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霏碎玉。元宜是宁房王府唯一嫡女, 身份自是不凡。她的丫鬟,名叫谈霏。府里还有那么多的庶女,为何偏偏就我的丫鬟能叫挨着谈霏后边的碎玉。”元洛望着安澜, “那自是因为受宠。受我父王的宠爱。”
正是因为受宠,今天的事才让她憋闷。
元洛望着安澜
安澜也望着元洛, 现在元洛仗着自己宁房王庶女的身份又有何用,永安侯府最不缺的,就是有身份的人。既然选了永安侯府荣华富贵的这条路, 也该承受着。
安澜未说话, 白皙娇媚的小脸,倒是不符长相的性子寡淡。什么都未说,倒是让元洛皱了一下眉。
这个安姨娘到底听没听明白自己的话
今天她也是凭白替安姨娘受了嘉平公主的责问,若不是扯出嫂嫂与嘉平公主的情谊,自己还不知道怎么脱身呢。皱了一下眉,在这里, 她哪哪都要低头做小,憋闷死了。但是在安姨娘前面可不用,元洛冷笑一声, 索性就道“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我是来和你抢男人做妾的。”
这话一出, 一旁的彩浣是瞪大了眼睛。这表小姐今天发疯了这说的什么话
安澜望着元洛, 未说话。她自是知道的。
元洛有着老夫人这样的姑姑, 可会是一个贵妾。
而元洛不知安澜想的什么, 她只自顾自道“妾身份低微的。我好歹也是宁房王的女儿, 怎么着也是要做个正妻的。只是事事都有元宜那个嫡女压我一头,京中俊杰,自是她先挑。我要嫁,一和元宜比,怎么都是小门小户的。”
元洛看了安姨娘一眼,“你以为这个妾,是我想做的想不想做,哪里由得我。我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不过左右永安侯长的着实俊美,比那些个糟老头子好了许多。这次来永安侯府做妾,还是我废了好大功夫,在宁房王那个老头子前装可怜装尽孝装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这元洛许是受了些许刺激,说的话,愈发没了规矩。但把这些日子积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元洛心情好了许多。
见她把做妾的目的都说了出来,这个安姨娘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还抿了一口茶。元洛眯起了眼睛,倒是把话从自己身上扯到了安姨娘身上。
“我要和你抢男人,你难道不伤心”元洛问道。
安澜看了一眼元洛,温景苏既把眼线撤了,她也不必再说些违心的话,但也不愿意说别的什么。
元洛轻笑了一下,“我看你也是不伤心的。”这元宜有意和嘉锦公主走的近,这嘉锦公主也不拒绝。恐怕真正在意她做妾的,是嘉锦公主吧。
“听说,你是早些年逃难来京都想要侯府施舍些的”元洛见这个安姨娘温温的,心里就不舒服。干脆扯起了她的伤疤。这事儿,元洛原先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府里婆子嘴碎,提了一两句,恰巧被元洛听见了。
这话,的确是让安澜眼神沉了下来。
一点点的变化,却是让元洛开心极了,继续撒着盐,“就你这样貌,不在侯府。指不定被哪个少爷贵胄强占了去。知道我兄长吗宁房王世子。他就随意强占了个粮长的女儿,若不是老夫人和爹的意思,我兄长怎么纳那个粮长的女儿为妾用了就丢了,从不缺新鲜的。”
“要怪,就怪你这张脸吧。用刀子划了,再灌上水银,那才是好。”
元洛笑盈盈慢悠悠道。说完了,才起了身,出了安澜屋子。
安澜仍是坐在凳儿上,望着元洛和那丫鬟出去,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杯沿,垂下眼睑。
这才是宅内阴私揭出的一角。
今天,她躲了留元洛独自面对嘉平公主,元洛心里不忿,就拿着这些话来刺她。
不过元洛为妾,于她,是极好的。有老夫人这个靠山,元洛可是个贵妾,偏生这个妾,是个心气儿高的。浑身带刺,对嫡对正,可有着敌意。
某一点上,她和元洛,都是妾,站的可都是同一点。
一旁的彩浣,还没从元洛表小姐那些个惊天话里缓过神来。这表小姐今天就是疯了。这说的话,怎么这么瘆人呢
彩浣还没缓过神来,安澜倒是转了身,望着彩浣,道“今日公主府的事,你若是随意说了出去,你必是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所以若是想说,得先想好下一位要伺候的主子。”
彩浣惊讶的望着安姨娘,刚刚表小姐威胁了你,转脸你就在威胁我了
彩浣望了望安姨娘,又瞧了瞧那已经没了表小姐影儿的门口。这表小姐说的话可真是太可怕了。这侯府原本主子就少,彩浣年纪也小,这伺候的还是什么都不管的安姨娘,彩浣的世界原本还单纯着呢。
伺候旁人,伺候那个元洛表小姐彩浣想了一想,赶紧把这个想法赶了出去。撇了撇嘴,“安姨娘,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安澜望了一眼彩浣
彩浣皱了一下眉,“真的。不会说出去的。”
安澜这才收回了目光。
今天公主府茶会,守卫自是森严。不得外男靠近的。今天那男子能出现在公主府,想必身份也是不一般的。
两个婆子进来送了热水,安澜沐了浴。着了丝白的亵衣,一头青丝散下来,也是早早歇了。
而这厢
元宜正在自己屋里,等着谈霏去拿新制好的干梅花枕。这偏院安姨娘处的梅花,品种着实的好。这眼见要春天了,那梅花也该谢了。晶莹剔透的花瓣就这样落入泥地里,怪可惜的。元宜索性就吩咐了谈霏就摘些花瓣回来,做香枕。
香包太小了,做枕头。
那么大片的梅林,也没个看守的。安姨娘院子,实在太冷清了。
突然,门开了。元宜以为谈霏回来了,向门口一瞧,却是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你怎么到我这来了”元宜的脸,一下冷淡起来。看上去,是很不想见元洛的。
元洛倚在门框上,看着元宜,“我是来看看,你这蠢猪脑袋什么时候能灵光些。”
“你”元宜一下怒目而视。
元洛也目光颇冷的望着元宜,两人僵持着。
这时,正碰上回来的谈霏,谈霏手里拿着托盘见了元洛,低头进了门,元洛小姐怎么来了
这托盘里的香枕,素白暖缎坠着流苏。元洛瞧了一眼,那清淡暗香,不久是她刚刚沿着回来的那条路上的梅花吗
“哟,还惯是会享受的。嫌香包太小,不够择干净人家的花的,还挑个大件的枕头。”元洛淡淡嘲讽了一句,随即眉毛一挑,目光却是盯着元宜的,“就你这巴巴的样子的,怕不是做了一对的枕头,献一个给了嘉锦公主吧。毕竟她看见你糟蹋这花,可是会很开心的。”
元宜见元洛今日这嘴扎人的刺,不就是茶会上被冷落了一会吗
“你这满口酸的。”元宜抬了抬头,言语也厉了起来“庶女就是庶女,别说这茶会上你没说话的地。就是这里,我是嫡女,你是庶女。对我不敬,我随时能着人掌你的嘴。”
“颜元宜”元洛一下连名带姓叫了起来。也不倚着门框了,而是站的直直的。颇有几分气势。
“这里可是永安侯府,不是你的宁房王府。就算是宁房王府,你掌我的嘴,我就去向爹告状。左右讨不了你的好。现在爹的情况你也知道,指不定哪日就去了。你哥哥什么德行,你自己更是知道。宁房王府现在不比往日,爹为什么让我来这,我更是知道。你以为我想做妾伏小做低了十几年,到头来还是要伏小做低。你以为我愿意嫁给永安侯府他是俊美不错。给他给不了我正妻的位置。”元洛越说越激动,脸色也愈加不好。说到了后来,忽的止住了语气,觉得自己说错了,不该说这个的,直接往元宜的软肋身上戳“你以为我像你,心里暗恋着表哥,偷偷的喜欢,表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这句话,真的一下让元宜跳了起来,不再郡主的尊贵样子,娇美的小脸上是心虚和惊慌。
“元洛你再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撕烂我的嘴呵。”元洛好笑道“你可不敢。”
“撕烂我的嘴,谁给你喜欢的表哥做妾你表哥那个妾你也看到了,出身卑贱又怎么样。人家长了一张天仙的,最是勾男人的脸。除了我,王府里那些个歪瓜裂枣的庶女,给那个天仙妾提鞋都不配。”元洛冷冷笑道。
元宜也冷冷看着元洛。
僵持了一会儿,元洛开了口,颇有几分警告意味“我将来也是要做妾的。这妾还是你爹求着我做的。你是嫡女的尊贵,全仰赖着宁房王府。不要再和嘉锦公主走的太近了。今天嘉平公主敲打我的几句,还不是因为那嘉锦公主。你我是姐妹,恩怨利益,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宁房王府怎么样,还不是我们姐姐妹妹的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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