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约在了瑞吉,就在黄文斌住的房间里。
叶轩城是带着自己的小助理一起的,进门的时候,诺大的房间只开了微弱的壁灯,整个房间窗帘全被拉上了,隔绝了外头的阳光。
黄文斌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这会儿屋里开了空调,他连牛仔外套都没穿,身上只有件薄的白体恤,一天没刮胡子这会全部冒了出来,整个人显得更加颓唐。
“一天没吃饭?”叶轩城关门进去。
“嗯。”
“黄文斌,”叶轩城沉声道,“作为你的律师,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的个人状况不太好,你的案子我已经看过,能打的地方不少,所以希望你在案件审理前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最重要的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叶轩城是真怕接到这样的当事人,消极,太消极了,还没上场自己先败了。
黄文斌没说话,自己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拿了根烟出来点上。
“律师,收钱,做事,走人,你帮我,我配合你,其他事你别理了。”
叶轩城的暴脾气上来了,自己活了二十几年头一回被个十九岁的小孩儿训。
“行,开始吧。”叶轩城带着张维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你先讲讲昨晚的事。”
“昨晚上我带了朋友回家玩儿,之后来了警察,然后我就进去了。”
“黄文斌,请你详细讲述一下昨晚的事情,为什么会有昨晚的聚会,带了哪些人回去,之前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什么时候是谁打电话买了毒|品,这些请你详细告诉我。你要知道个人吸食少量毒|品是不构成犯罪的,但昨晚警方到达的是你家,而且昨晚购买k|粉的电话是从你手机上打出去的,容留他人吸毒是会被判刑的,希望你能引起重视。”
“该说的我昨晚已经都说了,昨晚是我生日,就约了朋友回家玩儿。但昨天下午我就喝多了,回家再被灌了几瓶,很快就不行了,没多久就回房间睡觉了。手机是没注意落在客厅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用了我的手机打电话买那些东西,更不知道他们在外头吸|毒。”黄文斌说话时很激动,叼着烟的手都在发颤,整个人处于很迷离的状态。
“我从来没碰过那些东西,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找上我。检验报告不是都出了吗,我没吸|毒,我只是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报告确实出了,黄文斌没有撒谎,他昨晚的酒精浓度已经达到了173mg/100ml,属于醉酒状态,这也是为什么叶轩城今天会耐心坐在这儿的原因。
“算了,今天不聊了。”叶轩城扯了自己的领带,“张维,点个外卖,点粥跟点心,找家近点儿的,把你自己那份儿点上,你在这儿监督他吃下去。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你待会儿自己打车回所里,车费跟外卖找我报销。”
张维疯狂点头应下了。
谈案子的事情最忌讳当事人自己都没信心。
叶轩城说走就走,不过他出门的时候跟张维的电话已经接通了。经过这两次见面叶轩城能看出来黄文斌这个小孩儿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坏,不过目前的状态的确不好,所以他才想到了让张维留在那儿陪他说说话,顺便看看能不能套点儿消息。
地下停车场信号不好,叶轩城开了蓝牙,把通话连接到车上,开着车出了瑞吉在街上打转。
“那个弟弟你看起来状体啊不好,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叶轩城走了没多久,张维就开始见缝插针地问话。
“你老板走了你也可以走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没必要在这儿。”黄文斌话语中都透着冷气。
“我老板的指令是让我陪你吃了饭再走,弟弟.......”
“我爸妈没给我生个姐姐。”
“行,黄文斌先生,你今年十九岁,有些事情的重要性你可能不太清楚,这单案子情况较简单,估计很快就会进入司法程序排期起诉。目前的情况是公安侦查到买货电话的确是从你手机上打出去的,而且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不知情,所以有机会入罪。”
“黄先生我希望您能明白,你已经成年了,一进去档案这种东西是能跟你一辈子,即使你家中有权有势,污点始终是污点。”
“如果你留在这儿是为了说这些话,那你可以走了,你老板给你多少钱让你呆在我这儿,我给你双倍,或者十倍,不要在我耳边逼逼。”黄文斌明显是被张维刚才的话激起了脾气。
“我的错,其实我留在这儿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个。这样说吧,我老板跨出这个门的那一刻我已经下班了,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这里会对你造成困扰,但是不好意思,我必须得在这儿,因为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
黄文斌沉默了一阵。
“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伤心,迷茫。十八岁到十九岁,从孩子到大人的过渡期,本来是跟朋友相约庆祝,最后却进了警察局还面临刑事指控,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情本身跟你没有关系。”
张维试探着放缓语速:“你很失望,对自己失望,对朋友失望,所以你不想面对父母,面对朋友,甚至是面临律师。”
“你知道吗?我家里有个弟弟,比你小一岁,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他小时候。那时候有个熊孩子来我们家摔了我最爱的瓷娃娃,还冤枉我弟弟,那个时候我弟弟也是这么委屈。”
黄文斌还是不说话。
“其实黄先生,不,我还是叫你弟弟吧。我现在看到你的样子真的特别心疼你,因为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受欺负,说真的我想抱抱你......”
“那你抱啊。”黄文斌沉默良久,突然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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