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小时候, 着实不漂亮。
与现在柔弱惹人怜, 肌肤雪白, 那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黑且瘦, 肋骨凸了出来,一双眼睛倒是显得黑黝黝亮晶晶的。穿着打满补丁的最粗劣的麻布衣, 泥垢,还有着一股酸臭味。
头发也乱,像杂草。
反正十二三岁的温景苏, 从未见过如此肮脏的人。
就像垃圾堆里的人一样。
那时的温景苏, 年级小小,却早早继承了爵位。小小年纪, 却显露了过人的天赋, 无论是国子监的学术书墨, 还是骑马射箭。
皆出类拔萃。
但他没有朋友
若是说想攀附永安侯府显赫门第的,也自是有。
十二三岁的温景苏,还有些瘦弱。身形是纤弱的,孱弱的。肤白如雪, 眉眼清隽,如同水墨画儿上走出来的仙童。
身加爵位,门第显赫尊贵。
最是奢侈尊贵的衣料
浅蓝色袍子, 愈发衬的小小少年, 清秀漂亮, 一股雌雄莫辨的漂亮。以及那由自身而发出的矜贵教养。
漂亮至极, 添上一丝文雅气质。
但也冷漠
眼如碎星, 又有着不符年纪的冷漠,小小银色发冠束住了柔软的发丝,眼底里是,对一切的漠视与冷漠。
想要攀附永安侯府富贵的人,无论是在国子监,还是在永安侯府。下场都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无论是在国子监的学术考核成绩突然消失,还是永安侯府的下人,突然被乱棍打死扔至乱葬岗。
温景苏永远都是一副清冷矜贵的冷漠高高在上的样子。
温颜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景儿的孤僻,她觉得,同一样年纪的孩子比较,景儿太过安静了,他总是独处,身旁连个玩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凡是伺候景儿的,过不了多长时间,都会被景儿寻个理由乱棍打了出去。
景儿孤僻,但天赋优异。国子监的学术考核,无不是景儿拿了第一。骑马射箭,亦是头筹。
温颜氏有心,让景儿多和同龄的孩子相处,想让景儿活泼些。景儿生母,陆晚裳的事,温颜氏知道,对景儿是有影响的。也怕和景儿有隔阂,所以那些被景儿罚了的人,温颜氏绝不过问。左右,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
但温颜氏见景儿永远是孤独一人,也是心疼。
而就在这时
安澜撞了进来
那个外地破落户领着安澜到永安侯府大门前的时候,温颜氏感觉到了身旁景儿的一丝情绪波动。
温颜氏便有心,把安澜留了下来。
一个又黑又瘦的丫头,是陆晚裳远方亲戚。按着辈分,安澜还得喊陆晚裳一声表姑母。
但,这也是唯一一个温景苏身旁,与他的娘,有关系的人。
那个因为自己失败,而想要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温景苏是这样认为的。
安澜成了温景苏的新乐趣。
安澜留在永安侯府里,也是没有个确切名头的。安澜是陆晚裳的远方亲戚,可以说,若不是有陆晚裳念着一份薄得不能再薄的远方亲戚的情分,而时不时接济安家。那安澜的娘,能不能撑到怀上安澜都难说。
可以说,因着陆晚裳,而有了安澜。
温颜氏顾着景儿的心思,也没说让安澜待在永安侯府里做个丫鬟。但若给个表小姐的名声,又仿佛儿戏一般。永安侯府富贵尊荣,那表小姐哪里是随便可以做的。更何况只是一个妾的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方亲戚。
安澜也就没名没分,待在了永安侯府。不是丫鬟,也不是主子。偌大的永安侯府,大的就像一个世界。安澜就是永安侯府里突然多出来的,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根草。
对于安澜来说,和以前比较,自己就是有了饭吃,有了房子住。爹和哥哥,也有了钱。
安澜屈膝抱住自己,小小的身子,脊梁骨肋骨,根根明显。缩在角落里。她不想待在这里。可是爹什么时候能够赚到钱。
然而,安澜还在想这些事时,这个大宅子里,有个恶魔。
一个漂亮、尊贵的恶魔。
干净、矜贵的恶魔。
温景苏嫌安澜脏,便吩咐了人,将安澜扔进了水里。冰冷的湖水,一下淹没了安澜。
在温景苏眼里,那个唯一和他娘有关系的人,十分让他失望。又黑又脏,还臭。
只是,在一次戏谑里,那时是雪天。
他在练习射箭。
温景苏的练习场,是包了一座山。这整座山,都是他的。皑皑白雪,美的很。
尤其青松翠柏上盖着雪。
重兵把守包围了整座山。一只没鸟,不得进。
温景苏愈发俊美,眉如墨画,白皙如玉。淡淡冷漠,矜贵雅致。举头投足,除了与神俱来的贵公子文雅,又多了一份王侯将相的俾睨。
整个练习场,无一人。皑皑白雪一片,极静。
那些兵,都把守在练习场外边。温景苏厌恶他们煞了这雪景。
而在温景苏箭的另一头,也就是靶子处,站着的,则是一个肌肤雪白,极美丽的少女。
少女的肌肤,几近透明,如空谷幽兰。冰肌雪骨,似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安澜静静在温景苏箭尖所对的另一头,头顶,是一个颜色鲜红诱人的苹果。
柔柔弱弱的少女,于风雪中,站着。如春水般的眸子,是平静,也是冷漠。若旁人看了,定会从这丝冷漠里,寻得熟悉。和温景苏给人的感觉,一样的熟悉。
那箭,只要错一寸,便是她的头颅。
温景苏冷冷看着对面的安澜,眼神冷漠。的确是人靠衣装,那个又黑又脏又臭的丫头,在永安侯府里,也长出了个人样。
不过,也因此,更让温景苏厌恶。
眸底闪过一抹深沉戾气,整个少年温景苏,都是冷漠的,矜贵的,高高在上的。
几年时间里,她和他娘,的的确确有几分相似。
在箭射出的一刹那,箭速极快。安澜原以为早已习惯,但还是在最后一刹那,死亡的威胁过于逼近,安澜的心不由自主紧绷了起来,闭了眼。
箭,不偏不倚射中了苹果。
“你不信我”
温景苏走上了前,如玉般精致剔透俊美的容颜,神情冷漠,语言更冷。
见温景苏这幅样子,安澜深知,自己刚刚闭眼,惹怒了他。眼里不由自主冒出一点泪儿,安澜摇了摇头。
这一动作,却是让顶上的苹果掉了下来。溅起了雪粒子。那点点雪粒子,却是打破了安澜的防守,安澜望着地上的苹果,下巴却一下被人遏制。
“刚刚为什么闭眼”语气冷漠而又戾气。淡淡竹香从温景苏身上传来。
安澜摇头。
却一下被那人大力掷在地上。
安澜一下跌在地上,那地上苹果的箭尾,勾破了衣裳,甚至划过了肌肤,流出了血。鲜红的血,染着白雪,分外显眼。
安澜吃痛,眼泪儿冒出来。她刚刚闭了眼,惹怒了温景苏。但凡惹怒了温景苏,温景苏就会给你苦头,让你痛苦。安澜早已熟知这一点。现在,与往常,也没有别的两样。
而安澜没有看见,温景苏见到她露出的肌肤时,眼底划过的一抹异样。
纤细白皙的肌肤,圆润肩头,以及
犹如待放的花苞
“本侯突然想起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清冷矜贵,高高在上上的温景苏,冷冷道。
人事
温景苏是一窍不通
安澜也一窍不通
温景苏为人冷漠、清冷。是另一种意义的洁身自好。
女子身体的温软,让温景苏眼底划过一抹深沉的血腥,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看着身下冒着泪儿的安澜,皱了皱眉,他也很辛苦,超于常人的忍耐力让他此时克制住。
眼泪一滴滴往下落,冰凉。温景苏皱了皱,想说别哭了。
但是还未开口,在看到身下人那双异常好看就像春水般的眼睛里,全部是恐惧夹杂厌恶,温景苏白皙如玉的脸上,又是一片狠厉。
一层阻碍
温景苏贴在安澜耳畔,想接着说出残忍的话,却在鼻尖那丝丝属于身下人的冷媚香,一滴又一滴冰凉的眼泪,仿佛止不住。
眼底一抹血色。
进去了。
复又穿上衣裳的温景苏,依然是那个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永安侯。
温景苏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安澜的身体,这么软又这么暖。
一个新的,奇妙的发现。
欲罢不能。
简直想每时每刻,都沉浸在里面。
一向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温景苏,面对这一不受掌控的发展,深深忌惮,并克制住自己。
他从不允许,出现影响他的一切事或人。
而也正如温景苏强大的自控力,温景苏许久没有见过安澜。将她扔在那个小院里,打算自生自灭。或者,哪一天腻了,就放安澜出府。
没有什么,是可以影响他的。
一切,都向温景苏所想的那样。甚至,愿意难得大发慈悲,起了一丝怜悯之心,放安澜出府。也愿意给一笔银子,让安澜可怜而又可悲,卑贱的在这个世界的角落过完余生。
可有一件事,彻底惹怒了温景苏。
安澜有孕,但是试图杀了肚子里孩子,然后找了一名家丁帮忙,想要逃出府。
这是安澜这一辈子,做过最蠢的事。
温景苏的怒,不在于孩子。如果温景苏事先知道安澜有孕,一定会强逼安澜喝下落子汤。
在门第尊荣,但凡一切可能影响他在朝廷布局的事上,温景苏从不犹豫手软。
怒极而笑,温景苏将那家丁架在刑架上,一片片的肉被刮下,血肉淋漓一片模糊。可见白骨。
温景苏突然发现,安澜好像,是个美人。是个美到容易吸引旁人保护她的美人。
只是,安澜是他的东西。谁敢碰
他的东西,只有他想要或者不要。但绝不容许旁人肖想。
温景苏遏制住安澜的下巴,强迫安澜看向那个挂在刑架上奄奄一息的家丁,阴鸷道“你说,他为什么会帮你以为他对你,别无所图”
这个孩子
安澜不要
温景苏不要
但温景苏为了惩罚安澜,强迫安澜生下了温时
同时,也为了惩罚安澜
安澜成了永安侯府唯一的妾
也是旁人口中,唯一成功爬上永安侯的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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