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子姐姐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好不容易被源纯那连篇的鬼话鼓动起来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她脆弱的玻璃心碎成了一片片的,捂着脸嘤嘤嘤哭着跑了。
奔跑的速度比刚才在地上爬的速度要快得多。
源纯抓裙子都没能拦住贞子姐姐, 反而把人家唯一的白裙子扯掉了一大块裙摆,她看了看手里的白布条,又看了看贞子姐姐凄凉的背影和裙子豁口间若隐若现的大长腿, 死去已久的良心竟然诈尸了, 慢吞吞地跳了两下。
虽说是个鬼, 但她的性别为女,当众扯掉人家的裙子总归是不太好……
源纯神情失落,她认真反省了一会儿,问:“我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是。”中也竟然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老父亲般的诡异欣慰感,他心想你终于明白带着鬼四处吓唬别人不好了。
“我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扯掉女性的裙子呢?真是太失礼了!”源纯叹了口气,从中也的口袋里摸出信用/卡,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 我决定带她去逛街, 给她买件新衣服。”
中也:“…………”
什么?你还想带她去逛街?!
对不起, 我收回之前的话, 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你错在哪里了!
中也满心忧虑, 他总觉得要出事, 胡思乱想间完全没注意到源纯已经走了。
源纯追着贞子姐姐回到了宿舍,她在屋里转了好几圈, 都没能看见人……看见鬼。
她思考了一会儿, 打开电视机, 播放录影带。
屏幕中出现了一口阴森森的井,音响中传出气若游丝的哭声。
源纯敲了敲电视,“对不起,你别哭了,我带你去买裙子好不好?”
哭声变得更大了。
“你天天住在井里怎么能行啊,”源纯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得多出来活动活动,见见阳光,交交朋友。”
贞子姐姐:“呜呜呜……”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源纯开始唱歌了。
贞子姐姐的哭声一停,她脸色大变,双手捂住耳朵,缩在井底角落瑟瑟发抖。
万万没想到源纯这么好看一小姑娘,说话声音也甜美,唱歌却五音不全!
啊!这灌耳的魔音,如同利箭般刺穿头骨,令脑浆炸裂!
警告!警告!您的SAN值已清零!
头好晕,意识开始模糊了……
别、别开腔,我是自己鬼啊!
我出去……还不行……吗……
贞子姐姐努力想往外爬,但已经迟了,她白眼一翻,没能抵挡住源纯强大的音波攻击,晕了过去。
源纯完全不知道自己一首歌差点儿唱死一只鬼,她蹲在电视机前絮絮叨叨了半天,也没见贞子姐姐冒头。
“好吧……”源纯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了,“那你先一个鬼静静,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源纯回到食堂,发现中也竟然还坐在原位置上发呆。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什么呢?魂都丢了。”
“想你,”中也回过神来,没好气儿地说,“干嘛去了?”
“贞子姐姐躲进井里不肯出来了,”源纯在中也对面坐下,双手捧脸,神色忧虑,“我得想个办法帮她解开心结,要不然没法超度……”
心里biu地亮起一盏灯泡,源纯目光一亮,抬手在桌子上一拍,激动地说:“对啊!你说我送她去上学怎么样,帮助她多交朋友——”
“不,你不想。”中也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源纯的话,他站起身,“走吧。”
源纯疑惑地眨眨眼,“去哪儿?”
中也揉了揉眼睛,把哈欠憋回去,“买裙子。”
不能再放任这小祖宗折腾下去了,中也坚定地想,鬼都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干什么!
为了防止她掀翻天花板,还是答应她开个窗户的简单要求吧,比如给鬼买一件新裙子。
源纯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她盯着中也,欲言又止。
中也:“你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源纯小心翼翼地问,“你想穿裙子吗?”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么多女装大佬!我以为只有泉奈奈才有穿小裙子的爱好!
中也:“…………我想打死你。”
买裙子是不可能买裙子的,源纯写轮眼一亮,给了中也一个幻术,直接送他去睡觉了。
“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就别想着逛街了吧。”源纯以公主抱的姿势带着中也回到宿舍,路上收获了一堆人八卦的眼神。
“看什么看,”源纯淡定地说,“再看我就让贞子姐姐找你们去聊天——”
人群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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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受不了手下频繁的哭诉投诉,森鸥外在装了那么久的瞎后,终于决定派出广津柳浪把源纯请来见见。
老爷子:“………”我怀疑首领这是看我不顺眼,想干掉我了。
“就、就我自己吗?”广津柳浪尝试自救,“首领,我想申请让太宰一起来。”
“太宰还有别的事,”森鸥外拉开抽屉,取出一枚小盒子放在桌上,略微用力将其推了出去,“你戴上这个,应该会有用。”
别应该啊!这是能应该的事吗!稍微不靠谱我就要挂了啊!
但首领的命令又不能不听,广津柳浪抹了一把辛酸的泪水,把森鸥外送他的护身符挂在脖子里,在手下人同情的目光注视下,以英勇就义的姿态敲响了中也宿舍的门。
“吱呀”一声轻响,门颤巍巍地打开了。
广津柳浪心里“咯噔”一下,握紧手/枪,贴着墙,迈着小碎步蹭进屋里。
穿过走廊,进入客厅,他看到落地窗前有两个人影——源纯在给贞子姐姐编头发,旁边还立着两排大衣架,上面挨挨挤挤挂着各个阶层品牌的当季新款服装。
广津柳浪:“………源小姐?”
“哟,老爷子,是你呀。”源纯歪头笑了笑,她嘴里叼着根皮筋,说话声音有点含糊,“有什么事吗?”
广津柳浪刚想说话,贞子的脑袋忽然朝他的位置转过了一个微小的角度。
虽然贞子的脸被厚厚的头发遮挡着,无法确定具体情况,但广津柳浪就是感觉她在看着自己。
……卧槽好可怕!要不是肩膀上的偶像包袱太沉重(不是),他现在就转身跑了。
“也、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广津柳浪硬着头皮说,“您这是……?”
“给贞子姐姐换个形象。”源纯笑道,“怎么说也是女孩子,不能不换衣服不梳头啊。”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嘛……
源纯在给贞子姐姐编头发的过程中找到了新的乐趣,她发现真人换装比玩手机游戏有意思多了,越玩越上瘾,越玩越停不下来。
奇迹贞子真好玩,嘿嘿嘿。
……那不是女孩子,那是女鬼啊!你清醒一点!
广津柳浪很想抓着源纯的肩膀用力摇晃,但是他不敢。
不仅不敢,还得顺着源纯的话往下硬聊,从而引出此行的真实目的,“这样啊,很、很有道理……那个,首领想见你一面,你看……”
“好啊,”源纯完全没犹豫就答应了,“什么时候?”
广津柳浪偷偷松了口气,“如果你有空,随时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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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一觉睡到夕阳西下,醒来的时候,落日的余晖穿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脸上,他眯起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听到客厅里传来隐约的人声。
“红中~”
“……”
“砰,七条。”
“……”
“哇,胡了!”
“……”
“没骗你呀,看,我对儿倒,还胡东风呢。”
“……”
中也:“???”
这声音是太宰治?他自言自语什么呢?!
中也从床上爬起来,气势汹汹地往客厅走。
一开门他愣住了,只见太宰治在客厅里支了个大方桌,正跟贞子姐姐面对面坐着打麻将。
两人刚刚结束一局,进入了洗牌的环节,贞子姐姐用头发代替双手,嗖嗖嗖一番操作,漆黑如云的长发在牌桌上空四处飞舞,迅速将散乱的牌重新码得整整齐齐。
……我一定是没睡醒,或者我出门的方式不对,我回去再出来一趟好了。
中也看似冷静淡定地转身回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几秒钟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再度打开门。
一人一鬼已经热闹地打起了新一轮麻将,明明数量只有二,其中一只鬼还不会说话,但他们却high出了四个人的风采。
中也的心情就像日了狗一样,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气死了,而那俩货则正在他的坟头上疯狂蹦迪。
“哟,终于醒了啊,”太宰治托着腮笑眯眯的,“睡得怎么样?”
“你怎么会在这儿?”中也炸毛了,“谁让你进来的!”
“小纯呀,”太宰治理直气壮,“她拜托我照顾贞子。”
贞子姐姐安静而乖巧。
中也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她人去哪儿了?难道——”
太宰治微微一笑,“没错。”
中也不说话了,他沉默地望着太宰治。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摸起一张牌,看都没看,直接打了出去,“她什么时候吃过亏?”
这倒是,中也想。
但首领毕竟是首领……他还是有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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