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欢乐喜剧人

    【欢乐喜剧人】

    其实,于希源是个低调的不错的演员。

    至少看上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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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希源想演这个女主角,原因很简单,她有时间啊,郭麒麟这个排位赛的本子改到现在就剩下四天时间,德云社女演员就那么几个,虽然多的是女演员可以合作,但她是现成的不是么,身为新兴“四小花旦”,她也是拿过奖。演技这方面,她有信心不会给郭麒麟拖后腿的。

    就有一点,她一米七,郭麒麟也一米七。

    于希源说,“你穿个内增高吧。”

    但郭德纲觉得不行。相声是非太多,今天不是这个扯皮,明天就是那个造谣排挤。二十周年时红毯都没让于希源走,这会也是不让她去的。

    郭麒麟片刻间就懂了,“不用,不用,希源,有有女演员。”

    郭德纲皱了下眉头,训他,“你怎么不喊姐。”

    于希源嘿嘿笑,“叫什么姐,我十八。”

    郭德纲拍她脑袋,“不像话。”

    和对郭麒麟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哪是凶人啊,跟哄几岁的孩子一样。郭麒麟也不吃醋,笑呵呵拿郭德纲专用的那个大保温杯先给郭德纲杯子添水,又给举着杯子的于希源倒了杯。

    保温杯里泡的都是保养嗓子的好东西,于希源贪心但又嫌难喝,吸口气灌下去一半,然后就撂那了。

    这事,老郭到最后也没磨过于希源,他和于谦俩人还专门嘀咕半天,于谦其实不太想让孩子出现在公众面前,于思洋是改了名字上小学的。但老大自己就在娱乐圈,特意和德云社撇开关系太矫情了。既然闺女自己愿意,多好啊,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她也有事干,省得到处折腾。

    于谦又给白女士打了个电话,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是排练过渡用的——

    今天晚上郭麒麟顺序是第三个,于希源和他不在一个休息室,为了增加神秘感,节目组专门把她藏了起来。

    等常远演完,郭德刚拿着台本,有丝不被人察觉的紧张,“接下来要出场的这位喜剧人,今晚非常焦虑,因为我给他施加了一些压力,”自然大家都猜到了是郭麒麟,他笑得露出双下巴,“你们要这么快就说出来是谁,一点神秘感就没有了,他想给大伙演一相声剧,让你们来看一看。于是呢,麻烦就来了。平常呢,尽是一个桌子俩人站这说,道具部门爱郭麒麟爱得都不行了。郭麒麟说,我要把前几期的道具的钱,一气都花出来。于是,道具部门说,先杀张子栋,再杀常远,如果还有力气的话,要跟郭麒麟谈一谈,这两天都赶落死了,又排练、服装、演员,挺麻烦的。尤其是女演员对我们来说,比较难,因为德云社要挑男演员,我们有四百多人,一个女的都没有。啊,这个以后我得想方设法签一批女演员。我们掌声有请德云社郭麒麟团队。”

    总算完了,于希源想,她师父一紧张就话多。

    大屏幕放着郭麒麟的VCR,于希源在自己位置就位,旁边是演她姨太太的女演员,看起来紧张得不得了,于希源冲她笑,握了握她的手,果然冰凉还有汗,“别紧张,你演的挺好的。”

    那个女演员冲她咧了咧嘴。

    “既然说是挑战,只有大胆的求变,扭转自己的顽固思想,在舞台上才能够走得更远。”

    于希源楞了个神,大林什么时候这么帅了?

    VCR结束,灯光亮起,红幕缓缓拉开,有人看见坐在半空中侧幕台上的她,出现了些骚动,于希源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这才是安静下来。

    于希源的服装是刚赶出来的,本来化妆想给她弄个蘑菇头的假发套,省去她做造型的时间了。被于希源拒绝了,她凌晨做的造型弄了个大卷,仿着民国时候的陶瓷烫,衣服也从艳色的缎面换成白色洋装。

    这时大幕已经完全拉开,音效响起来,小茶馆坐满了人,分外热闹嘈杂,高峰扮演的掌柜拱手向前,“诸位诸位,自从我们这个德云轩大茶馆开业以来啊,承蒙各位爷的照应,我们这自打添了玩意儿,什么叫四大嘘声啊,那叫四大名旦,评书界的泰斗,是这个电影界的明星,是一个都没来过。今天行了,我们这来了好玩意儿了,打从北平特意请来的相声新角,窦天宝、梁大元,伺候您各位一段。好不好?”

    台下观众叫好。

    “有请。”高掌柜让出舞台。

    窦天宝和梁大元从上场门挑帘而来,翩翩少年,拱手而来,一身的黑色大褂趁得窦天宝愈发出众。

    是的,她忽略了旁边演梁大元的杨九郎。

    “我们哥俩伺候您各位一段。”

    “买卖力气。”

    然后使了个伦理梗,博了满堂彩。

    一番热闹,灯光暗下又打在于希源得身上,观众堆里哇的声出现骚动和掌声,工作人员在下面指挥着让大家安静,众人指着她,窃窃私语。

    于希源停顿了几秒没说话,看着郭麒麟得方向,她的眼睛里有星星。

    他就是她的星星。

    于希源拿着手里的帕子虚掩着嘴,笑得夸张,“好好好,说得真有意思。”斜眼看见旁边的七十三姨太,“七十三姨,你怎么不乐啊?”

    七十三姨哼了声,“哼,有什么可乐的啊,美国七彩电影多好看啊,这玩意儿,没意思。”

    谁都不能说她的角儿,于希源立刻还嘴,“我不管,我就是来看他,只要有他,我就开心。”

    七十三姨太本来就是被拖过来的,打了个哈欠,无聊至极,“哎呦,我说傻闺女,你可别想了,听听相声乐呵乐呵得了。他呀,就是一说相声的。你可是天津警备司令的女儿,天壤之别,怎么可能在一起。”

    于希源被说心事,脸上顿时苍白,却带着故作的凶狠,语速不自觉加快。“我不用你管,你不过是我爸爸第七十三房姨太太。”

    到最后,她还狠狠拿手肘捣了七十三姨一把。

    七十三姨根本不在意,斜着身子尽显得风流,“不对,跑了一房,七十二房了。”

    观众一阵哄笑,于希源也笑,跟七十三姨说,更像是跟自己说的。

    “反正,我要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全场灯光亮起。

    高老板声音响起,“辛苦,辛苦,辛苦二位老板。”

    窦天宝和梁大元拱手客气,“应该的应该的。”“给您添麻烦了。”

    窦天宝拍着梁大元,“你眼里有点活,该干嘛干嘛去。”

    梁大元问,“我干嘛去?”

    窦天宝拍他,“要钱去啊。”

    “各位,我们小哥俩初到宝地,有钱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端起粥碗来,我们来念各位的好处。各位,您多费心了。”

    梁大元转一圈,讨了不少赏钱,窦天宝拉住他,“你要钱都不知道怎么要,你挑那有钱的要啊,那。”他指着坐在左侧边上的郭德纲,“那位有钱啊。”

    得,又一个包袱响了。

    梁大元跑过去,举着托盘半天,也没见郭德纲动。

    “大爷,您赏句话。”他催促。

    郭德纲,“带着POS机了吗?”

    梁大元:~~“您啊,您长不了个了。”

    然后一路讨到包厢,“哟,这有个包厢,包厢都是有钱人坐的,我要去。”

    七十三姨朝他招手,于希源居然从他的眼里看出又羞涩又色眯眯的表情来,梁大元把钱撒了七十三姨一身,逗得七十三姨呵呵笑了起来。

    梁大元羞涩得往回跑,被窦天宝呵斥,“你给我站住。”

    “钱呢?”

    “钱给她了。”

    “凭什么啊?”

    “她刚才冲我,呵呵,乐了。”

    窦天宝气急,指着台下,“这大哥也冲你呵呵乐啊,你怎么不给他啊?”

    梁大元,“我又单纯了。”

    窦天宝:我想呼死他怎么办?!

    “要回来,”窦天宝说。俩人纠缠到包厢门口,窦天宝吸了口气,轻轻敲门,包厢里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太太娇小姐,“这位小姐,这么跟您说,城墙高万丈,全靠众人帮,脚踏生地、眼望生人,您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着,端起粥碗来,得念您的好。我们刚才这伙计啊,一时猪油蒙了心,一时离心,给您开了个小玩笑,您大人有大量,您把那钱啊还是赏给我们吧。”

    于希源微微偏头仔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她眼睛里好像有东西在闪烁,像是泪又不像是。她忍着哽咽,语气轻快,“好啊。”她把一麻袋的钱和金条倒给他,“都给你。”像小孩子献宝一样捧她的角儿。

    窦天宝愣住了,捂着被金条砸的头,回头问梁大元,“你把肾给人家了?”

    梁大元睁大了自己的一线天表示自己的清白。“可能......她破成零的了。”

    窦天宝瞪他一眼,眼睛瞅着自己的鞋尖,“这位小姐,您是不是给多了?”

    于希源站起身,轻声问他,“窦天宝,你......还认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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