚按, 召唤出一面结实的土墙, 墙上还雕刻着木叶创设组的两位大佬,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头像。

    “土遁·love and peace!”

    这个习惯算是改不掉了, 源纯默默地想,她平时打架也不会大喊招式名,唯独使用忍术的时候,她根本忍不住。

    熟悉的鸟鸣声响起,绚丽的雷光如烟花般绽放,像黑夜中闪烁的启明星。

    雷克土,土墙瞬间就被冲散了。

    源纯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猛地转身,“卡卡西——”

    “认错人了!”旁边窜出一道黑影,搂着源纯的腰将她带离原地。

    两人刚闪开,雷光便把他们之前站立的位置炸出了一个深深的坑,滚滚黑烟冒了出来。

    烟很快散了,从坑里爬出来一个奇怪的影子。

    影子由一团团跳跃的雷光组成,它身穿一套木叶村暗部的制服,额头上绑着带有木叶忍者标志的护额,脸上还戴着面罩……

    源纯嘴角一抽,“这玩意儿好像卡卡西,除了身高。”

    “身高是一样的,”耳畔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以为谁都像你不长个儿吗?小矮子。”

    源纯慢吞吞地仰起头,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刚刚救了自己的人。

    暗部制服,背后背刀,面罩,护额,乱七八糟的白毛。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易觉察地颤抖起来。

    “你看什么?”卡卡西没好气儿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源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恭恭敬敬地问:“你是我茂朔叔叔吗?我知道了,怪不得这里没人呢,原来是黄泉——啊!”

    卡卡西忍不住敲了源纯一记爆栗,“很久不见了,你就不能正经点!我——”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因为源纯踮起脚,一把搂住了卡卡西的腰,手臂不断收拢,用力锁紧。

    “你要是假的,我就亲手捅死你。”源纯轻声说。

    “那我可真是怕死了,”卡卡西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源纯的肩膀,“难得见你这么热情,不过叙旧得等等,它过来了。”

    不识趣的影子浑身上下噼里啪啦冒着电光,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源纯“啧”了一声,拉起卡卡西就跑。

    她有很多话想问,打算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天,再管其他的破事。

    “我得问清楚了,这是什么玩意儿,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是你儿子吗?要是你儿子我就手下留情。”

    “你儿子才长这样!我猜这是我身上的雷属性,它出现之后,我就提炼不出雷属性的查克拉了。”

    “风克雷,快用风遁啊。”

    “我当然知道,但问题是风属性也——”

    一道可怕的龙卷风从正前方迎面吹来,源纯扔出刻有飞雷神印记的苦无,带着卡卡西瞬身上了房顶。

    龙卷风摧枯拉朽地毁灭了几栋居民楼,留下一片塌陷的废墟。

    滚滚烟尘中,一个几近透明的人形风团缓缓走出,逐渐靠近雷光人。

    “我的天……”

    源纯感觉头很疼,她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来,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还能用忍术吗?”源纯揪着卡卡西的衣领晃了晃。

    卡卡西顺着源纯用力的方向俯下/身,他乖巧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很好,”源纯微笑着继续问,“你有几个属性来着?”

    卡卡西谦虚地回答:“不多不多,就五种,非常感谢初代大人这些年对我的指导。你不在,他老人家寂寞得很,每次回来都得去暗部走一圈,给我们做义务特训……”

    源纯跳起来踹向卡卡西的膝盖,“滚!一共就五种属性!你还想怎样?!”

    “这可不见得,”卡卡西灵活地侧身闪开,他抱着胳膊,耸了耸肩膀,“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血继限界。”

    说的也是,卡卡西要是姓宇智波,那现在他们的敌人可就多了个恐怖的须佐能乎……

    “不对!问题是这个吗!”源纯怒视卡卡西,“这位少年,请端正你的态度!为什么我没事,你的能力就被分离了?”

    “我也不知道啊,还指望你能给我解惑呢。”卡卡西问,“这是哪儿?你在这儿待了几年?每天都被追杀?怪不得长不高。”

    “我才走了五个月,我能长多高!”源纯踩了卡卡西一脚,“倒是你,你吃激素了吗?”

    周围忽然变得很安静,卡卡西低下头,默默地看着源纯,看了好久,久到源纯开始炸毛了,他才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低声说:“我收到你写的信和礼物了,也给你回了信,但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寄丢了吧?”

    “你不是走了五个月,你是走了五年。”

    |||

    卡卡西收到源纯的信后,谁都没告诉,他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憋了半个月,直到外出寻找源纯的柱间和斑再次从异世界无功而返,他才找到两人,把信拿了出来。

    “什么!我闺女的信!”柱间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一把抢过信,认认真真地读了起来。

    相比之下,斑则冷静多了,他向卡卡西询问了前因后果,再用轮回眼把信纸扫描了一遍,记住了留在信纸上的空间坐标。

    有了具体坐标,他就不用再大海捞针了,可以直接锁定方位。

    “快!我们现在就去嘛!”柱间说。

    “你让我歇歇吧!”斑把白眼翻到了后脑勺,“开一次空间门很耗费查克拉的!”

    柱间伸出胳膊,“你可以咬我一口补充查克拉。”

    斑:“……我把你手砍下来!”

    卡卡西虽然也想尽快见到源纯,但总不能把斑当骡子使。

    为了安抚柱间的情绪,卡卡西想了想,拿出另外一个信封递过去,“初代大人,这里装的是小纯和她新认识的朋友们的合影,其中有二代大人的照片。”

    “哦,扉间的啊,那我可要仔细看看。”柱间淡定地接过信封,把照片倒出来。

    瘫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的斑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柱间。

    “嗯?等等,你刚才说谁?扉扉扉扉间?!”柱间突然回过神来,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斑抓起果盘里的一只小西红柿,准确地扔进柱间嘴里,然后他把眼睛重新闭上,安详地躺了回去。

    嗯,这才对嘛。

    柱间差点儿被小西红柿呛死,他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扉间怎么会……咳咳……跟小纯在一起?”

    斑皱了皱眉,简短地提醒:“生日礼物。”

    “对哦!”柱间点点头,开始一张一张翻照片,他随手拿起桌角的玻璃杯喝了口水,“也好,至少她不是一个人了,扉间挺会照顾人的……嗯?!”

    “噗”的一声响,柱间把还没来得及咽下肚的水全吐了出来,他又一次被呛到了。

    想补眠但总是被打扰,根本睡不着的斑愤怒了,他抄起靠垫狠狠砸向柱间,“又怎么了!不要总是一惊一乍!”

    柱间捏着一张照片,将其高高举起,整个人神似手捧火炬的自由女神,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整个人荡漾得都开花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开花,他头顶长出了一朵红色的小花花,还在左摇右摆。

    “这个扉间和我认识的扉间不太一样,”柱间大声宣布,“但是很符合我想象中的扉间!”

    有柱间在,这些年斑的万花筒老花眼、轮回眼青光眼得到了有效的医治,看东西既不模糊也不重影了,视力重回2.0,眼神好得很,站在村口都能看到带土在火影楼里跟水门抱怨“今天老爷子又压迫我了,老师您可得为我做主啊”,然后以此为由把带土暴揍一顿。

    吃饭睡觉打带土,这就是不找源纯的时候,斑在村里的养老生活。

    虽然带土挺可怜的,但有什么办法呢。

    因此斑即使懒洋洋地瘫在沙发里,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柱间举的那张照片上的内容。

    ——源纯和一个冷着脸的白发小姑娘亲密地靠在一起。

    斑愣了愣,脑子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柱间的话意味着什么,他轻声问:“那是千手扉间?”

    柱间用力点头,他骄傲地回答:“对!这是我妹妹!”

    卡卡西嘴角抽搐,“初代大人,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妹妹。”

    “千手扉间……千手扉间……”斑缓缓坐起来,坐得端端正正的,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他不断念着扉间的大名,嘟哝了好一会儿,脸色突变,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千手扉间!”

    “来来来,给我看看。”斑抓起桌子上的照片,又翻出来几张有扉间入镜的,最后选定了一张。

    那张是系统帮忙拍的,拍摄时间是扉间刚刚被召唤的时候。只见扉间身穿和服小裙子,绑着高马尾,像根笔直的青竹般站在召唤阵中心,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睥睨,一副冷艳高贵的模样。

    斑露出诡异的笑容,“嗯,挺好看的。”

    斑拿着照片兴冲冲地走了。

    卡卡西觉得这很不稳妥,但柱间不这样想,他笑着说:“斑还是很关心扉间的嘛。”

    卡卡西:“……”这哪里是关心!初代大人您醒醒,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怀疑宇智波斑要抹黑二代大人!

    事实果然如卡卡西所料,斑把照片给了泉奈,邀请弟弟和自己一同欣赏老对头的美照。

    泉奈捂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儿,看一眼笑一次,笑声差点儿把天花板都掀翻了。

    终于笑够之后,泉奈带着照片去了村口打印店,复印了厚厚一沓,细心保存好。

    自从家里两位老祖宗回来后,宇智波们就一直鼓动富岳去把老祖宗接回来住,但两位大佬根本不鸟他们,坚持猫在源纯的神社里不挪窝。宇智波们见劝不动,便退而求其次,想请老祖宗们赏脸参加家族集会。可惜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斑常年跟柱间外出去找源纯,泉奈隔三差五四处游历,两位都神龙见首不见尾。

    虽然一直没能成功,但宇智波们并没有灰心,每个月都坚持送请帖,他们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宇智波们长年累月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泉奈竟然破天荒地参加了家族集会!

    在富岳惊喜又惶恐,兴奋又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泉奈淡定地拿出了扉间的照片,给每个宇智波发了一张。

    一天之后,全木叶村上到火影,下到犬冢家的狗,只要是活着喘气儿的,都知道了二代大人小时候喜欢穿女装这件往事。

    “可恶的宇智波们!”团藏怒道,“我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曝光了!”

    猿飞日斩&转寝小春&水户门炎:“???”

    “你造谣!我二爷爷才没有喜欢穿女装!”纲手一拳砸碎了会议室的桌子,“鬼知道宇智波泉奈是从哪儿搞来的照片!肯定是假的!是合成的!”

    两人吵成一团。

    其他人默默吃瓜看戏。

    卡卡西在会议室的房顶上趴了一下午,光听这帮高层们哔哔这事了,下班后回到家里,他身心俱疲,只想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午夜十二点,卡卡西睁开眼睛,饿得晕头转向,他爬起来扶着墙往菜园子里走,想去那块种什么结什么的神奇土地里摘点草莓大福当夜宵——斑白天才种下去的,现在肯定能收获了。

    蹲在地里偷吃了两颗草莓大福后,卡卡西余光一瞥,发现水井周围有极淡的青色雾气氤氲翻涌。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这么多年,卡卡西每天有空都会来水井旁转悠两圈,有时就坐在井沿上发呆,有时会跳进井里待一会儿。

    他心里有个隐隐的期待,或许哪天井里的空间隧道会再度开启,能把他带到源纯所在的地方。

    之前那个念头是妄想,但是这一刻,妄想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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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没想过你可能会掉到别的地方吗?”

    源纯紧紧抓住卡卡西的手腕,她用力特别大的劲儿,指关节都攥得发白了。

    听完了卡卡西的讲述,她心里一阵阵后怕,气得胸口疼,真的超级想撬开卡卡西的脑子看看这人到底在思考什么。

    明明是挺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会犯这种傻呢?

    “哎呀,这不是没事嘛,就是得麻烦你出手,把下面那几个解决了。”

    “来,吃个草莓大福消消气,这可是斑早晨六点起来种的,我过来之前偷摘了不少呢,挺甜的。”

    卡卡西笑眯眯地往源纯嘴里塞了颗甜得发腻的和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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