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朋友

    柱间眨眨眼睛,摸着后闹勺傻乎乎地笑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怀疑是不是我了,可能同名吧哈哈哈。”

    卡卡西:“……”我也怀疑。

    “我觉得不像,”源纯问,“你为什么觉得他是你认识的‘初代大人’?”

    其实她家SSR十有八.九就是卡卡西说的人,有卡牌简介为证,但原谅源纯眼拙,她真的没看出来柱间的领袖气质在哪里,只看到了逗比逗比和逗比。

    卡卡西原本很笃定的,但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柱间头顶那簇随风摇曳的蘑菇,飘了一会儿,他心里也开始忐忑了。

    “因为……”卡卡西慢吞吞地说,“脸长得一样啊。”

    “理智点,年轻人。”

    源纯挥起铲子挖坑,试图把卡卡西推进坑里,她开始一本正经地忽悠,“万一是双胞胎呢?也可能是整容啊,他是初代大人的脑残粉,爱得太疯狂,费尽心机想要得到他,无奈实力不够打不过,没法上演小黑屋play,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把自己整成了他的模样。”

    “我不是双胞胎,但我有个弟弟,”柱间举起手,疑惑地提问,“小黑屋play和脑残粉是什么?能吃吗?”

    “不能吃。”源纯把柱间的手按了下去,“让我们一步一步来分析,首先,这位少年……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你带美瞳了吗?”

    源纯第一次跟卡卡西视线相对,不知不觉就被他那双异色瞳深深地吸引了,脑子瞬间懵逼,这才错手用出听风吹雪坑了自己。

    柱间目光闪烁,沉默不语。

    卡卡西的表情一僵,他用力拽下护额,挡住左眼,拒绝沟通。

    气氛开始变得凝滞,源纯发现自己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但换个角度想,这说明她无意间戳到了关键。

    就在源纯思考该如何打破沉默的时候,柱间先开口了。

    男人的视线从卡卡西护额上的标志挪到了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他长叹一声,声音中透出些许怀念,“写轮眼啊……但你不是宇智波家的人。”

    卡卡西面罩下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他用力攥住苦无,全身紧绷,从头到脚写满了抗拒。

    柱间并不在意,他笑了笑,抬起手安抚地摸着卡卡西的头。

    源纯看到卡卡西做出了躲避的姿势,但他没能逃出柱间的魔爪。

    “你的眼眶周围有利器造成的伤痕,”柱间俯下.身平视卡卡西,语气温和地说,“从深度来看,你的左眼有很大几率被毁了,但现在它完好无损……”

    话说到这里,柱间感觉到卡卡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你是不是有个姓宇智波的同伴?”柱间的声音愈发温柔,“他把他的眼睛给了你?”

    泪水从卡卡西的眼角不断滑落,被漆黑的面罩吸收,倏然失去了痕迹。

    看着无声哭泣的卡卡西,源纯明白,柱间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很惊讶柱间竟然能在短暂的一眼中看出这么多线索,还拼拼凑凑还原了故事的大致骨架。这观察力也太细致了。

    “宇智波是充满爱的一族。”柱间接住了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他凝视着绿叶,目光深沉悠远,“你或许听过我的故事,和我一同创立木叶村的,我的挚友,是宇智波一族有史以来最伟大最厉害的人,他叫宇智波斑……”

    柱间松开手,萧瑟的风穿堂而过,把叶子带向未知的远方。

    柱间用平静中略带怀念的语气,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讲成了简单的故事。

    少年时的雄心壮志,青年时的意气风发;

    与挚友分道扬镳,决裂,死斗;

    最终赢了也输了。

    卡卡西的手里被源纯态度强硬地塞了包纸巾,他别扭了一会儿,在听故事的过程中逐渐冷静下来,抽出纸慢慢擦干眼泪,后来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看上去感触颇深。

    源纯则趁机了解了不少这个世界的历史和基本情况,终于不再是两眼抓瞎的状态。

    她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八卦——

    “这个宇智波斑,他是不是跟你有一腿?”源纯疑惑地问。

    柱间:“嗯???!!!”

    卡卡西:“……”

    故事营造出来的先辈们筚路蓝缕打天下的悲壮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柱间大惊失色,“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是我最尊敬的对手,也是我的好朋友!”

    “哦,”源纯的尾音拖得一波三折,“好,我懂了。”

    柱间:“……”

    你懂什么了?求求你说出来好不好!你这样我很方!

    眼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柱间自闭了,他蹲在旁边浑身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蘑菇不停地朝外冒,长了一茬又一茬。

    “加油,多长点!”源纯还在给柱间鼓劲儿,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下金蛋的母鸡,嗖嗖放绿光,“今天的晚饭就靠你了!”

    卡卡西看不下去初代大人被如此欺负,木叶村颜面何存?

    他另开了个话题给柱间解围,“我有个问题……是你救了我吗?”

    源纯点点头,语气轻松随意:“恰好路过,发现一堆尸体中还有个活人,总不能见死不救,正好我刚出师,就拿你来试医术了。”

    小姑娘的眼睛亮得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眼底是明晃晃不加掩饰的笑意,她歪着头托着腮,好看得令人心动。

    换成其他人,肯定会被这笑容迷得晕头转向。

    但卡卡西没有,冷静后理智上线的他头脑异常清醒,他确认源纯撒谎了。

    第一点,卡卡西伤得有多重,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源纯能在短短半天内把他从重伤濒死治成行动无碍,这根本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这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凭着这手逆天的医术,源纯无论去哪个忍村,都会受到热烈欢迎。

    第二点,卡卡西反击岩忍的地点还在战争圈内,普通百姓为了生存早就撤走了,留下的除了不能动的老弱病残,只有忍者,正常人才不会路过那里。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滚,又被卡卡西尽数压下,他站起身,走到源纯面前,郑重地朝她鞠了一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种蘑菇的柱间忽然抬头,非常自然地顺口一接:“——只能以身相许?”

    卡卡西:“……”初代大人求您不要瞎掺和好吗!

    发现卡卡西露在外面的一小块脸颊渐渐涨红,源纯挑眉一笑,双手托腮,故意盯着他说:“不,我对小屁孩没兴趣。”

    卡卡西:“……”你也是小屁孩!

    他默默扭头,避开了源纯揶揄的目光。

    卡卡西心好累,但他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坚定不移地说:“等战争结束后……”

    柱间第一个念头是“‘以身相许’接在这里也很合适”,第二个念头是“嗯?!!!”

    “战争?”柱间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盯着卡卡西,沉声问,“谁跟谁打仗?”

    卡卡西被初代火影的气势吓了一跳,他愣了片刻,才赶紧回答:“木叶和岩隐。”

    柱间微微皱眉,“岩隐……”

    卡卡西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看到了战争结束的曙光。

    如果初代火影能在此时回归,并在战场上自证身份,正跟木叶开战的岩隐肯定会吓得连滚带爬送上求和书,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也绝对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这就是绝对力量的威慑。忍界之神.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是南征北战一仗仗打出来的,是鲜血浇灌与白骨堆砌的硬核荣誉,几十年不曾消磨,时至今日提起千手柱间,忍者们仍然饱含敬畏。

    那可是开启了一个时代的男人啊!

    柱间思考的时间很短暂,他迅速做出了决定,看向源纯,用询问的语气说:“我想去木叶看看。”

    他和斑创建了木叶隐村,把它一点点养大,看它发展、繁荣,就像哺育一个孩子,灌注了无数的心血与爱。

    即使时过境迁,他早已退场,却仍然无法做到冷眼旁观村子被战火侵染。

    但在行动前,柱间必须问过源纯的意见。

    他是因为她才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

    柱间刚被召唤出来,某个难以名状的存在就入侵了他的思维。

    在短短的一秒钟内,它往柱间的脑子里塞了大量的信息,令他头疼不已——先是对柱间介绍了源纯的情况,然后又告诉柱间,他死前心愿未了,执念太深,徘徊不去,于混沌中无意识地回应了源纯的呼唤,这才成为守护者来到她身边。现在柱间有了一个弥补曾经遗憾的机会,希望他能看在这个机会的份上,尽力保护源纯,抚养她长大,教导她成才。

    被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盯着,源纯难得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她偷偷瞥了眼刚更新的任务面板,主线任务变成了“送卡卡西回到木叶”。

    “行啊,那就去呗。”源纯耸耸肩膀,“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源纯,怎么称呼你随意。”

    源纯望向卡卡西。

    卡卡西局促地抬手碰了碰护额,他的视线飘向下方,盯着柱间生产出来的蘑菇们,轻声回答:“旗木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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