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你来啦（下）

    钢铁侠姗姗来迟, 压轴登场。

    托尼·斯塔克跟着娜塔莎·罗曼诺夫一起进入房间。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装, 看上去简直自在散漫的不可思议。不得不说斯塔克先生的确吸人眼球——不管是绿灯还是闪电, 哪怕是超人或美国队长……都不会像他这般的带动气氛。这史上第一个全凭自愿, 便公开了其真实身份的‘超级英雄’自然而然的成了全场焦点——托尼·斯塔克面无表情, 看上去不紧张也不在乎。他无所谓的冲弗瑞扬了扬下巴, 毫无诚意的说：

    “哦, 抱歉。你这位置定的有点偏，我来晚了。”

    这比绿灯侠更‘无礼’的态度令史蒂夫·罗杰斯皱起了眉。他为斯塔克的态度感到了意外。弗瑞曾亲口告诉他今天在场的所有义务警察中就只有托尼·斯塔克算是他们的盟友……而此时此刻这所谓的‘盟友’却表现的比其他任何一个超人类都不配合。

    “是啊是啊, 斯塔克风范，对不对？坐下吧，钢铁侠。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而没等弗瑞说完，斯塔克竟然就摆了摆手。他刚刚无所谓的扫视了一圈众位英雄……随后竟然直接走到了最边缘的布鲁斯·班纳身边。托尼在班纳惊讶的眼神中拉开了椅子, 一屁股坐下……然后他耸了耸肩。

    “你是真的把我们都当小朋友吗弗瑞？我觉得——自我介绍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听着，我是托尼·斯塔克。钢铁侠。以上。”

    弗瑞神色未变, 但站在入口处的菲尔却轻轻干咳了一声。但此刻的气氛已足够古怪, 要是没人来主动-

    “呃, 你好, 斯塔克先生。”

    特工菲尔微微一怔。他努力掩饰好自己的惊讶, 望向那接话打破这凝重气氛的闪电侠。在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对方的一个侧脸……那面具下的人明显还有点紧张和尴尬, 但神色却也十分郑重。

    ……真不可思议。这是因为他们都太年轻了吗？

    “我是闪电侠。中城的, 呃。英雄, 或者说义警。刚刚出了个大洋相——有机会和你, 和美国队长坐在一起, 真的是我的荣幸。”

    托尼压下惊愕。平静的看向那开口说话的年轻人。他看过对方的档案——当然了, 无所不知的弗瑞。更无所不知的斯塔克——他知道这是名极速者，而且很可能是已知的极速者中最快的那个。这年轻人的眼神极其清澈，态度极其郑重……对方认真的回话让他甚至都想再开口和他说点什么…

    但他没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因为绿灯侠迅速的开口了。

    “哇哦这话让人有点伤心啊闪电。听上去你对我和超人和你的友谊没那么满意啊？”为了不让巴里·艾伦因无人接话而感到尴尬，哈尔迅速的接过了话头，还出口调侃。“话说斯塔克先生，虽然不太正式，但其实我们刚刚是已经自我介绍过了的……但好吧，再说一次也无妨。我是绿灯侠，2814扇区专属的宇宙执法者。虽然无法坦诚自己的大名，但请相信我——我可是个好人。”

    菲尔有点震惊。

    他猜不出弗瑞局长此刻在想些什么……但哪怕是专业到他这个程度的特工。也情不自禁的为闪电侠、绿灯侠的友好而感到惊愕。气氛几乎是瞬间就得到了缓和，这两个超级人类的友善在自我介绍间就被摊开展现。托尼·斯塔克唱的这个白脸价值非凡——这二人哪怕是受到这种程度的挑衅，也依旧能保持冷静，毫无不忿。这态度甚至比他们的超能力更可贵。

    那么令人担心的就只有超人和浩克了。考虑到布鲁斯·班纳并没有变身。那么唯一的变数就是超人。

    ……总是超人。

    菲尔看不到那氪星人的表情。他只能祈祷克拉克肯特没被托尼所激怒。超人，超人……这氪星青年在这四年间简直就是变数二字的化身。可以说从没有人猜透过他的想法，也从没有人能预知他的行动……

    还好克拉克不会读心。不然他肯定会忍不住同情菲尔特工的……毕竟对方的担心可以说是毫无必要。尽管他的确是场上心情最复杂的那个，但复杂归复杂——超人的心情依旧很好。

    他也是那个扭头看向斯塔克的一员。但克拉克没在看托尼那略显僵直的微表情。超人看的是对方胸口的那个反应炉。

    氪星之子严密的检查了钢铁侠的血液甚至细胞。克拉克由内到外的把斯塔克先生看了个遍——他愉悦的轻轻一笑。很明显，那能要人命的钯元素已然消失……弗瑞的效率的确值得称赞。

    “很荣幸见到你，斯塔克先生。我是卡尔·艾尔，氪星人。长居大都会，代号超人。”

    托尼谨慎的看向那号称无所不能的外星生物。对方脸上竟然还挂着一抹奇异的淡笑，那嗓音低沉温和，听着简直诚恳不已。不知为什么，当钢铁侠的视线聚焦在超人脸上时，他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两下——一种古怪的不安从托尼·斯塔克心底升起，然后萦绕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安？因为对方俊美到超出了生物界线，简直有些非人吗？

    ……而他的确是有些厌恶‘非人’的。

    “史蒂夫·罗杰斯。美国队长。”

    “……真难以想象我现在也参与其中……嗯。我是布鲁斯·班纳。可能我说‘浩克’你们更有印象一点。”

    托尼闻言迅速的回过神来。他不满的挑眉说道：“哦得了吧博士，你要是这么说那可是大错特错。我看过你的那两篇文章——近乎顶级的优秀，不是吗？唯有顶级的优秀才能创造顶级的失败。你不该妄自菲薄——更不该觉得在场没看得懂英语的人了。”

    ……班纳一下子愣住了。他有点尴尬却也有点感动。博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点什么……看来卡尔说的是对的，他的确不该一直和机器人们待在一起，那些孩子们虽然智能很高，但与其对话可称不上是社交。

    好在他还有朋友在场，不至于让对话直接陷入僵局。

    “志同道合者间难免惺惺相惜。”超人微笑着接过话头。然后出人意料的把主导权换给了弗瑞。“我猜也正因如此，我们今天才能到此相聚。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迫切的渴求着所有同伴。但我相信今天的小聚必定有其意义。”

    超人微笑着看向弗瑞。独眼男人直视那不含笑意的蓝眼。并几乎就听明白了那小肯特的心声。

    好吧。对方不打算就这样继续放任对话，让他趁机对在座英雄们进行测写了。但没关系——这的确是个好时机。

    “我必须得感谢超人愿意从中牵线。”神盾局局长严肃的扫视他左右两边的英雄们。这突然被提高的音调令巴里·艾伦不自在的直了直腰。“我真心实意的感谢他对我的信任。毕竟这并不是人人可得的。他信任我到愿意为我引荐各位——也谢谢你们愿意到场！中城的闪电，宇宙的绿灯。或许在美国，甚至在你们的城市中，也有很多人不信任你们，或不理解你们。但我必须要说——我认为你们的出现，你们的存在，即是一种伟大的证明。”

    克拉克在心底挑高了自己的眉毛。而很明显的——巴里和哈尔都愣住了。甚至连班纳都没能料想到弗瑞竟会这样说。只有美国队长为此皱紧了眉头，而托尼则是皮笑肉不笑着耸了下肩。

    “你们的出现证明了你我人类在得到力量后亦能够不腐朽、不堕落。你们的经历必然各不相同，但却都选上这条最不容易的道路……你们注定被人误解，注定遭人怨恨。这些小事甚至都不必我提，你们必然也心知肚明。”

    史蒂夫·罗杰斯皱紧眉头。

    美国队长看着那慷慨激昂的男人，他感到了一阵由衷的不快——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这和弗瑞对他说的……大不相同。

    弗瑞对无法观测到的绿灯侠始终怀有戒备。对那能瞬间到达任何地方的闪电侠更是防备异常。尼克·弗瑞和他聊起今天的准备时极其的直言不讳——严来说这神盾局的局长不信任在座的任何一个义警。甚至连托尼·斯塔克都充满了变数。他能够完全交心就唯有他美国队长一人——因为他刚从冰层里被挖掘出来，也经过了全套的DNA勘测。他如此“旧”，又如此的“新”。所以弗瑞才敢对他说清楚这些——所以当弗瑞改变策略时，史蒂夫才会如此的不自在。

    美国队长不喜欢谎言。史蒂夫·罗杰斯向来诚实。

    但士兵不会违反命令，军人更是言出必行。何况美队并不蠢笨。这旧时代的英雄，活着的传奇早已敏锐的发现了问题所在。

    绿灯与闪电的态度并不恶劣。问题只出在那超人的身上。这空气中涌动着的暗流……这漩涡的中心，其实就唯有那氪星人一人而已。正因如此弗瑞才瞬间做出了判断——他想拉拢这两个由超人带来的义警，他想尽可能的掌握住更多的机会……

    ……可史蒂夫·罗杰斯，始终不喜欢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