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下午三点，到达X市机场。
温厌薄和付闻拿完托运行李，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节目组的车。
大巴车身贴着《3AM》节目组的标语，边上站着司机，还有一些工作人员手里拿着本子和手机。抬眼往上瞧，座位上面已经坐了不少选手。他们不是来得最早的，但也应该不是来得最迟的那一批。
付闻提着箱子走过去，熟络地打了声招呼：“你好，这边是《3AM》节目组吗？”
拿着名单的工作人员点点头：“对。你们俩叫什么？报一下报名时期留的手机号码。”
付闻和温厌薄报出姓名，快速地念出那串数字。后者清咳了一声，把外套裹得紧实了些。
确认完号码，名字也挨个和照片对上。
温厌薄拉开车身下的行李舱，把自己箱子给抬了上去，顺带帮着付闻，也整齐地放好。
绕过车身，他抬眼看了眼楼梯，抓着两边的扶手走了上去。
车子里面开了暖风，比起外面的寒冷，显然暖和了不少。
温厌薄走到没人的那一侧，靠窗坐下来。而付闻上来也是观察了眼情况，在他旁边落座，小声嘀咕道：“我刚刚好像看到华影的人了。”
他转头随意往四处瞥了眼：“能遇到不是很正常？”
华影是国内一流的娱乐公司之一，和昼星不同的是，华影的重心明显放在影视这一块，而昼星则是全面发展。
“也是。第一季大爆的节目，大公司怎么可能放弃往里面送人的机会。”付闻摇了摇头。
当初过海选，他和温厌薄是靠着自身实力上的。
报名那会也没跟公司里商量。海选过了，汇报上去后，公司人员才对这方面相对重视起来。
车上有不少人都在补觉，脸上多多少少都挂着疲惫，看样子也是奔波了一天。
付闻和前座的人打了招呼，一来一回，也还真的像彼此之间熟络了那么回事。而温厌薄则是与对方点点头，低声道了句“你好”，随后戴上耳机，偏着脑袋开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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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暖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房间内的窗帘没拉，外面灯光亮着，照得房间里恍若白昼。
她探手摸向枕边——睡着的前一刻，还在强撑着眼皮子等乔以然的回复，下一秒就这么困死过去，连手机拍到脸上都不愿意再次睁开眼了。
打了个哈欠，慕暖按下屏幕，上面跳出两条消息来。
[乔以然：就冲他一句话，你就准备去看演出了？]
[乔以然：啧。不过今年的《3AM》我也挺期待的。刚刚帮你问过票价了，VIP区第三排四千起步——这还是节目没播出之前的价格，节目播出之后如果没糊的话，价格得翻一倍。]
[雾岛屿歌：好贵喔。为什么见个未出道的男人这么贵。]
[乔以然：是挺贵的。如果我告诉你这玩意儿平时还是免费放票，你会不会心理更不平衡一些？]
[雾岛屿歌：……]
慕暖一下子从床上直起身来。
她盯着“免费放票”那四个字看了几秒钟，长叹了口气。
[雾岛屿歌：是不是后台随机抽取多少名额的那种？]
[乔以然：对了，就是这样。]
[雾岛屿歌：你也去是吧？那直接找他订两张吧。按照我这种脸黑的，换上一百个号也肯定抽不到我。]
她认命地抓过旁边的抱枕塞到怀里，点了转账消息，给乔以然发了八千过去。
没过一会，乔以然那边来了消息。
[乔以然：两张VIP区一排，不用太感谢我。我问完之后就直接付定金了。座位是连一块的，到时候还可以帮着你拍拍图。]
对方干净利落地发了聊天截图过来。
上面的付款信息果然是在四个小时之前。
乔以然的行动力一向迅速，恰好慕暖对这事儿也没什么经验，她既然愿意陪她一起，自然也是最好不过的了。
[雾岛屿歌：！！！]
[雾岛屿歌：爱你呜呜呜。]
[乔以然：别别别。我就想看看，他到底长得多惊为天人，居然能把你迷成这样——下次看比赛还做应援吗？]
[雾岛屿歌：做！！]
[乔以然：OK。]
结束和乔以然的对话，慕暖打开外卖软件，随手在私房菜馆里点了几样爱吃的，之后掀开被子，径直往客厅走过去。
她瘫坐在沙发上，边等外卖边看起电视。
门铃响了起来。
慕暖看了眼手机时间——连二十分钟都没有。往常都得需要近四十分钟的样子，这个点还是饭点，今天的外卖快得令人不可思议。
疑惑归疑惑。
她还是乖乖地穿好鞋子，下了沙发。
“等等啊。”慕暖喊了一声，裹好外套，慢吞吞地走到玄关处。手指在碰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外侧突然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慕暖：“？？？”
怎么回事。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门，钥匙转动的声音在这时停了下来。
没过几秒钟，门被人拉开——露出了涂九那张脸。
慕暖松了口气。
她一开始还在好奇到底谁会来。
涂九出发都会提前跟她打声招呼，为了避免她颠倒作息睡死过去，之前也直接拿了她家的钥匙。
慕暖对此习以为常，甚至都不需要去思考怎么招待涂九，她重新走回客厅，瘫在了沙发上。
涂九踩着拖鞋走到沙发旁。
慕暖抬眼看了她一眼，出声询问道：“今晚怎么这么迟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有事。对你来说还是一件大事。”
涂九站定这个位置，对着门口位置招了招手，“你不是跟我说缺个助理？现在人给你找来了。姜衍，来，别太拘谨。拖鞋给你放边上了，换好鞋子直接就过来吧。”
慕暖从沙发上惊坐起身。
她猛地一下拉好外套，看向玄关处的地方。
家里玄关到客厅的一端，放了个架子。这会儿只能虚虚晃晃地看到半个人头。目测这位新来的助理还挺高的，光是听着他换鞋时衣服摩挲的声，慕暖就能猜测出出对方穿得也不少。
“来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讲一声啊。”她指了指姜衍的影子，又指了指自己，小声道，“我没穿内衣，先回个房间。”
瞅着慕暖一溜烟地跑了进去，涂九摇了摇头。
她进厨房，给姜衍倒了杯水，扬了扬下巴：“坐沙发上就行。今天带你来就是熟悉一下工作环境的，画室在这边，旁边也有个简易的休息室。雾岛老师很好讲话，你别太沉默寡言。”
涂九把手里的杯子置放在他面前。
眼前这个外表清秀的男生推了推眼镜，手指依旧乖巧地放置在了腿部，低声道了一句：“好，我知道了。谢谢编辑。”
电视上正在播放广告，《3AM》的广告词在这个客厅里回响起来。此后，便是一张张年轻而稚嫩的脸庞连续跳动过他们的视线。
最后定格的镜头，则是单独一位练习生在练习室压腿的模样。
涂九“咦”了一声。
这时，刚好慕暖拉开房门从里面走出来。
她进去换了件舒服的居家服，里面也套上了必不可缺的内衣。慕暖走向沙发，好奇地往新助理坐着的方向打量过去。
斜对面的沙发上，姜衍自己脱了外套，微微驼着背，把头埋得很低。
由于戴黑色镜框的缘故，慕暖没办法从这个角度看清他的脸，但她还是尽力释放出了自己最大的善意——
“你叫姜衍吗？我是雾岛屿歌，来之前涂九应该跟你提过我的要求了。平时工作内容也就贴网点，画背景什么的。除此之外应该不会有什么让你太为难的要求。”
她站起来，朝对面伸出了手：“唔。希望我们接下来能够相处愉快。”
姜衍迟疑地递出了手，被慕暖一把拽过，她表示礼仪与欢迎地胡乱晃了两下，以一种欣慰的目光看向眼前人。
涂九瞥了她一眼：“公司今天刚招新我就把人给你带过来了。怎么样，够意思吧？Y大的美术生，和你是校友。之前拿了一幅草稿给他试，各方面都不错。”
Y大美术生？
过来应聘助理？
慕暖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凑到涂九耳边，轻声问道：“该不会是想熟悉一下漫画流程，之后就跳槽走人吧？”
“我看不见得。”涂九双手交叠，摇了摇头，“未来跳槽是肯定的，但短期跳槽我觉得不会有——不然你问问他的兴趣爱好是什么？我敢发誓，肯定是个宅男。”
她伸手点了点下颚，不太确信地问了一句：“真的假的？”
新助理里里外外都透着优秀学生的气息，哪里和宅男这种词汇搭上边了。
为了靠谱起见，慕暖还是谨慎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姜衍。”
“嗯。”
“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她盯着对面人的眼睛，后者则是躲闪地避过了她的视线。
慕暖本以为真的会和她料想的一样——没想到她提出这个问题后，眼前人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他身侧垂着的手捏成拳状，旋即松开，犹豫不决的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出那个答案。
十几秒后，慕暖听见了姜衍进门后，有史以来的最大音量。
“我的爱好是埃罗芒阿老师——”
“我永远喜欢埃！罗！芒！阿！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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