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余向阳主动上前,挡着安然的视线。
主要是余向阳觉得,面对一匹狼,得主动出击,最好找个有利位置,务必一击必中。
安然一边往村里跑着一边不放心的回头看情况。
看一狼一人在那里僵持着,也慢慢停了下来,在附近找了根木桩,拿在手上掂量几下,再次谨慎的盯着那边。
见狼又站在那里不动了,余向阳深吸一口气握紧铁锹上前,沿着池塘的边缘慢慢靠过去,他大概也想学安然,一见情况不对便跳进池塘里逃生。
突然,狼不再漫不经心站着,背弓了起来,仰头长啸一声,然后虎虎生风朝余向阳奔过来。
余向阳面上一紧,计算着距离:百来米,几十米,十米……
在能看见狼身上一根根毛发在风中立着之时,余向阳双手握紧铁锹,立于身侧,用力猛挥过去,铁锹锋利的刃口朝向狼跃过来的角度,在太阳照射下,发出刺目的亮光。
可是没想到那狼却在三米外深深刹住了脚,根本没有跳跃过来。
远处的安然:!
这狼果然有人的意识,还能做假动作?!
心里暗叫声糟。
果然,余向阳铁锹口是朝着上方挥过去的,用力过猛,又扑了空,踉跄了下,还未站定住,那大灰狼平地扑过来,绕过铁锹,朝余向阳胸口撞去。
狼的巨大冲击力之下,余向阳掉进了水里,铁锹却落在岸边。
掉进水里应该没事了,安然拍拍胸脯,心有余悸。
余向阳慌了一下,很快在水里稳住了,可惜,铁锹不在手上,也不敢妄动。
这下余向阳替换了安然的位置,泡在冷水中,健壮的大灰狼就立在几米外的岸上,虎视眈眈盯着余向阳。
又僵持不下了。
毕竟是为了救自己落到这境地,安然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想着要不要跑动一下,将狼引过来,好让那男青年上岸,最起码拿起铁锹。
可是又深知自己虽然离得远,也跑不过狼,青年男子哪怕在后面追也追不上吧……
然后在安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咬牙准备跑的时候,看着明明不可能会游泳的狼就这么昂首阔步下了水,朝同样目瞪口呆的余向阳滑过去。
余向阳慌得往深水去,那狼却紧跟着,像鸭子似得,游刃有余往余向阳身边靠。
相比余向阳无章法的扑腾,大灰狼优雅的刨着水,姿态健美,和二哈的狗刨完全不一个概念。
眼看着狼咬住了年轻男子的衣服,安然也不敢跑了,一边大喊一边冲过来。
那狼却好似没有受到任何干扰,越发将余向阳往池塘中间赶去。
安然来到池塘边,拿起铁锹,朝池塘里挥舞着:
“你不可以咬人,咬人会被打死的!”
“听得懂就赶紧松开口,我们村好几百号人呢,到时候封山,你就死定了。”
“松开!”
……
大灰狼还真松开了口,回头看着安然,仿佛真听得懂安然说的话似得。
安然憷了一下,又昂首挺胸,做出一副我超凶的表情:
“你听话,回山上去,以后都不要出来了,要不然迟早会被剥皮吃掉的,我们这里的人都吃不起肉。”
要是知道山上有野狼,不说这狼那一身肉,就是为了村民安全,村里也会纠集人过来扑杀的,这山也不是很大,真要找,肯定找得到。
仿佛看穿了安然在虚张声势,大灰狼静静看了安然片刻又转过头,一腿按在刚刚扑腾出水面的青年男子头上,按下去,登时水面只剩男青年扑腾的双手。
片刻后又松开,等青年男子露出水面,它又按下去……周而复始
安然都傻眼了。
这哪里是狼,是个人也不会这么玩儿吧?
这狼怕是成精了,并且是带着劣根性的精怪。
在安然完全无计可施,打算不顾一切跳下水救人之时,那狼好似终于戏弄够了,抬起了它那高贵的蹄子 ,咬着男子的衣服拖到池塘边。
余向阳心有余悸的靠在池塘边大口喘着气,眼看着狼跃上岸,抖落一身的水,仰头长啸,又回头看看岸边和水里两个人,然后朝山里跑去,很快到了对面山坡上,停了下来,朝这望着。
余向阳:……
安然:……
两人都一脸惊悚如见鬼的模样,最后还是安然“见多识广”先回过神。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那个今天谢谢你了,要不你先上来,水里凉。”说到这里,安然才想起自己也是一身湿哒哒的,一阵秋风吹过,安然开始瑟瑟发抖。
喷嚏声接二连三响起,余向阳也顾不上害怕,爬上岸。
“我们赶紧走吧。”铁锹、竹篓都忘到脑后,余向阳拽着瘦弱小姑娘的胳膊就往村里去。
“别拽我,我自己能走。”
自己这小胳膊小腿,被人像拎小鸡似得,这种体验并不好受。
“小丫头别犟,万一那狼杀回来了,谁都跑不了。我腿长,跑得快。”
说着转过身,一双手穿过安然腋下,往上一提,再一甩,便将安然单手夹在腰侧,继续迈开腿往村里跑。
被弄得晕头转向的安然:……!
这么跑了七八分钟,安然只觉得头晕眼花,腋下、胸前勒的生疼,终于受不了开始反抗:“你放我下来,已经看不见狼了。”
哪想这会余向阳只顾闷着头往村里跑,什么都听不进去。
“让你欺负我妹!”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木棒劈头打下来,重重落在余向阳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余向阳松了手,安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余向阳握着受伤的左肩膀,抬起头,看向来人吃惊喊道:“何莲?”
何莲趁对方呼痛之际,将妹妹从那人脚边拖过来,推到身后,才一脸戒备的看过去,等看清了人,气不打一处来:“居然是你?
好你个余向阳,我原当你是个好的,这么大个人,也好意思欺负我家傻丫,我回头必定让我爷去你们村说道说道。”
虽然何花常被村里小孩欺负戏弄,但那都是小孩子,何家找上门,也只会被对方家长道是小孩子家家之间的玩闹搪塞过去。
可余向阳怎么说也是二十来岁的大人了,还欺负小孩子,就算到了余家长辈那里也是说不过去。
“不是,我没有欺负她,不是我,我……”面对何莲防备的神情,余向阳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干巴巴的也没说出个重点,最后拘谨站在那,呐呐不成言。
被拖来甩去的安然,只想将小八拿出来鞭笞一番,她才来一天,这鸡飞狗跳的也太刺激了吧,关键是她给折腾的不轻,还得上前解释。
等何莲弄清楚来龙去脉,解除误会,看着余向阳的手一直按在左肩膀上,自己力道自己清楚,那一棍下去怕是伤的不轻,不好意思的再三道歉,方带着何花离开了。
临走依然表示会让做村长的爷爷去坝头村,这次是登门感谢,毕竟对方救了何花,还被她误伤了。
何花上午出来时背着竹篓,拿着镰刀,这会除了一身湿衣服什么都没有,何莲见妹妹瑟瑟发抖的样子,再看自己因为大中午日头还算强穿的也单薄,的确良褂子里面就一个背心,根本不能脱,只得将何花拉过来搂着走。
安然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何莲身材较丰满,火力足,又是一路跑过来,热气腾腾的,被贴身搂着,瞬间不那么冷了,便不再挣扎。
地里干活的都下工回家吃午饭了,何家一家回到家却发现厨房里冷锅冷灶的,何花根本不在家。
这样的事以往也时有发生,不是何花玩的忘了回来就是被人哄骗着帮人家干活去了。
所以何家也没有太过担心,只让何莲出来找找看。
何莲找了一圈才在村口听见何花挣扎的声音,又见了那样的场景,自然就误会了,才出现挥棒打人的那一幕。
回来的路上,何莲细细询问了上午的事,得知妹妹不是被人哄骗欺负了,而是狼口逃生,心有余悸之余也没有发现今天的何花似乎和平常大不一样。
身后被抛下的余向阳静静看着姐妹两走远,想了想,又偷偷摸回池塘边,蹲守了好一会,没有再看到狼的踪迹,这才庆幸中夹着失落的拿回自己的铁锹和鱼篓也往家走。
余向阳回到家徒四壁的屋里时,余家两老正在门口张望着,也寻思着要不要出去找找,毕竟都快到下午上工的点了,孙子还没回来,回头不得空吃中饭,可不得饿着肚子干活。
孙子除了上地里挣工分,到处打临工,抽空还得上山下河到处寻摸点吃的,一年到头没一时能歇歇。
老夫妻两时常叹息孙子都是受他们拖累,都二十一的大小伙子,模样排场,勤劳能干,却连个对象都谈不上。
原不是这样的,三年前,余屠夫还未出事,单位好,工资油水也不少,余向阳和余婆子又都是勤劳能干的人,家里宽裕得很。
余向阳才十□□就有保媒人上门,拍着胸脯说这一带的姑娘,只要余向阳挑,没有哪家不乐意的。
后来余屠夫出了事,不止家里积蓄花光了,还借了不少债,这两年两老生病吃药花销大,债都没有还完,哪里有钱给余向阳张罗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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