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云涌

    “哦?”安室透意味不明地发出了一个感叹词,“原来是FBI啊,也就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咯,影视剧里经常能看见呢,为了立功,大摇大摆闯入犯罪现场,一脸嚣张地干预调查,惹得当地警方人见人厌,让观众们冒火的探员。”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结月却是捂住了嘴,假装是隐藏自己的惊讶,实际上是把自己的笑意藏起来,多么明显的敌意,安室先生这么锋芒外露,显然是很讨厌在自己的地盘上遇到指手画脚的人啊,嗯,很讨厌FBI吗?

    也许之前的那位卧底先生,可能就是FBI的人。

    朱蒂和卡迈尔齐齐变了脸色。

    “我倒不是在说您二位啦,只是我看到的情节,碰巧如此而已。”安室透连忙笑着摆手,连结月都忍不住腹诽了,他这个欲盖弥彰的样子看着真是让人火大,看把人家两个探员气的,表情都变了。

    “什么?昨天报警的是你?”目暮警部震惊道。

    “对,她除了委托我调查跟踪狂以外,还请我保护她的人身安全。昨晚,我想确认她是否像往常一样从公园抄近路安全到家,谁知竟然看见她从台阶上摔下来……”安室透很是担忧地说道,语气非常惋惜。

    难怪要提前跟她报备一声说是有新的委托人,原来还要保护人身安全,虽然不是贴身保护,但还是怕她吃醋吧,结月弯了弯嘴角,扫了一眼旁边一脸沉思的柯南,她有种直觉,今天的案子恐怕两位FBI的探员是插不上什么手的。

    这里可是有一大一小,两位侦探坐镇呢。

    “难道你看见凶手了?!”目暮警部错愕地问道。

    “没错,看见了。”安室透点了点头,扬了扬嘴角,回头看向后面的三位嫌疑人,“我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台阶上看着涩谷老师。很遗憾,我是从车子里看到的,黑影也转眼就跑了,所以没看清长相。”

    就看见个黑影啊,结月沉思,她忽然想到了之前柯南询问体育老师有没有车的问题,结合安室透所说的听到汽车引擎声音,猜测凶手是把涩谷老师打晕后用车子运到公园推她下去的情况,可见柯南之前已经想到了这个地步。

    真是个可怕的小孩子。

    “大概因为我的车停在下面,被树影遮住了,所以凶手没有看见。”安室透解释道。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报警后没有留在现场等我们警方到来,如果你留下来了,调查进展会更快?”目暮警官怀疑地问道。

    “抱歉,当时我的车上还带了另一个客户,人家说不想跟这事扯上关系。”安室透有些歉意地说道。

    哦——车里还有一个人,结月弯了弯嘴角,只怕就是他那位搭档吧。

    “那你就把重伤的夏子,扔在路边不管了?”作为涩谷夏子的好友,朱蒂立即质问他,她的敌意呼之欲出。

    小叶皱了皱眉,想要开口,她和夏子也是朋友,但情绪没有那么激动。结月琢磨着估计是FBI探员有什么怒气加成吧,大概和安室透本身就有什么立场冲突,她扯了扯小叶的袖子,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几个人听见的声音嘀咕道:“但是救护车还是送了涩谷老师去医院,说明安室先生联系了医院吧。”

    安室透看了她一眼,这才又看向朱蒂,眼神似笑非笑:“没错,我是确认救护车到了才走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

    茱蒂的表情很难看,卡迈尔很无奈。

    小叶困惑地眨着眼,柯南在沉思,至于结月,她在忍笑。

    看着安室透针对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笑。她喜欢他所有的模样,骄傲的、温和的、冷淡的、亲切的,还有锋芒毕露的……他本来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啊,只是藏起了利刃而已。

    高木警官急忙劝道:“冷静,大家都冷静,朱蒂探员毕竟和涩谷老师是朋友……”

    哎呀,结月别过头去,不行,她差点笑出声,恐怕安室透等的就是这句话!

    “原来如此,你是她的朋友啊。”安室透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样的话,也不能排除是记恨FIB的人犯案哦。”

    仇恨值拉的很好,结月感觉朱蒂很想打人,她正想着开口岔开话题让大家回归案件本身,柯南已经适时地把话题扯了回来,让大家再问问三位涩谷老师最后见过的人,因为他们其中的一个,可能就是凶手。

    气氛缓和了不少,朱蒂立即表示希望那三位再讲一讲,而安室透也接过了话题:“那也让我听听吧,昨晚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每件事。”

    挑衅,十足的挑衅,结月在心底摇了摇头,好啦,恐怕推理秀要开始了,她在小叶耳边轻声说道:“接下来,不要错过每一秒哦。”

    体育老师表示他从体育用品室回来后发现涩谷老师不见了,但他并非事先和对方约好,只是觉得陪她回家会让她比较安全,安室透此时却开口道:“你曾向涩谷老师表白,但是被拒绝了是吧……我听别的老师说的,为了调查她被跟踪的事情,我曾来学校问过。所以,我早就特别注意你了。”

    只要他打探,就没有打探不出来的事情。结月勾了勾唇,这个人恐怕是对她很多事都装作不知道,想要亲口听她说吧,嘿,包括她之前说他早就死了的事情。

    然而对于那个体育老师的“默默护送”“惜花之情”,结月握住了小叶想打人的手,她也想打人,这个人和吉川、大井那样的人的区别就在于没有进门而已吧。

    不过体育老师是知道卷子不能拿回家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女家长的孩子喜欢涩谷老师,小孩子喜欢成熟的女性挺多的,不是有个调查结果说很多日本男生的初恋都是老师什么的,结月忽然有点好奇,安室透的初恋是谁呀?她有空可要问一问。

    但是这位家长是坐出租车过来的,她的车为了帮前夫还债卖掉了,但驾照一直有在更新。其实也挺可怜的,丈夫迷恋上了其他女人,还要帮忙还债,难怪对于儿子的事情那么在意……结月在心底庆幸,她应该不会有这种遭遇吧。

    应该……不会……有吧?她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好的!但是,等等,万一她老了该怎么办,虽然她现在还挺可爱的但是人总会变老的啊!

    结月胡思乱想着,却感觉手机震了震。

    安室透发了条简讯给她。

    “别乱想,除非是你先不喜欢老去的我。”

    **

    哼,老了她也喜欢。

    结月抬头看了一眼放下手机的安室透,又看了一眼认真听线索的柯南,转了转眼睛,安室透之所以不留在现场,总觉得是和朱蒂与柯南有关,不然他不至于给警方增添这种浪费时间的负担。

    不过在如此严肃的现场见缝插针的小互动,也是很让人心情愉悦的。

    “体育老师的车坏了,这个家长的车被偷了,太巧了吧。”小叶小声地说道,“他还想抽烟,还说杀人嫌疑,断定夏子已经死了,好讨厌,而且长得就很凶。”

    “你不能看长相来断定吧。”结月无奈道,安室透的表情很严肃,然而在男家长说道批改试卷的时候,她感觉到安室透的眼神变了变,像是发现了线索。

    高木警官提供了试卷的照片。

    朱蒂表示这和涩谷老师说的是一样的,日本和美国的批改方式不同,日本会画小红花。结月看了看那个小红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起来前面的画法和后面的画法是不一样的呀,旋涡的方向是不同的……而且同样的数字九答案,一个是圆圈,后面的是对号。

    难道,不是一个人批阅的?

    结月察觉到安室透笑了笑,她下意识地拉着小叶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生怕战火弥漫到她俩身上。

    只听安室透笑了笑:“只有这些吗?”

    见朱蒂诧异地看过来,安室透重复道:“只有这点发现吗,FBI?”

    “你什么意思?”朱蒂皱眉。

    “你从照片中也只能看出这点信息吗?”安室透又问卡迈尔。

    卡迈尔认真地拿着照片看了看:“只能看出来分数批改没有错误……”然而他说话的声音旋即被安室透的笑声盖了过去,对方好像是听到了很可笑的内容。

    “不出所料,果然只有我们看出来了。”安室透笑道,面对众人惊讶的询问,他低头看向表情严肃的柯南,表情很是耐人寻味,好像是抓住了这孩子的什么小尾巴似的:“没错吧……江户川柯南君?”

    又开始相互试探了,结月扶额,顺便透君刚才的表情看着有点吓人,还好小叶没注意到,不然要以为她男朋友是个恐怖的家伙了。

    “咦,你在说什么呢?”柯南无辜地问道,“照片上的问题吗,我感觉结月姐姐好像也注意到了呢。”

    突然被点名的结月:“啊?”

    “松田小姐是注意到了,但是看过照片后,死盯着那个凶手的可只有你啊。”安室透对于柯南把结月拖下水的行为略有不满,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了门口的三个人,这话引得两位警官十分惊讶:“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的,大体是知道了。”安室透的语气还是往日的温和,然而旋即他话锋一转,看向了两位探员,有种压抑着自己笑意的感觉:“不过,有个疑问总算是解开了。”

    结月直觉这种笑意属于嘲笑,嗯说起来,好像哥哥对国外的这些人也没什么好感,毕竟自己的国家要靠自己来守护,不过显然她的安室先生有夹带一些私人恩怨。

    **

    “我一直感到很不解,要调查跟踪狂,她何必麻烦我这个侦探呢,明明有个好友就是FBI。”安室透眨了眨眼睛,笑容有几分狡黠,虽然名片是他主动给的涩谷夏子,但不妨碍他嘲讽这俩人啊。

    “你什么意思,是说指望不上我们吗?”朱蒂怒道,旁边的卡迈尔急忙解围道:“她是不好开口吧,我们来日本只是旅行而已。”

    “是这样啊,旅行吗?”面对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卡迈尔,安室透毫无惧色,他耸了耸肩膀,“如果是免签的,滞留期也没几天了吧。要是已经玩够了,那就请尽早离开吧。”

    他忽然敛去了笑意,神情冷淡,语气不见半分温和:“离开我的日本——”

    气氛又变得超级僵硬了。

    结月的目光却温柔了很多,她注视着安室透,看,她的零君,一个超级爱国的公安警察先生,是一个英雄式的人物,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是这么被吸引的,知慕少艾……呃,虽然艾指的是少女,但零君当时也很好看,没毛病。

    咦,柯南跑到了安室透身边。

    她听到这孩子说了句“零”,恐怕后面还有句哥哥,但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这么叫的时候被她瞪了一眼有点心有余悸,还是因为周围人太多,他又换成了“安室哥哥”,拉着安室透的手跑到了角窗台处里说悄悄话。

    嗯?牵手了?这小子!!

    结月撇嘴,她也好想听,不过她隐约能猜出一二,恐怕是柯南感觉到了安室透和FBI之间明显的矛盾,想要进行调和吧……她眯了眯眼睛,这孩子恐怕是真的猜到了安室透的身份,觉得公安和FBI,没什么不好合作的。

    夕阳温柔地照在了两个人身上,橘色的光为安室透浅金色的头发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结月开始胡乱猜他们俩的对话,然后她又感觉不对,柯南这孩子连组织的存在都知道的吗?他知道安室透的双重身份了,所以这孩子想悄悄确认一下,但如果她是安室透的话,八成是先承认一下自己之前的失策,比如小时候真的有Zero这个外号。

    然后,否认这个外号和“零”这个不公开存在的、维护日本安全秩序而存在的组织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毕竟那可是公安警察的俗称。

    最后,再吓一吓这个自以为是的臭小鬼,告诉他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

    她翻译一下,大约是“老子就是黑社会的,你想多了吧”,当然,没那么粗俗就是了哈哈哈。

    结月隐隐约约好像听到安室透小声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很无奈,她同样有些无奈地想,零君,果然此前在那孩子面前透露了很多是失策了吧。

    结月悄悄地挪了挪位置,从她的角度,可以从侧面看到那两个人的表情,果不其然,她注意到安室透的表情变得很可怕,像是要吃人一样,嗯……很像是此前在上一个公寓里,她说错话时他流露出的危险气息。

    大约是属于那个组织的危险气息。

    **

    柯南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估计是真被吓到了,结月并不觉得同情,谁让这孩子好奇心过重啊,活该被吓……不过,他看起来好像还在沉思,眼神很犀利地看着安室透呢。

    大约是在想,怎么可能会误会呢?毕竟安室透在此前圭小姐的事情里冒着车维修的危险救了他,甜品事件里也救了孩子们,拥有瞬间看穿事件真相的洞察力还要拜毛利小五郎为师,当然,最重要的是听到零这个词时的反应,还有他对FBI探员们放话时的那种信念。

    平心而论,柯南是没猜错,毕竟她男人真的是太优秀了……

    嗯?柯南目光好像转到她身上了,她感觉这孩子的怀疑理由可能又加了一条,和殉职警官的妹妹交情不浅,似是故人。

    这孩子应该隐瞒着什么,并且,他害怕安室透打探出背后的真相。

    “该开始解谜了。”安室透走回人群,他将结月此前注意到事情解释了出来,日本和美国对于正确答案与错误答案的标识是不同的,凶手之所以批改试卷可能是为了掩饰血迹,顺便还嫌弃了一把朱蒂不认真听揪出凶手的过程。

    安室透将问题抛给了柯南,柯南从漩涡的顺逆时针方向推断出了凶手惯用左手,从而断定用左手点烟的神立先生是凶手。

    结月看见安室透笑了笑,他列举出了涩谷老师批改的试卷科目的证据,顺便还非常自信地说了一句:“要狡辩的话请随便。”

    喂喂,你这让人家怎么解释啦?

    “太厉害了……”小叶叹为观止,这让结月有些恍惚,她居然和小叶待到了推理秀结束吗,不是打算早就离开的么。

    是小叶想知道真凶是谁才会如此,一定是这样,绝对不是她想看安室透推理。

    天色已晚,夜幕盖住了云形,而众人心中积云却未散去,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底下是暗潮涌动。

    因为在凶手交代了犯罪经过后,众人忽然得知医院打来电话说涩谷老师病情恶化,情况危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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