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薛云白惊奇的是,外面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管是堂屋还是各房住的屋里都没有动静,就好像刚才的尖叫声不存在一样,刚才给薛云白喂奶粉的是薛长岭,薛长岭几乎闭着眼睛冲了奶粉又闭着眼睛喂了奶粉,薛云白刚喝完他那里倒下就睡了。
此时睡的正香的张绣动了动,“什么声音啊。”
薛长岭迷迷糊糊道,“不知道,哪家的狗叫吧。”
然后两口子就吧嗒吧嗒嘴又睡了过去。
薛云白直想笑,觉得这一家子还真有意思,不过他现在迫切的想看那婆媳俩到底遭遇了什么,奈何现在翻身都翻不了,只能闭上眼睛唉声叹气。
不想他想睡觉,有人不想让他睡,王菊花和王红梅好不容易在蚊虫叮咬忍饥挨饿中艰难的睡着了,不成想半夜翻身的时候把床震塌了!
婆媳俩顿时摔在地上,然后同时尖叫。两人爬起来一看她们刚才睡着的床板都四分五裂了。王菊花气的肝疼,“这天煞的,哎呦,我的老腰哟。”
王红梅摔在地上觉得骨头都疼,偏偏落地的时候屁股还被木板夹了下,这会儿火辣辣的疼。
“娘,这咋办?”王红梅屁股疼的厉害,屋里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清楚,要命的是薛家人似乎都没听见刚才她们的叫声,难不成都耳聋了不成。
王菊花摔的也够呛,起来拍拍屁股咬牙道,“去敲门,我就不信了,她们还一直不开门不成。”
王红梅欲哭无泪,“咱们叫的那么大声,她们肯定都听见了,咋都不开门呀。”
“我咋知道。”王菊花瞪了她一眼,“兴许是你叫的声音太小了。”
王红梅看不见她的表情,讪讪道,“那,咱们敲门去。”摸索着走了两步又回头问,“敲谁的门?”
王菊花气道,“敲绣儿的。”说完撞开王红梅气呼呼的朝门口走去,不想门口被人放了一个凳子,王菊花一脚踢在柜子上疼的哎呦一声。
不想柜子里头有只碗被她一踢掉下来了咣当摔个粉碎。只是这娘俩光顾着找人算账了,居然没注意到这个碗。
夏日的晚上月光还算明亮,王菊花气呼呼的站起来瘸着腿就到了东厢房门口,抬手就砰砰的敲门。
薛云白一直没睡着,对这敲门声也不意外,但是他却不能不哭啊,不然他奶奶咋有理由起来收拾这俩妖婆,于是薛云白扯开嗓子就哭。
于是整个老薛家又鸡飞狗跳的热闹起来了。
外面天色已经发白,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天亮了,谢兰英从正屋里出来拉着个脸道,“亲家母你们这是干啥,管你们吃管你们睡的咋大半夜的起来吓唬孩子,不知道狗子还不满月吗?”
薛云白精神一震,他奶奶来了,老妖婆看招。
王菊花被摔的屁股疼还被谢兰英倒打一耙气道,“你们管我们吃了?饭都没吃上一口肚子现在还咕噜了着,还说管睡,有让亲家睡灶房的吗?浑身上下咬的全是包不说大半夜的还摔地上。”
“啥?你们还把我家床睡塌了?哎呦喂。”谢兰英大惊,拍着大腿咬牙道,“好你个王菊花,就算看不上我家的床也不用把我家的床弄坏了吧?我不管,赔钱!”
“赔啥钱!”王菊花也不知道那床到底咋回事,还想着是她和王红梅太胖真的给睡塌了呢,毕竟他们家都是睡炕没睡过床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他俩的体重。
但是王菊花觉得这事儿不能承认啊,张嘴就道,“谁知道你这床是不是早就坏了的。”
“你说啥?”谢兰英怒道,“王菊花,你不赔钱我跟你没完。”
王菊花往后一退,有些心虚,“你、你别过来。”
那边何小翠去灶房看了眼喊道,“哎呀,娘,给臭蛋新做这床真的坏了,谁这么缺德啊,是不是拿斧头给劈的。”
王菊花脸上一抖顿时就觉得不好,那边何小翠又喊,“哎呀,娘,还碎了一个碗。”
谢兰英往前一上,“好你个王菊花,居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这新仇旧账一起算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举着拳头就过去了。
王菊花没想到谢兰英说打就打,扭头就往门口跑,王红梅一看婆婆跑了生怕被抓着赔钱扭头也跟着跑,幸运的是薛家晚上忘了锁门,王菊花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婆媳俩跑出去也顾不上路上有没有人看热闹了,直接就往张家庄跑。
等跑出去二里地俩人才发现身后根本就没人追她们,一下子泄了气。
王菊花道,“人呢?”
王红梅气喘吁吁,“没、没跟上来,娘,咱还回去吗?”
“回个屁。”王菊花气道,“回去挨饿啊。”她算是看透了,这个亲家不管她们怎么低三下四也不会帮忙,与其在那受委屈还不如回家呢。
而薛家,王菊花婆媳俩跑了,谢兰英把大门一锁,打个哈欠道,“都回去再睡会儿吧。”
于是各房看热闹的把门一关回去继续睡了。
东厢房里张绣捂着嘴默默的哭,薛长岭揉着眼睛强撑精神哄老婆。
薛云白听够热闹又嗷嗷叫着让薛长岭换了尿布,愉快的睡了过去。
至于他娘,自己的女人自己哄呗,反正自打发现自己成了小娃娃起他就已经没啥耐心了。
唉,岁月啊,赶紧让他长大吧。
好在王菊花母女来薛家托关系失败的消息传出去了,整个许家庄算是没人上门求关系了。期间薛云白的大姑回来了一趟,想让薛长山把婆家小叔子弄部队去,被谢兰英好一顿骂,最后却决定让学大姑的大儿子到时候和臭蛋一起去当兵。
薛大姑走后薛家就真的安静下来,到了薛云白满月的时候也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他姥姥和舅妈费尽心思的二大爷薛长山,见了薛长山之后薛云白深深的遗憾,他爹咋不是薛长山呢。
瞧瞧这一身的气势,瞧瞧那张冷峻的脸,看看那一米九的身高。再瞅瞅他亲爹,脸不如二大爷硬朗,身高不如二大爷高,那气势也软绵绵的好男人一个,咋样比,薛云白都有着深深的嫌弃。
不,也有点优点。那就是疼老婆,还有脸长的好看。
只是好看能当饭吃吗!
薛长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亲儿子眼中这么不堪这么的被嫌弃,还自以为很美,整天乐呵呵的逗儿子开心,然后到了满月那天忙前忙后的给自家媳妇准备洗澡水。
对于这个一个月没洗澡的娘,薛云白已经感觉不到嫌弃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能快点长大脱离苦海。
薛云白满月了,许家庄的老少爷们儿们还以为以薛家对那孩子的重视得大办满月酒的,就连薛家人也这么认为。然而这要是放在往常,谢兰英和薛大柱肯定要大办,只是打立夏开始天气就干,这都七月多了河沟里还没有一点水,两口子一合计,满月就委屈下孩子,暂时不办了,想来神仙体谅凡人不会怪罪。
当然,薛云白满月的当晚,谢兰英还是置办了几个菜给一家老小添了菜,至于薛云白,当然还是喝奶粉或者喝羊奶了。
出了月子,天气越发的炎热了,好在薛云白有个靠谱的娘,每天拿着蒲扇给他扇风凉快,所以小身板上才不至于长痱子。
薛云白渐渐习惯了薛家的生活,也认命的相信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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