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是在哪里?”苍胥族人陆陆续续的醒来。
还是在那片树林,华玥的脸色苍白极了,身边围着夜尊三人,脸色都不好看。
华玥骗了他们,她说她掌握了打开通道的办法,即便是将通道扩大到容纳千人,也不过是费点力气。
但事实上呢,打开这条通道几乎要了她的小命!
听到有人醒来,华玥赶紧上前,避开挡在身前的夜尊三人,苍白着脸兴奋道:“欢迎来到地面!怎么样!好看吗?”
“地面?!”醒来的人不可置信,“我们竟然来到地面了?”
华玥点头。
那人立马笑了开来,“真好看!”
渐渐的,醒来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为了来到地面而开心。
直到,苍胥族长——华玥阿娘最后醒了过来。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她很是生气,抬手就要扇华玥耳光,却在接触到华玥苍白的脸时顿住。
夜尊将华玥拉至身后,阴沉着脸看向她,“谁准许你打人!”
夜尊很生气,即使对方是华玥阿娘,也阻止不了他内心升腾起来的暴虐感。
族长皱眉看向夜尊,夜尊毫不示弱的与族长对视。
华玥赶紧拉拉夜尊衣袖,从他身后走出来,道:“阿娘阿娘,对不起,是我错了!您要打要罚我都认。”
“打开通道,送所有人回去。”族长沉声道。
华玥身体一僵,示弱般可怜兮兮的看着族长,“阿娘,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能打的开通道吗?”
“我帮你。”族长没有理会华玥的恳求,仍是道。
“可是,可是……”华玥着急,一时也想不到其他方法解释,索性向后一躺,耍赖道:“阿娘,我现在真的没有力气……”
夜尊将她揽在怀里,道:“她现在连一丝能力都使不出来,你没看见吗?”
华玥虚弱的点点头。
三人对峙半响,族长终是妥协,“一天,一天之后,所有人必须回到族地。”
沈巍赵云澜对视一眼,深觉这母女二人都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一个不顾女儿受伤的身体,强行要回到族地;一个拼着身死,也要将所有人送出族地,但偏偏,费了这么大功夫,却在母亲说一天后回去时欣然答应……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开心的。”夜尊将华玥扶到树根旁坐下,恶声恶气道。
“嗯~就是很开心呀!”华玥丝毫不在意她的语气,自顾自笑的开心。
夜尊满身情绪无法发出,只愤懑的坐在她身旁,不想理她。
华玥悄悄戳戳他,看他没有反应,一会儿拽拽头发、一会儿揪揪帽子,惹得夜尊烦不胜烦,扭头看向她,华玥才满意的停手。
“说起来你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就一直对我很好,你还跟我告白,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我们之前从不认识。”华玥问出了一直纠缠在心底的疑问。
夜尊认真看向她,“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了,我们也本就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你只是忘了。”
华玥当然不想相信这毫无根据的话。她生在苍胥长在苍胥,和他见面是她第一次出来苍胥,认识很久这种话根本不可能。但是看着夜尊认真的眼睛,她又知道他没有说谎。
华玥心头纠结,索性忽略这个问题,继续道:“所以呢?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不管我做什么事都支持我吗?”
“不,”夜尊摇头,“只是因为,你是你。”
不因能力,不因过往,只因为她是华玥,所以他会支持她。
华玥怔愣,尽管内心其实并不是特别理解他的话,但她还是感受到了心中蔓延而出的欢喜,像春天的花香,一点一点充斥了她的心间。
华玥笑,“好啊,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一夜风平浪静,第二天,华玥如约在族长的帮助下将所有人送回到了苍胥族地。
谁也没有想到,在他们回到族地的当天晚上,灾难不期而至。
一颗天外陨石迅速降落,带着熊熊的火焰,一瞬间,焚去了数百人的生命。
“为什么?!阿娘!”华玥不敢置信,挣扎着要冲向奋力抵抗的族长众人,沈巍三人阻止她。
“小玥,不要过来!”族长厉声喝止。
“阿娘!”华玥双目赤红,身上还残余着被烧灼的痕迹,不顾所有人的阻挡,竭力向前。
“小玥,”族长出声道。她没有回头,双手仍是高举着,象征着力量的权杖被她横在天空,以所有的力量与陨石对抗。
“你从小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族长忽然放柔声音,“你天赋高又聪明,天生就敢想常人所不敢想,做常人所不敢做。”
“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何我苍胥族人身为远古部族,却要世代龟缩于这方寸之地吗?”
“娘今天告诉你,是因为,所有的苍胥族人根本离不开这里,只有这里,有我们赖以生存的能量。”
“时代变了,外界的环境苍胥根本适应不了。”
“但你不一样,小玥,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孩子。只有你,能轻易打开苍胥通道,也只有你,能适应外界环境而活。”
“小玥,你不只是娘的希望,也是我们苍胥所有人的希望。”
“快走,带着幸存的人全部离开,我们苍胥,不能亡!!”说到最后,族长嘴角已然留下血迹,陨石更加接近。
华玥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双拳紧握。听着身后族人的呼唤和眼前阿娘的不断训斥,眼前发黑,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
“……走!”华玥转身,任眼泪流过脸颊。
“嘭!”
陨石终是完全降落。
“原来如此……”赵云澜话到嘴边,却什么也没说的出来。
陨石的降落在他心里,从来都是史书记载上的平淡话语,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陨石,为华玥的家带来了这般深重的毁灭性打击。
沈巍摇头,尽管内心也为陨石所造成的灾难感到震惊,但更多的,却是对之后发生事情的不详预感。
果然,灾祸从来不会顾及他人情境,一件接着一件,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华玥的族人生病了。
沈巍也终于知道了华玥阿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苍胥是一个神奇的种族,他们的能力,类似于夜尊的吞噬,但不同的是,他们只能吞噬特定的能量,即便可以吞噬其他东西,但对他们是不会有丝毫帮助的。
并且,这种能量于苍胥族人来说,就是食物之于普通人,他们必须定时摄取,不可断绝。
上古之时,就是因为环境的剧变,这种能量的消失,苍胥的祖先才把他们封印在了地底深处。也只有这里,才有仅存的可供他们生存的能源。
可是,一颗陨石,毁去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现实从来不会给人悲伤的时间,华玥收起了满身的痛苦,开始寻找新的居住地。
就连夜尊,也不再和沈巍作对,三人第一次达成了共同目标,竭尽全力的帮华玥寻找。
“嘭!”夜尊一拳锤向了崖壁,恨道:“为什么会没有!”
他们找了一天又一天,眼看着苍胥族人越来越少,也眼看着华玥越来越痛苦……
没有人忍心这样下去,但所有人也同样没有办法。
“这个地方不好找,否则苍胥祖先也不至于把他们封印。”赵云澜沉声道,连日的寻找让他的身心也很是疲惫。
“如果找不到地方,我们至少要找找办法,延缓苍胥族人的症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沈巍道。
可是这种方法到哪去找呢?
随着陨石的降落,地面上的形式也开始不同起来。
反抗团成立,打着要为地星人争夺资源的幌子,对海星发起了战争,他们寻找生存地的路途越发艰难。
即便他们已经在尽量避着人群,却还是不可避免的遇到了。
那是反抗团的人,看他们病的病痛的痛,就以为他们是被战争所害的普通人,上来就要抢劫。
华玥不想与他们交手,只尽量将他们打晕在原地。但谁也没想到,其中的一个人,竟绕过了众人去袭击队伍里的孩子。
那是苍胥仅剩的一个孩子,年龄最小也最懂事,从来没有因为身体的病痛而埋怨过任何人。
他被袭击,别说华玥,就是沈巍赵云澜也很是气急。
意外却又不意外的,华玥出手了。
血液溅起,那人当场死亡。
那是华玥杀的第一个人,在她怔松的看着双手的时候,更加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被袭击的孩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竟像是着了魔般,伸出双手在尸体上。
众人亲眼所见淡青色的生命能量从尸体中流到孩子身体里,孩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他们终于找到了能够代替那种能量的东西,却是以他人的生命为代价。
那一夜,华玥坐于悬崖,看着遥不可及的天边,没有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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