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然有点迷茫。
自从回到国内,他感觉一切都变了。
曾经以为两心相知的恋人,回到国内,却因为各种事情频频争吵。买房子的矛盾、求婚的不顺利、还有白亚茹对程真真的挑剔,直至如今,白亚茹被程真真的事情气到住院……
井然有点疑惑,他回国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井然年幼丧父,从小与白亚茹相依为命。他眼看着,白亚茹从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坚强果决的母亲,他知道白亚茹这些年有多辛苦。井然也曾经想过,如果父亲没有死,他的家,会不会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样子?
但这世间,最不可能发生的,就是如果。
井然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为的就是有一天,他可以让他的家人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在井然心中,家这个概念,太重了。
为了‘家’,他放弃了在意大利的工作,只为能与家人团聚。同样是为了‘家’,他不希望他未来的妻子太过辛苦,走上他母亲曾经走过的道路,他错了吗?
“对,你错了,听清楚了吗?”楚慕辞在医院外面的走廊处找到了他,听到他的呢喃,毫不留情道。
“小辞?”井然睁开双眼,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楚慕辞挑挑眉,“别人都有工作,可不就只剩我这个闲人来接你这个失意男青年的班?”
说着将手中的保温盒递给他,“吃点东西回去休息会儿吧,下午再过来。”
井然接过,抿嘴露出个疲惫的笑容,“谢谢。”
“井然,你是真的想和程真真好好走下去吗?”楚慕辞沉默一会儿,忽然道。
井然咽下嘴里的一口粥,不解的看向楚慕辞,“当然。”
楚慕辞回看向他,眼神很是不可思议,“那你是怎么想出那么多昏招的?”
“嗯?”井然很是不解。
“井大设计师,我以前觉得你虽然情商不高,但智商至少是在水平线以上的,”楚慕辞叹了口气,“怎么的回了趟国,你的智商是都被海关扣下了吗?”
“楚慕辞,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吵!”井然严肃脸,以为楚慕辞又是故意找茬想跟他吵架了。
这可不是井然自作多情。在国外的那么多年,他跟楚慕辞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楚慕辞总是想出各种方式花式‘贬低’他,就好像她能从‘贬低’他的过程中找到乐趣一样。
虽然他也在这种斗嘴的方式下每每轻松下来,但现在他却是完全没有心情的。
楚慕辞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想跟你说这些?”帮着喜欢的人处理他女朋友和母亲的关系,楚慕辞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井然啊井然,以前我就觉得你大男子主义,还专·制又独·裁,没想到你回一趟国倒是把这点恶劣传统发挥的淋漓尽致了。”楚慕辞现在只想损他。
“楚慕辞,想吵架是吧!”井然黑脸。
楚慕辞灿烂一笑,“你吵得过我吗?”
说完不等他回答,“还记得你以前是跟我怎么说的吗?”
楚慕辞轻咳了两声,努力做出和井然一样的生气脸,粗着嗓音道:“楚慕辞!女孩子哪有像你这样成天追着一个男人跑的?你就没有一点追求吗?”
这是楚慕辞第一次向井然告白时井然对她说的话,如今被她这样搞怪的说了出来,井然被他逗笑了,曾经以为的回到国内就产生的隔阂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楚慕辞无语的看着他,当即给了他一肘子,见井然疼痛的捂住了肚子,才接着道:“你以为我在逗你开心?你难道就没有发现问题?井然!你真的是一个很双标的人哎!”
“我就不信你喜欢程真真不是喜欢她那种对生活、对工作的热情,怎么?现在追到手了就来否认人家的这种特质?你矛盾不矛盾?”楚慕辞毫不客气的指出他的问题。
“我,我没有……”井然着急的想解释。
楚慕辞才不听,“别说人生无常,未来还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就说万一你将来对程真真的感情消失了,她到时候被你养成一个金丝雀一样的人,你让她怎么面对这个艰险的社会?”
“我不会……”井然要否认,楚慕辞再次打断他。
“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可感情这回事最是难说,难道你对她没了感情却因为责任而把自己绑在她的身边就一定是为她好了?”楚慕辞顿了顿,一脸‘你闭嘴’的看着他,“别跟我保证什么你对她的感情一定不会消失,口说无凭,我不信。说说吗?还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出来了,这世界那么多的海誓山盟,最后还不是各奔东西的居多?”
井然说不出话来了,楚慕辞所说,确实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
“再说,你有考虑过程真真自己的想法吗?别用什么你为她做过多少她就应该回报你多少这种想法来考虑,付出了多少是你自己愿意做的事,又没有人强迫你。”楚慕辞道,言辞恳切,明着像是再劝井然,但实则是在劝自己。
感情的事,你情我愿,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值不值得。
井然被她一通抢白,简直哭笑不得,“我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不想让真真的工作那么忙,想多给我们一些互相陪伴的时间。”
“那就把你自己的想法好好跟她说说,不要自己在那想东想西的直接给别人做决定,尊重两个字,知道怎么写吗?”楚慕辞嫌弃脸看他,“一看你就是个注孤生的命。”
“注孤生?”井然疑惑。
楚慕辞幽幽看向他,“注定孤独一生。”说完立刻起身跑向病房。
井然无奈失笑,这些日子的困惑倒是烟消云散了。
此后,白亚茹很快出院,井然也分别与白亚茹和程真真进行了一场详谈。
白亚茹愿意体谅程真真的追求,不再对她那么苛刻。程真真也答应会尽快在工作与他们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既不耽误自己的追求,又能够有充足时间陪伴他们。
一切看似都在向着圆满的方向前进。
程慕生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盘菜,摆上了桌子,招呼着,“来来来,开饭了。”
楚慕辞从卧室走出来,边擦着还湿润的发丝,边凑到桌前看了看,“哇!程小生你这是打算把我养胖了啊?这么多大鱼大肉的,我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程慕生嗤笑,摘下身上的围裙站到她身后,拿过她手上的毛巾继续为她擦头,“就你这三两排骨肉,正好把你养肥了论斤卖!”
“去你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廉价的人?”楚慕辞随手拽下毛巾,转头怒视他。
“那哪能啊?”程慕生一脸夸张,还用两根手指比了比,“别的猪肉一斤20,我们楚小辞怎么也得一斤200吧,你可比猪肉贵了整整十倍。”
“别,这个殊荣还是您来承受吧,我可受不起。”楚慕辞一脸敬谢不敏。
“那怎么行,我怎么的也得一斤300啊,楚小辞你就别客气了。”程慕生得意的压着手,就好像有多荣幸胜过楚慕辞一样。
二人对视半响,忽然双双笑了开来,坐下吃饭。
程慕生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楚慕辞在外人面前还会装一装淑女,维持一下‘国际知名舞者’的体面,但在程慕生面前,却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的。
都是从小一起玩过来的,谁不知道谁?
“说真的,楚小辞我真没想到你会去找井然说那么一番话,行,我佩服你。来,我敬你一杯。”程慕生举着手中的高脚杯递过去,眼睛中的光亮闪闪的。
楚慕辞白他一眼,也拿起酒杯与他碰了碰,“不然你以为我会趁虚而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low的人?”
程慕生大大的笑了笑,“那肯定不是啊,我们楚小辞这么美丽高贵典雅,追你的人都得从你家排到东方明珠塔,哪用得着吊死在井然这棵歪脖子树上。”
“行了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去白阿姨家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怕我做出什么横刀夺爱的事?”楚慕辞抿了口酒,不在意的回着他的话。
程慕生‘嘿嘿’的笑了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不需要楚慕辞知道。反正,他现在很高兴,楚慕辞确实是在为放弃井然做出努力。
楚慕辞看不下去他这傻笑的样子,拿脚踢了踢他,“少喝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酗酒的毛病,喝多了我可不负责把你送回去!”
“那就请楚娘娘赏小的一个沙发呗!”程慕生腆着脸凑上前,笑呵呵道。
楚慕辞敲他一个脑瓜蹦,“还赏你沙发?赏你一条大街你睡不睡啊?”
说完转身就要走进卧室,程慕生在后面追着控诉,“喂!楚小辞你没良心,我劳心劳力的又是给你带食材又是给你做饭的,你连个睡觉的沙发都不给我……”
程慕生的声音渐渐远去,楚慕辞笑着闭上了眼睛。
岁月安好,只要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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